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牢骚很快传进叶婉然耳中，叶婉然纵使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不为其余，只因先前拿将军府的钱去贴补娘家叔伯后，她难以弥补那么大一笔亏空，加之又出了抚恤金，公库里已无几钱了。
她怕老夫人发明自己监守自盗，只能从下人身上打主意，哪念就招来了那样的牢骚。
再这样下去，老夫人迟早要发明！
思及此，叶婉然忙让徐嬷嬷去敲打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自从怜儿远赴北漠后，她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徐嬷嬷。
徐嬷嬷是她的乳娘，更是她的军师，先前让老夫人逼迫沈灵毓替代她去北漠的主意，就是徐嬷嬷出的。
“无论用什么举措，总之必然要堵住那些人的嘴，不然我们就完了！”叶婉然握住徐嬷嬷的手沉声说道。
徐嬷嬷用力点头，“夫人宁神，老奴绝不会让您有事的！”
只是她嘴上虽如此保证着，可出去一趟回来后，脸色却显得更差了。
叶婉然一看她的表情，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又出什么事了？”
徐嬷嬷道：“老奴去后院走了一趟，意外听闻三夫人拿出自己的私库给下人们改善了伙食，落了一个大好名声……”
“沈灵毓，又是她！”
叶婉然气得直咬牙。
刚进府时，沈灵毓就一手接过了掌家权，不过是一个从扬州城来的小小商女，有什么资格跟她争，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自小在将军府长大的！
可没念到公公识人不清，竟然在喜堂上就宁神把家事交给了刚进门的沈灵毓打理。
现如今沈灵毓竟然又背着她落井下石，呵，念趁此机遇夺走掌家权是吧，没那么容易！
叶婉然拧眉跺跺脚，转瞬，嘴角又露出一抹笑来。
“嬷嬷，你去把账房先生叫来，那笔烂账推到沈灵毓头上，最适合不过，谁让她喜欢处处抢我风头呢！”
徐嬷嬷伴她多年，她一撇嘴，她就清楚叶婉然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一时间也觉得那举措可行，忙去前院请账房先生。
又是两日过去，府中关于两夫人克扣用度和三夫人大方得体的说词甚嚣尘上，很快传到了深居佛堂念经的裴老夫人耳中。
底本裴老夫人是不计划管这种琐事的，但既然牵扯到了公库，她就不得不过问，故而一大清早就把一帮人叫到了前厅算账。
“老两媳妇，我问你，克扣下人用度一事可属实？”
叶婉然徐步上前，默默点头道：“回娘的话，确实是真的……”
“你好大的胆子！若传扬出去，要外人如何念我们将军府！”裴老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
叶婉然吓得身子一颤，急忙跪下了。
“娘，媳妇也是必不得已啊……”
裴老夫人冷哼，“你说，怎么个不得已法！掌家权在你手里，谁还能逼你做这种事不成！”
叶婉然颤巍巍回头看了沈灵毓一眼，继而又看向老夫人，未语泪先流。
“娘，媳妇念着三弟妹才进府半年，又刚守寡，瞧着实在不幸，所以才不忍心将事情闹大，可如今府中关于媳妇的传言愈来愈过分，媳妇实在是忍不了了。”
老夫人闻之皱眉，“此事跟老三媳妇又有什么关系？”
叶婉然咬咬唇，面上一副为难样，但行动却十分迅速，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本账本，缓缓上前交给老夫人。
“娘，您看过这个就全大白了……”
老夫人伸手接过，顺手翻看两页后，白眉倏地一沉，然后用力将账本扔到了沈灵毓面前。
“老三媳妇，你掌家期间竟然敢给我监守自盗，现如今还要老两媳妇帮你拾掇烂摊子，这一笔笔烂账，你怎么解释！”
沈灵毓抬眸对上老夫人怒喜洋洋的眼神，而后一撇，又看向得意偷笑的叶婉然，心中已然大白了她的魔术，只是面上却不睹半分慌乱，而是不紧不慢地弯腰捡起账本，翻看几页后，嗤一声笑了。
“两嫂专门做个假账本，来冤枉我，真是有心了。”
叶婉然一下子变了脸色，“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来冤枉！若不是你行事太甚分，我又岂会将实情公之于寡！
且不说其余，就说公公行军交兵期间，曾不息要你准备粮草，我们都以为你将这事儿办得井井有条，谁料你连粮草的主意都敢打。
我说裴家军初到边疆时，怎会被敌人打得节节败退，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叶婉然义愤填膺地说着，随即又冲旁边端坐着的裴澜之使了个眼色。
裴澜之心领神会，及时站起来附和。
“不错，大军初到边疆时，饥寒交迫，好不容易等来了裹暖的棉衣，谁曾念里面有一大半装的都是芦苇絮，弟妹，你连将士们的粮草都要抢，当真可恨！”
裴老夫人听得一腔怒火无处宣泄，拿起手边的茶杯又朝沈灵毓扔去。
“你这个毒妇，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沈灵毓听睹这话，心里忍不住冷笑。
她可太有话说了！
“两哥与两嫂夫妻一体，自会向着两嫂说话，他们联合起来冤枉我，也不是没可能，但媳妇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更何况这本账本还是假的！”
“假账本？”老夫人闻之皱眉，“不成能！”
沈灵毓就晓得她不信，遂让泽兰去外院请来了账房先生和陈术。
陈术手中另拿着两本账本，一进厅，就自觉上前将那两本账本交给了老夫人。
沈灵毓合时说道：“娘，媳妇听闻两嫂初掌家时就换掉了账房先生，当时虽觉得欠妥，但掌事人究竟是她，媳妇对此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后来奇然得知两嫂的娘家人曾来过一次，白手而来，满载而归，心里便多留了一个心眼，便嘱咐清扫账房的陈术将每笔支支进项记在了另外的账本上，未曾念还真让我发明了问题。”
叶婉然睹沈灵毓早有准备，瞬间傻了眼。
“你、你含血喷人！”
沈灵毓不以为然地笑道：“两嫂，我还没说自己发明了什么问题呢，你怎么先指责起我来了，莫不是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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