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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是三十六个岗哨。
卡里尔凝视着下方的夜景，安静地用双手的食指磨擦起了垂直向下紧贴着手腕与手掌的刀刃。
这轻微的磨擦声没有逃过幽魂的耳朵，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卡里尔支拢于斗篷内的双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高层的楼顶，有呼啸的寒风吹拂而过，今夜不同以往，仿佛要更加冷上一些。
下方有许多尖顶建筑阳沉地层叠在了一起，不远处有一栋看似人去楼空的公寓，它现在很破败，但并不妨碍卡里尔从大都的细节上窥睹它曾经的辉煌。
公寓的主体之上，有少部门仍然幸存的碎片窗户反射着霓虹灯的绚烂辉煌，折射出了令人不利落索性的破碎辉煌，有几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在后方一闪而过。
老城区就是这样，比新城区来的要更加阳沉，也没有那些来自工厂的告白牌......现实上，在老城区，有将近一半处所甚至是没有电力存在的。
“要等待吗，卡里尔？”幽魂轻柔地问，声音嘶嘶作响。
卡里尔没有说话，安静地呼吸着，只是手指磨擦刀刃的速度却愈来愈快。
幽魂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看来，在那段有关于‘倒计时’的对话事后，卡里尔就变得有些奇异了。
他不晓得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他本性地不喜欢这种改变。
“......不，我们不等，幽魂。”许久之后，卡里尔如此说道。“不过，我们的计划必要改变一下了。”
幽魂安静地点了点头，准备聆听。
“沿着老城区与新城区的接壤，这群荣耀督军的渣滓沿途布下了足足三十六个岗哨。他们甚至架好了重火力机枪，设置了疏集的巡逻小组，公路上还有哨卡......”
卡里尔似笑非笑地咧开嘴角：“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真是让人受宠若惊。你晓得这意味着什么吗，幽魂？”
“我不晓得。”幽魂回答。“但是，你必要我做什么，卡里尔？”
他的话让卡里尔回过了头，鬼魂此刻的表情竟然显得有些复杂——片刻之后，他缓慢地开口了。
“这意味着，来自斯科莱沃克家属的人今夜就要到了。”
“衔接昆图斯新城区与老城区的公路只有这么一条，荣耀督军不成能封锁太长时间。其他同样有贵族撑腰的帮派也必要这条公路来做事......”
“所以，就是今夜了，幽魂。”
“你必要我做什么？”幽魂再次询问。“我曾经准备好了，卡里尔。”
“不，不要问我应该做什么，幽魂。”
卡里尔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睹，自己的念法。你不必时刻依靠我的计划来行事，这只是一份工作，你和我是合作伙伴......我们是平等的关系。”
幽魂茫然地看着他。
“因此，今夜我念让你自由施展。”
卡里尔微微一笑。“三十六个岗哨，都交给你了。方法非论，幽魂，我会替你掩盖声音。至于斯科莱沃克家的人......就让我来处置吧。”
他低沉地笑了起来，声音在诺斯特推莫深夜的寒风中逸集，像是破碎的字句，或怪物的低叫。
随后，带着眼中的蓝光，他一跃而下，在幽魂的视线内，消失在了黑夜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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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行动。
第两次。
自由施展。
第一次。
幽魂眨了眨眼，心脏怦怦直跳。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便学着卡里尔深呼吸的模样，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寒冷而带着臭味的空气进入他的肺部，呼出后却再无任何气息，甚至化作了温热的雾气在空中逸集。
幽魂现在还不晓得这一点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这么做很风趣，并且，确实很有效果。
但是，三十六个岗哨。
我要怎么做？
幽魂蹲下身，抚摸起了石像鬼的头顶。他没有给这只石像鬼起名字，但不是因为不喜欢它那被腐蚀到坑洼的丑陋，而是因为它的残缺。
它少了一只角。
不知为何，幽魂不念给它起名，一点都不念。他不念用一个代号来替代这只石像鬼在他心中的模样。
就这样，他缓慢地抚摸着脚下这只皮相坑洼的石像鬼，一直到后者的青铜头颅完全被他掌心的温度温暖以后，幽魂才开口，和它道了别。
“再睹，断了一只角的石像鬼先生。”
幽魂礼貌地俯下身，在石像鬼耳边说道：“我要去清理三十六个岗哨了，你可以祝我好运吗？”
石像鬼没有回答。
它仍然阳沉地凝视着下方，獠牙探出青铜的嘴唇，利爪摩挲着脚下厚重的石墩。它并不回答幽魂的话，幽魂却做出了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过了一会，他眨眨眼，突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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