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自己的影子。
幸运的是，他的身体仿佛仍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只有影子是扭曲的，暴露了他如今的本质。
不过郑清明可以感到到，他的右手手掌皮肤下不再是寻常的血肉。如果他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将这只手化为阳影蠕虫，从阳影中袭杀敌对者。
暂时只有一只手而已。
但郑清明大白，随着今后的能力晋升，他最终会变成一个完全由阳影蠕虫构成的巨大群落。
“这就是超凡能力吗？”
郑清明突然大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念起了方才的那场梦，又念起了自己的昏睡前和言律歌最后的对话。
“你们呢？为了信心，为了力量，你们愿意变成怪物吗？”
“当然愿意。”
“那么，如果在获得超凡力量的进程中，必要面临无数的苦难和危险，甚至是死亡，你们也愿意吗？”
“愿意！”
随后，他一睡一醉，就真的成了超凡者。
并且还不是很没用的那种。
郑清明可以感受到，他的阳影蠕虫并不弱。
虽然它们在梦境世界里被黑颢鸟打得节节败退，一度沦为食物，但是在现实世界，这些小虫子的力量可以随便地钻进一个人的身体，尖锐的口器也足以咬断普通人的骨头，更遑论那可以通过阳影穿梭腾跃的诡异能力了。
这一切，很难说和言律歌没有关系。
郑清明霍然抬头，按捺住冲动的表情，急切地寻找言律歌的踪影。
言律歌在给几人支配好了超凡课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转身走了。
主要是外面的污染物还没杀光，在门外不停地歌唱祷言，有点烦，所以他又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这回仔仔细细地把整栋楼都犁了一遍，杀得血肉横飞，把这些怪物都送进了地狱。
踩着有些粘稠的血污，言律歌支了触手，念跳到桌子上去休息一会儿的，却发明右腿落地的感到有些异样。
嗯，他都快记记了，之前他被“正义I型”飞行器以投弹模式凌空投下来，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一不小心就断了几根骨头。
在他给自己刷了几个医疗能力，又有自愈能力的情况下，这几根骨头这会儿也长好了大半了。
但问题是，断掉的骨头凡是是不会自己整齐接上的，放任它自己愈合的话只会长歪，所以医生凡是都市用夹板或者石膏固定患处，能力保证重新长好的骨头仍是一般的。
言律歌之前有点忙，显然没空给自己打夹板，而他的自愈能力也遵循人体基本法，没有给他附带自动正骨的能力，于是他的小腿胫腓骨就这么……长歪了。
言律歌伸手按了下愈合大半的断骨，眼也不眨，咔嚓一声，又把自己的腿掰断了，让它重新愈合。
郑清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
……这么狠的吗？
郑清明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言律歌顺手一挥，就令一个铁皮柜变形，重塑成了固定骨头用的夹板，很生练地自己给自己固定好了。
骨折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不轻的伤势了，大部门人摔倒了腿都得哭喊着跑医院，然后在床上躺上三个月能力恢复行动能力。
但是言律歌的显露却让他觉得，对方好像经常受这种伤，所以对伤势本身和随之而来的痛苦都显露得满不在乎。
郑清明念到对方拼着受伤也要赶来救援的行为，又念到自己被赋予的超凡能力，心中的歉意愈发深切。
他在言律歌的身边坐下，看着少年的侧脸。
对方微垂的眼光很冷，是那种骨子里的淡漠狠厉，不管对人对己皆是如此。
他看似漫不经心，但实在无时无刻不处于警戒状况，如果感受到恶意随时都可以暴起反击。
那是一种千锤百炼出来的战斗习惯。
一个阳狠老辣的猎杀者，和一个养尊处优的富豪之子，身上的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言律歌更像是前者，甚至还要更夸张一点，以郑清明的阅历，也从未睹过这样的人。
这让郑清明很困惑——因为言律歌的身世异常清楚，他就是那个白手起家的前首富言戎之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战斗是在超凡世界中发生的，并且超凡世界中斗争比他念象中的更加频繁和惨烈——言律歌以前老是“失落”，大约就是和这些事有关吧。
这个年纪和他晚辈差不多大的少年，皮相上看似风光无限，背地里也不晓得吃了几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在101号指挥部里，和黑石研究所及其所长言律歌有关的档案曾经堆了几个柜子。
大家发了疯普通念要循着黑石研究所找出超凡世界的真相，但目前除了晓得它是十两年前注册成立的，成立后沉迷于拍《走进不科学》系列科普纪录片以外，对它照旧一无所知。
虽然黑石研究所名义上的所长一直是言律歌，但十两年前，言律歌才六岁，底子不成能弄出那么大一个研究所。
所以，101号指挥部更倾向于认为，黑石研究所是个存在了很久、底蕴深厚的超凡构造，在超凡世界里职位较高，或拥有中立者、仲裁者、引导者等身份，而前任所长是其父言戎，言戎死后才将领袖之位传给了言律歌。
虽然灵力本源在四千年前就被神祇夺走了，但未必不会有一些强大的超凡构造保存了少量的灵力药剂，将超凡传承延续到了四千年后的今天。
由于这样的超凡者数量稀少，并且因为灵力本源消失的缘故，他们的能力无法晋升——这就是超凡构造在四千年间选择隐世的原因。
因为人数少，并且并不强大，所以那些零星的超凡者面临数量庞大的普通人，底子翻不起什么风浪，他们或许会更倾向于躲藏自身，或许奇尔会用超凡能力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让自己生活得更好。
言戎在郑清明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究竟基石科技集团的发家史太甚于传奇，言戎的做事方法也总是充满了稀里糊涂的巧合——他在新闻发布会上以一块香蕉皮反杀朝他泼硫酸的失意记者一事至今仍是传奇——但以往所认为的巧合，今日看来，却是无可辩驳的超凡能力体现。
而到了近代，灵气突然复苏了。
那些古老的超凡构造重新活跃起来，但是鉴于多年隐世的惯性，他们仍旧选择继续隐匿……不，或许只是皮相上隐匿而已，天晓得他们暗地里折腾出过什么大事。
黑石研究所大概是这些古老超凡构造中最为守序，对普通人最为友善的一个超凡构造了……不，应该说，只有言律歌所执掌的黑石研究所，才显得友善。
他郑清明和言戎也算生识，但后者口风极严，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透露过丝毫有关超凡世界的消息。
但是言律歌，不光愿意向他们伸出援手，甚至不惜损坏某种规矩，将灵力药剂和超凡能力都给他们了。
唉，真是个好孩子啊。
自从建了书友群以后，你们怎么都光水群，不发章说了呀~
给我来点章说，来点书评，来点同人图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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