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得了芳织的眼色,跪在谢景淮的面前哭喊着。
“求王爷救救芳姨娘,她对您一片痴心,求您看在这份上。”
院内的丫鬟一同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顿时愁云笼罩一片。
姜婵冷眼看着,这些丫鬟与芳织,不去开个梨园子真是可惜了。
她瞥到谢景淮的表情淡然,念来底子不在乎芳织的生死。
她出言提醉,“王爷,再不开口,她这戏就要演不下去了。”
姜婵轻笑一声,余光落在远处芳织的身上。
池边已无路可倚,再往前便是波光水面,她瞧着墨色水面面露惧色,哪像是一心寻死之人。
谢景淮微微侧目,捕获到姜婵的得意,薄唇微勾,“竟被你赌对了。”
姜婵微微挑眉,“王爷莫不是念要出尔反尔?”
“自然,”谢景淮阔步向前走,清冽底琅的声音夹着笑意,“不是。”
姜婵一哽,竟说不出话来。
她冷哼一声。
还摄政王呢,稚子。
远处。
谢景淮扶起芳织,垂头在她耳侧说了些什么,女子泪眼含笑,倒也不再寻死觅活。
姜婵微微蹙眉,却不再多说什么。
她回到书房等结果,原以为要等上些时候,不多时便睹谢景淮归来。
姜婵放下茶盏,抬眸望向他,“王爷,我赢了。”
言外之意,便是要谢景淮兑现承诺。
汉子倚着门框,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过来,“你念要什么。”
姜婵看着谢景淮,字字铿锵有力,“我要同你隔绝关系,此后一生,不再与我扳缠不清,劳烦摄政王能够说到做到。”
“什么?”
谢景淮先是一愣,接着怒火如滔滔江水冲破理智。
他阔步走到姜婵的面前,双手如利爪般擒住她的肩膀,气力之大,似是要捏碎女人的胛骨。
委屈带着刺骨的疼席卷全身,眼泪似不受控制聚在眸中。
她紧咬着唇,强忍着泪水,可是还是止不住的顺着眼角往下流。
这段关系本就是个过错,为何不能完毕。
谢景淮看着姜婵,那双眸有恨,也有怕,心似被什么锥了普通,紧开了她的肩胛。
他动了动唇,却如鲠在喉。
姜婵胡乱抹去泪水,朝后退了几步,强迫镇定,道:“我有孕了。”
“什么?”谢景淮震惊。
姜婵念起谢景淮方才失控的模样,攥紧衣角,“我有孕在身,但这与你无关,我腹中孩儿并不是你的。”
上一世,她对这孩儿喜厌参半,可现在,她念护住唯一的孩儿。
谢景淮缄默许久。
他的眼光落在姜婵还未显形的腹部,愣了许久,喃喃道。
“分明每次都有让你饮下避子药,无一次遗漏,为何有孕?”
“赵杳杳诊出有孕那晚,你似疯了般潜入我家中,与我……”
姜婵念起那晚,眸中满是恐惧之色,攥着衣角的手也不自觉用力。
汉子在黑夜中化身豺狼豺狼,撕咬着她的肉,饮她的血。
谢景淮愣了愣,而后看向桌面的绘像,记忆潮流般涌入。
那夜。
探子来报杳杳有孕,他发了疯般饮酒,最后不知为何来到姜婵的院内,只记得那夜的女子,眼尾衔泪,娇弱得如菟丝花只能攀附着自己。
当时心烦意乱,完毕后便顾不上这些离去。
“抱歉。”
“不必有歉意。”
姜婵睹谢景淮神色为难,分明是不念留下腹中孩儿。
“腹中孩儿不必要父亲,他有我一人便好,王爷无需担心我会因此赖上你。”
“以后,我也会同你划清界线,自是盼望摄政王也能如此。”
谢景淮不怒反笑,眼里闪过嘲讽:“难道你不再管侯府了?”
姜婵冷笑一声,重活一世,她若是再重蹈覆辙,真是蠢笨如猪。
现今,她不将侯府搅得天翻地覆,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恩典。
“不管了。”
姜婵不等谢景淮回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话已向谢景淮挑明,以后便没有必要再相睹,最好一辈子都没有交集。
回到尊府,姜婵撞上了苏怜雪大娘子苏怜雪。
姜婵微微蹙眉,只觉得头疼。
夜已深,她可不念再与苏怜雪逞口舌之快。
“你一寡妇夜深晚归,莫不是有什么睹不得人的勾当,真令人唾弃。”苏怜雪面带讥讽,字字不留情。
姜婵冷笑,“大嫂,你有这闲时间与我斗嘴,不如将放出去的外债支与印子钱一一支回来。”
苏怜雪的脸色唰得一下就白了,连忙指着姜婵的鼻子,“你……你”
丫鬟着急忙慌的跑到苏怜雪身边,打断了她的话。
“不好了夫人,老爷他……他被扣上涉嫌结党营私的帽子被抓捕入狱了。”
“什么!”苏怜雪惊恐。
姜婵佯装惊讶,“嫂嫂还不快去瞧瞧,若是晚了恐怕有一生之憾。”
苏怜雪顾不上斗嘴,急急忙忙离开。
当夜,侯府灯火通明。
姜婵本念歇下,却被老夫人叫至前堂商议大事。
她掩嘴短身,懒懒的倚着椅背,看着眼前好戏。
苏怜雪已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夫人揉着眉心,疲乏不堪。
长房失事,一旦定下罪名,极有可能会被连累九族,她们同为一支,血脉相连,死罪难逃。
“母亲,这该如何是好。”苏怜雪眼眶通红,紧紧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老夫人厉声道:“莫要自乱阵脚。”
说完,猛地咳嗽,红着眼训斥苏怜雪,“此事定有解决的举措,你无需担忧。”
姜婵微微眯眸,这老夫人倒是会当好人,恐怕又要将这担子撂在她肩头。
长房踉跄入狱一事,不用猜便知是谢景淮的手笔,无非是念要她继续乖乖的待在他身侧,侍奉摆布。
可她偏不能如他的愿。
“成舟媳妇,此事你如何看。”
老夫人话锋一转,落在姜婵身上。
姜婵眼波流转,轻声道,“儿媳只是一介弱女子,并无念法。”
老夫人慢慢平气,“你与摄政王有些友谊,若是能得贵人相助,此劫难定能平安度过。”
“弟妹……”
苏怜雪囫囵抹泪,态度大变,她跪着走到姜婵的身边。
“摄政王对你有情……不……”她像是魔怔般摇头,改口道,“有友谊,只要在他面前说上话,定能救救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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