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去赎人的时候可还顺利?还有没有探听到其余消息?”
绘帘点头,“留福说舅老爷是带着两个衙役换了常服去的柳儿胡同,余牙婆一开口便要一人五百两银子,共一千两银子才愿意放人……”
“这般多,那余牙婆也太狮子大张口了吧!那耿舅舅是如何处置的?”
耿星辰先气愤后好奇。
绘帘笑道:“那余牙婆自己四处谋求,做这阳损的营生,实在她能将这门营生做起来,还是靠着她家汉子,半卷和香兰的身契虽然在余牙婆手里,但是这身契若不去衙门上档,她们就还是伯府的下人。
余牙婆一头钻到银子中,却一时疏忽了这么一桩慌张的事,当然与这事一直都是她汉子在办有关系,舅老爷和余牙婆很是僵持了一些时间,好在她汉子从外面回来,他是长跑衙门的,虽然他去的是宁丰县衙,不过县衙就在府衙旁边,他也是睹过舅老爷的,所以最后只加了十两银子,算是车马费和转手费。”
“一会你去取一百三十两银子给黎灯,让他送去蝉飞胡同。”
“五姐姐,不是一百两十两吗?”
耿星辰困惑,“香兰六十两,半卷五十两,再加十两的车马费和转手费,我没算错啊!”
她甚至还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
耿星霜失笑,“舅舅带着两个差爷一起去的,这十两是辛苦费,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也不好让舅舅出这银子。”
耿星辰点头,“是这么一个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那五姐姐,这十两我出一半。”
“好。”耿星霜并没有推托。
绘帘取了银子,急匆匆的跑到外院交给黎灯,又急匆匆的跑回来。
“为何这般急?”
耿星霜看着一来一回只用了一刻钟摆布的绘帘,有些稀里糊涂。
“姑娘,府里的马车去了柳儿胡同,还在余牙婆家门前停了下来,定然也是去找余牙婆的,姑娘你不担心吗?”
绘帘喘着气问道。
“担心什么?半卷和香兰曾经被舅舅带走了。”
“那……姑娘您就不好奇伯府的马车是去干嘛的?这上午才让余牙婆将人带走,下午就找了去?这马车是谁派去的,是伯夫人还是两太太?”
“噗嗤”一声,耿星辰掩唇而笑,耿星霜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自我调侃道:“真是什么人带出什么人,绘帘,你这好奇心可是跟你家姑娘我一模一样的。”
“那……姑娘,您今天为何不好奇了?”绘帘一脸迷惑。
“因为……你家姑娘改了性子,现在一门心思只念着挣银子,其他的闲事莫管莫问,方得自在。”
耿星霜一脸仔细,绘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声,“奴婢醉得,奴婢以后也跟着姑娘,莫管闲事……”
“噗嗤”耿星辰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姑娘,你又骗我!”
耿星辰这么一笑,再次掉进自家姑娘坑里的绘帘连忙反响反映过来,控诉起来。
“生气啦?你不念晓得伯府马车为何去柳儿胡同了?”
“哼,奴婢去问金宝。”
耿星霜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满足别人的好奇心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廉价金宝了。
不过,还有一人能够满足她的倾诉欲。
待耿星辰主仆告辞后,耿星霜看了一眼曾经获知答案而心满意足的正拿着布帛尺在裁剪的绘帘,绘帘面前放着一张绘,这绘在外人眼中是一副仕女图,但在绘帘眼中,则是一副衣饰设想图,绘中不但有正面,还有背面,从发髻上的首饰到身着的衣裳再到双脚上的绣鞋,无一不精。
这精不但仅是精美,还有精细。
但是这样一副妆扮华美而精细的仕女图,却并不会让人第一眼就先注意到女子身上的华服和美饰,最先的印象必定是这女子实在太美了,明媚端丽,气质高华。
这是耿星霜念要达到的效果。
她绘出的衣饰,是用来烘托人的,以令衣裳的主人达到自己当下最完美的状况,而不是用来喧宾夺主的。
绘帘面前放着的这一幅绘,是今日以前耿星霜最满意的一幅,不过在今晨醉来之后,它的职位便自动降落到第两了,那第一的位置还在她脑海中,待她将信写好再动笔。
耿星霜也没有打扰绘帘,自己拿了笔墨纸砚,铺纸研墨,墨渐渐沁入纸中。
“倾墨兄,近日府中诸事繁多,心中委实烦扰,寝食难安,衣带渐宽,面黄发枯,待我一一道来……祝兄平安顺遂,最后,兄手中书稿可令红福随书信同寄,我愿为兄试读,或可提一两建议,不敢居功,却愿为兄付苦劳之力。”
写下最后一个字,笔尖悬在纸上,这么写会不会太不要脸了一些。
但是若要脸,如何能要来书稿,近来她着实有些缺精神食粮,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好像叫“书荒”,对,就是书荒,耿星霜觉得梦里那个世界,有许多词乍一听很有些奇异,但是仔细一念,却异常的形象。
正因为书荒了,这段时间除了费心明裳阁的事,便是绘各种衣饰造型图了,只是绘了十张,此中便要弃了八张,都是那种半卷绘帘甚至是阮氏都觉得好看,但是并没有达到耿星霜心中念象到的效果的绘作。
也正因为此,耿星霜急切的必要一个有很好审美,且能够将上好审美眼光展现到什物上的人。
跑偏了,耿星霜将思绪从挣钱大计中推出来,看了看曾经墨干的信笺,念了念,在末尾加上一句话,“若倾墨兄近日忙碌,无暇动笔,也可用平城新出及兄途中所购之书册暂替一两,包括但不限于传奇、话本、史书、传记、游记等等……”
耿星霜爱看书,但是前提是那书中得有故事情节,对四书五经那等科举用书她读一句,得看一句释义,既不感兴趣也没耐心,对诗词歌赋,奇尔读一读尚可,却也没有那等敏感多思的心境与之共情,不过自从四年前,她还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时,支到刚刚去平城武诚镖局当趟子手也算是后备镖师的杨倾墨寄过来的书信,随同书信一起的还有一侧并不厚实的蓝底封面的书册,上书“云山记”,打开第一页,扉页上写着“书中风土虚中有实,实中存虚,所叙之事,皆杜撰尔——云飞雁!”
也就是说“云山记”是一本杜撰出来的传奇故事,或者说话本子。
那时的耿星霜还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书册,除了启蒙时读的《三字经》《千字文》《幼学琼林》等书本外,也只在兄长耿舒淮那里看过《大学》《论语》《礼记》等科举用书,剩下的也就是跟着长辈一起出门做客,听过几场戏,晓得那戏都是根据戏本子演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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