江稚的心上像是被咚咚砸了两下,他说的话杀伤力总是不小。
短短几个字,拍在她脸上来羞辱她。
她脸色白了白,电梯门叮了一声,打开门的瞬间,她说:“多谢夸奖。”
沈律言抓住了她的胳膊,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叫人看不懂。
江稚曾经有气无力,她垂下眼:“紧开我。”
沈律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并没有胜利的快感。
别人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是伤敌一千,自损也一千。
江稚没气力和他抗争,她抬起脸,眼眶有些红,多是被气出来的。
她说:“你要这样抓着我到什么时候?”
沈律言眼底血线较着,他的喉咙像是吞了玻璃渣,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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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睹不得她眼里的厌倦,好像异常讨厌他这个人。
可是她今天对着那个律师就不是这样的,难得活泼。
他说:“你非要提那些事,真要比明净,我可没和别人睡过。”
江稚被气得脑瓜子嗡嗡响,眼前黑了黑,满身气地发抖,她咬着牙说:“是,我没你干净可以了吗?你晓得的只有盛西周,你不晓得还有许多个。”
沈律言被她甩开了手,她好像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
他脸上略有些慌张,捞过她的手腕:“是我嘴贱,我们都不要提那些事情了。”
江稚让他滚。
沈律言还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江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因为耳朵疼。
她的耳朵此次疼得很厉害,多是刚才受了太大的刺激,她被沈律言抱在怀里,满身无力,她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你别说了,我耳朵好痛。”
沈律言喉咙里那口玻璃渣吐都吐不下去,他的脸色未必比她好几,只能下意识将她抱紧,抿直了唇角一个字都不再多说。
怎么现在每次遇到她的事情,就无法理智。
冲动易怒。
变得都不像他了。
江稚缓过那口气,才舒服了一些。
沈律言几次看着她都欲言又止,念开口又怕她再度疼起来,张了嘴又把话吞回去。
江稚从他怀里挣开,走到门外去打车。
沈律言站在她死后,也没开口说要送她,晓得她不会同意。
每次不快,都是伤筋动骨的灾难。
外面下着雨,沈律言从车里拿了把伞递给她。
江稚看了眼,没有接:“不用了,谢谢。”
彼此都客气的像是刚才没有发生过那段不利落索性的对话。
江稚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空的出租,她上车之前,沈律言溘然推住她的胳膊,对上她苍白的脸,他说了句什么。
江稚依然没听清楚,她钻进了车里,叫师傅开车。
雨势凶猛,大雨砸在路面,激起水雾。
沈律言的肩头湿了一片,做工精美的西服,穿戴在他身上是很好看的。
他骨架好,个子高,穿什么都很显身材。
沈律言离开时,又碰上了江岁宁。
江北山依然很热络的凑上来,恨不得自己的女儿明天就能和沈律言成婚。
沈律言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江岁宁的父母。
她父亲眼皮子浅,她母亲心思又太多了。
沈律言看睹江北山就念起来刚才江稚盯着他望了许久,江稚还和颜瑶说了两句话。
江岁宁问:“你要回去了吗?”
沈律言嗯了声。
江岁宁和父母打了声召唤,然后又重新走到他面前:“介意我去你车里坐坐吗?我有话念和你说。”
沈律言念了片刻:“好。”
他的车停在地下车库,江岁宁习惯性坐上他的副驾驶。
她曾经等不下去了,“沈律言,我爱你。”
和沈律言谈恋爱时,他就喜欢听这些能够表达感情的话。
他喜欢听她说喜欢他、爱他。
他也不吝啬表达给予自己的爱。
现在呢?江岁宁清楚沈律言早就没那么爱她了。
沈律言沉默了很久,他没做声。
没什么能回应给江岁宁的了。
爱吗?曾经是有过的。
江岁宁悄声无息哭了起来,落下的泪滴在掌心,她的眼睛很红,带着哭腔哽吐道:“你能和江稚离婚吗?”
沈律言也没有举措回答她。
不能。
他做不到。
说出来她可能会哭得更不幸。
沈律言一向不舍得她掉眼泪,他望着她红透了的眼睛,稀里糊涂又念起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江稚的眼睛长得很像江岁宁。
但是江稚哭起来的时候,是有些顽强的。
不到万不得已,不念让人瞧睹她的眼泪,也不念让泪珠从眼眶里落下。
她不是那么情愿在他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
当年,在酒店那一场阳差阳错的欢愉。
不足以让沈律言选择和江稚成婚。
到底还是因为那双漂亮的、似曾相识的眼睛,在某个瞬间溘然触动了他心底那份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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