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回的分数很高啊。”言律歌促狭地笑了起来，“看来我完全没有什么心理问题，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阳光乐不雅康健的十佳好少年呢。”
白鹿：“……”
这事儿就离谱，言所长在经历过变节残杀救赎破灭那般黑暗的过往后，在心理上竟然没有任何背担，坦荡得犹如纯真少年……
白鹿突然发问：“您在作为独行者的那些年里，杀过无辜之人吗？”
“狮子杀死羚羊，羚羊无不无辜？废土上信奉的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别他妈用战争年月的道德不雅绑架我。”
“您没有救下您的朋友，而选择独自离开之后，您有后悔过吗？”
“悔个锤子，我又不是没去救他，是那个傻缺玩意儿自己非要找死的，能赖我头上吗？”
“您如今把‘圣徒’的传承给李重山，是念弥补宿世里没有完成他遗愿的缺憾吗？”
“缺憾个屁啊，我宿世就尽力了，我把能做的一切都做了还念怎么样？现在我穿越一趟还能记得这活儿，那傻缺从地里爬出来都得夸我有情有义！”
“……”
“问完了？”言律歌扬眉，一脸好笑，“再打个分啊。”
白鹿：“……100分。”
绝了。
她底本以为，言律歌面临如此锋利的问题，或多或少会露出点内疚、后悔、遗憾等的表情，而这些表情容易被精神污染无限放大，所以也是精神检定中的扣分点。
但是言律歌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他的人生过得跌宕起伏，虽然不必然顺畅利落索性，但他为自己每一个的决定背责，选定的道就不后悔，走过的路绝不回头。
真是绝了！
也不晓得是装出来的，还是……
算了，不纠结了，还是那句话，如果一个疯子的伪装能骗过精神康健情况检定模型，那他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
紫荆花医院。
李重山在医院后门下了车，朝为他开门的助理道了声谢，向早已候着的院长走去。
院长睹李重山手里提着两个金属大箱子，下意识地念伸手接过，但是后者却摇摇头。院长愣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为李重山打开了门。
紫荆花医院是黄金家属控股的私人医院，主打高端医疗效劳，在外名声不显，但是在上层圈子里却挺受欢迎的。
李重山将脑梗昏迷的父亲安设在了这里，将被污染的受益者也安设在了这里。
一方面是因为相信紫荆花医院的医疗水平，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家医院是他的产业。
对，是李重山他自己的产业，不是他爹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当年李重山刚刚出生的时候，家属里的亲朋好友纷纷送上贺礼。而黄金家属的常规，是把这笔红包钱存起来，由职业经理人代管必然年限后，再交给孩子本人。
那位名校结业的职业经理人用这笔钱投资了一家医院，而多年以后，李重山突然发明自己出生时拿到的合理曾经翻了几十倍，并且每年能为他提供相当于几倍红包的不乱现金流。
这在投资领域是极为一般的事情。
而一家规模不大的私人医院也不至于招人眼红，所以一直稳不乱定地留在了李重山手里。
“我爸他怎么样了？”李重山随口问道。
院长低下了头：“回少爷，您的父亲性命体征不乱，病情没有恶化。”
性命体征不乱——就是说病人还有呼吸。
病情没有恶化——就是说照旧昏迷不醉。
事实上这曾经是比力委婉的说法了。
李重山晓得，他的父亲脑梗面积现实上曾经达到了80%，大部门脑构造功能丧失，曾经完全失去自我意识，必须依靠着外力能力维系性命。
并且据主治医生说，这种情况下病人能够恢复过来的可能性极小，最好的结果也是躺在病床上当一辈子植物人。
在医学上，这样的病人甚至曾经可以被宣告死亡。
李重山面点点头：“嗯。”
大部门人在面临这样的情况时会选择废弃治疗，不是因为冷血，只是因为让一具脑死亡的躯体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毫无盼望的痛苦。
但是他李重山不肯意，就是不肯意。
他的父亲李维结过两次婚，前后有过五个孩子，但是李重山一直都是李维最宠爱的那个。
在兄弟姐妹都在忙着争权夺利的时候，只有李重山会记着父亲的生日不是证件上的日期，而要更早两天；也只有他在那一天会认仔细真地祝福父亲，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送上的贺卡都由助理代笔。
所以这个孩子博得了李维的宠爱，对他有求必应，直到把他溺爱成了别人眼里的纨绔子弟。
他的兄弟姐妹叔叔阿姨都下意识地看不起他，都觉得这个孩子曾经被宠废了，正事儿从来不干，整天就晓得和狐朋狗友一起折腾他那个不三不四的俱乐部。
但是直到李维脑梗昏迷，这个向来只晓得吃喝玩乐的败家子突然出手，用自己的方法报答了父亲的宠爱。
他趁着别人为继承权互相厮杀的时候，重金雇佣服役老兵从底本的医院里抢人，把他父亲抢出来后安设在自己的紫荆花医院，还不让任何人去探望。
这一招“携家主以令诸侯”令其他家属成员异常蛋疼，所以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李重山。
而后的几天里，李重山的显露更是跌破了许多人的眼镜。
他非但没死，还胜利护住了父亲，甚至不知怎么地抱上了基石科技集团的大腿，以牙还牙逼疯了追杀过他的大伯，让向来中立的两姨旗帜明显地站在他这边。
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他那个玩闹普通的“午夜探索者俱乐部”好像也没那么俭朴，甚至有消息称他们掌握了通往超凡之路的密码。
反对声音彻底偃旗息鼓。
几乎全部人都默认了李重山就是黄金家属的下一代家主。
只要他愿意。
只要他的父亲彻底死去。
可是，他不肯意。
就像李重山在言律歌面前做出的选择一样，他宁可废弃一条唾手可得的超凡之路，也要让他的父亲活下去。
——他是我的爸爸呀，我念救他，这还必要什么理由吗？
——他很爱我，对我很好，一直都是。
——他老了病了，我们为人子女的，难道可以睹死不救吗？
这个纨绔少年，骨子里一直都是个很纯粹的孩子。
“我来了，爸爸。”李重山停留在病床前，对紧闭着双眼的汉子说道。
病床上的中年汉子安静地沉睡着，皮肤微微泛红，胸口在呼吸机的帮助下一起一伏。
李重山将手中的箱子放下，慢慢地打开言律歌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人体基本损伤修复仪”。
“必要我回避吗？”院长问。
这位业界大牛原来也不太看得上李家少爷，觉得对方只是投胎投得好，但近来经历了一连串不科学的事情后，他却早已支起了轻视之心。
比如这会儿，他便提早得到了通知，晓得李重山将会用“特殊的方法”为父亲治疗，故而提早做了准备，并且支走了其他人。
李重山掰动锁扣，头也不抬：“不用，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院长微微短身，在对少爷的信任表现感激的同时，也好奇地探头望向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人体基本损伤修复仪”。
李重山：“？？？”
院长：“？？？”
李重山看着箱子里露出来的东西，陷入迷之沉默。
他相信自己没有拿错箱子，也相信大佬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逗他玩。
但是，为什么这件名为“人体基本损伤修复仪”的法器，看起来会是一床被子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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