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与莫河在崖口分隔,望着玉衡峰行去,却不晓得陈指圣望着温守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眼光。
林无十站在陈指圣死后一步,不敢僭越,以示对师尊无比的尊敬,眼光也望着崖口偏向,不晓得他什么,他不是瞎子吗,难道是假瞎,安静的问道:“师父,他是您要寻的人吗?”
陈指圣白净舒张的脸显出一抹茫然,眉头紧锁后,他摇头说道:“不是。”
林无十一脸愕然的揣摩着问:“师父只是奇异他的命格?”
陈指圣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儿,颇为好奇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明明是个瞎子,陈指圣却是用的看,看来这林无十并不瞎。
林无十摇头说道:“他玄机莫测,似有高人在后,徒儿不敢胆大妄为。”
陈指圣百思不得其解的说:“先天明明是早夭之相,却后天改命,现在气血磅礴,老气横秋,紫气时而冲天,时而隐没,隐隐有着短命之姿,我玄门什么时候又出现这等逆天改命的一品天命师。”
林无十揣摩着说:“莫非是三式派那位的手腕。”
陈指圣愁云惨淡的说:“这是最可能的解释,也不排除别国玄门大能趁机搅乱我晋国国祚。”
林无十问道:“若是那位曾经在此地有手笔,七杀星魂我们还寻吗,我们倒是可以抽空找出他背后之人。”
陈指圣怅然说道:“继续寻七杀星魂,那位日理万机,若是念管,他早下手,至于幕后之人留给那位去费脑筋。”
林无十忧心忡忡的说:“那位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当真叫人无法理解,连佛宗东传这等事情都可以大开利便之门,难道这就是上位者谋其政给人的印象,原来只要他念改变就可以改变,可他偏偏随便不去做;一天到晚在下面的人看来只必要发号施令,他自己却偏偏忙得不成开交,废寝记食。”
陈指圣眼光转向千米飞瀑,神思缥缈说道:“现在看来,那位既不干涉,也不引导,仿佛都是在顺应天意。”
林无十震惊莫名的问:“师父您以为那位曾经算到百年未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陈指圣凛然说道:“掌握谈不上,知晓顺应而已。”
若是能掌握未来,那谁是他对手,玄门一品若是能达到这个境界,那岂不是世界归宗,玄门第一。
这话他不能在自己的徒儿面前说,更不能对外人言。
林无十自我矛盾的说:“杀破狼三星聚合,必成定局,即便找出七杀星魂,我们能做什么,杀掉他。”
陈指圣指出来说:“若是能杀掉他,何来必成定局。”
林无十念不通了:“那我们找到他又能如何?”
陈指圣笑道:“七杀星为乱世纵横之贼,在其未强大的时候结交,于我益处远大于害处,杀破狼三星虽然为凶煞,却也是天命之人,于你我修行也是大有利益。”
林无十溜须拍马说道:“师父深谋远虑,徒儿佩服。”
陈指圣溘然推住林无十说道:“走,随我去看看七星山的风水布局,你肯定会有惊人发明。”
陈指圣右手食中两指透出一道惊人的玄黄母气,朝着身前一点,奇异的一幕出现,一扇波光粼粼的门户凭空出现,陈指圣推着徒儿遁入此中,消失不睹。
而后,再出现的时候曾经是在千米高空中,两人脚下踩着祥云,如履平地,整个七星山起伏的山脉走势尽支眼底。
陈指圣高空俯视,顺着七星山山脉极目千里,前后摆布,四面八方,不放过任何一条山脉,不雅相极其细致。
林无十两指横额一抹,眉心打开一只竖眼,精光闪闪,依附这只竖眼,他也跟他师父一样不雅相起来。
山川走势,玄黄气蒸腾,尽在眼里。
许久,陈指圣沉吟着问:“无十,你不雅相到了什么?”
林无十一边不雅相,一边说:“七星山恰好自成北斗七星,云蒸雾绕,可睹祥瑞,且与天上北斗七星遥相呼应,星力浇灌,就此生生不息的格局,气运恢弘,决然不会衰败,可七星剑宗……奇异。”
陈指圣深深叹服道:“七星剑宗那位建宗祖师爷——北斗剑仙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恐怕也是深谙我玄门术法,不愧是我人族之光。”
林无十催促说:“逝者已矣,枯骨已成过去,师父你快告诉我此地是怎么回事,我在王宫典藏库中,听人介绍过有关七星剑宗的详细介绍,曾经可是一座一品宗门,宗主不是州公,就是州候,如今不过四品宗门,宗主才封了个七星郡伯爵,徒儿好奇的紧。”
陈指圣哼了一声说:“没有他们这些先辈为我人族开创生存根基和未来,我人族不是妖族嘴里的肉,就是魔族、鬼族手里的奴隶,我等后辈不能记记先人之光,应当铭记武祖留下来的祖训,我人族——再不为奴,屹立万族之巅峰。”
林无十无可怎样的认错说:“师父所言极是,徒儿谨遵教诲。”
陈指圣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说:“七星山仿佛封印着什么,便是那封印物侵吞七星山生生不息的恢弘气运。”
林无十惊诧的回忆说:“王宫典藏库中的古籍记载,七星剑宗存在曾经上万年,这封印着什么,还没有消灭掉。”
陈指圣骇然说道:“七星剑宗应该也是有着强大的天地道器,只有此等神物能力镇压那封印物,历经万年,照旧耐久弥新。”
林无十越发好奇,还要问:“师父……”
“七星剑宗有人来。”
陈指圣曾经打断他,急忙推着他回到地面,千米飞瀑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陈指圣窥探七星山,终于是暴露行踪;那边温守曾经回到玉衡峰,来到杨妃宜的院子,从师姐王思思的嘴里得知,她并未在屋中,被剑主叫去飘雪居。
如今身份大变,王思思再不是那个居高临下的傲娇女子剑仙,对温守可说是相当的器重,把他当作贵人。
又是跟他交谈,又是留他入内喝茶,稍事歇息坐一坐,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热忱有多热忱,小女子扭捏作态的那种小姿态看得温守心旌摇曳,吓得温守三步并作两步,赶紧逃离,今日他只念为依依姐守身如玉。
回到飘雪居,温守直奔师尊院子,找了一圈,空无一人,正准备去依依姐独院看看,王艺从后院星辰房那边走来。
瞧睹温守,她赶紧跑过来说:“剑主让我睹到你后,领你去镜湖,你又去游山玩水去啦。”
温守说:“我是去寻祖墓,拜祭先辈。”
王艺拧了拧眉,撇嘴说道:“你这癖好真是独一无两。”
温守开启另外一个话题:“我今日在天枢峰认识一个叫做莫河的师兄,王师姐,你可听过他的名字?”
王艺一脸的崇敬,很是利落索性的谈起来:“你跟莫河师兄要好好结交,他可是功绩堂中功绩点常年挂在第十位的亲传弟子。”
“他这么厉害。”温守有点难以置信。
王艺嫣然笑道:“比起妃宜师姐是要弱了不少。”
“妃宜师姐排在第几?”
温守在功绩堂没看到什么功绩点排行,计划下次去仔细找一找。
王艺说:“第三。”
竟是探花,温守吐了吐舌头,第十的男弟子追第三的女弟子,这实力悬殊不小啊,难度异常大,他为莫河感到苍白无力。
两人来到镜湖边,只睹杨惜惜立于镜湖一角,眼光静静的注视着湖心。
湖心之处,杨妃宜白衣胜雪的身影悬停在空中,眼眸紧闭,四周陷入一种玄奇的地步,绵密的雨滴从天空撒泼下来,雨点渐渐变成雪花,慢慢旋转、飘舞、坠落,眼看着就要坠落湖中的时候,雪花全数同一时间消融,隐没不睹。
温守和王艺伫立在杨惜惜死后,大气不敢出,深怕打扰杨妃宜修行,她此刻显然是进入了异常关键的意会时刻。
杨惜惜却突然发话,声音并且还不小:“你们两人可晓得剑道第三楼的剑意楼要义是什么?”
王艺乐当三好学生说:“意之所至剑所至。”
杨惜惜恨铁不成钢的说:“要你多看典籍,你还真是只多看典籍,不求甚解。”
说的王艺秀脸刷红,无地自容,眼泪不自立的就在眼睛里打转。
温守赶忙请教道:“还请师尊赐教。”
免得平白挨了顿骂。
杨惜惜果然没有再骂人:“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意之所至剑所至,你们好好看着妃宜师侄意会雨雪剑意。”
说完,杨惜惜至始至终没有看过温守和王艺一眼,转身而去。
严厉的剑主走后,王艺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坠落下来,既有被讽刺的委屈,又有不够勤奋努力的自责,更多的是天资平平的愤慨。
“给。”温守掏出一方手帕递给王艺。
王艺略感害羞,哭丧着说:“温师弟,剑主对我失望透顶,她会不会赶我走?”
这我哪里晓得…但温守扯了个善意的谣言:“不会,飘雪居曾经习惯你的打理,不能没有你,先仔细看妃宜师姐怎么意会吧,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王艺低低地抽泣两声,擦干泪水,坚强又自信的瞧着湖心杨妃宜,暗暗发誓必然要突破境界,让剑主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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