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乡县城,一条还算繁华的大路上。
溘然从远处开过来一队队的兵卒。
“刘两嫂,今天羊肉咋卖啊?”
“咋卖?还是原来的价儿!”
砰、砰、砰、砰……
一阵阵的脚步声,整齐地传来,正在街上做买卖的、赶集的,这时纷纷也都注意到了那些士兵正在快速的开过来。
特别是能看到那些兵卒们,身上衣甲齐全,手中持着利刃。
这登即就令得街上的人们敬畏不已,只是那些兵卒们过来还有一段距离,这时街上倒是一些人们在议论起来。
“哟,怎么这么多兵啊?”
“瞧这?不会哪交兵了吧?”
“屁话,咱们卫辉府地界,向来平和平静的很,谁会在这儿交兵?”
“那出这么多兵,看这架势一两千打不住吧?”
那些兵卒们很快便开到了这片繁华的街道上,一些没来得及支摊的卖家,还有一些来不及躲的行人,顿时一阵鸡犬不宁,但是那些兵卒们却是规规整整的队伍一点没乱,披甲持械就这么过去了。
而在这些兵卒们后面,则是一队队的衙差们也紧随着,在后面跑步跟着。
只不过这些衙差们是护卫着两辆马车,在跑着。
而这时前面的那辆马车的车窗帘子溘然被人推开,透出来的人脸,这不是别人,正就是梁平安。
他先是看了看天色,此时的天空中,一片片的乌云已在天空中密集,眼看就快要下雨的感到。
“风雨欲来啊,呵呵……呵呵……”
随着窗帘子放下,低低地笑声自里面传来,徒留在马车过处的这一方空气里。
这披甲执锐的兵卒们,还有后面的衙役们、马车,很快穿过这条街,便即就到了张府的大门口。
为首的一名军官,立即手一挥,喝道:“给本将围了!”
其他的兵卒们,纷纷行军礼应道:“遵命!”
而这时张府附近的住户的人们,这时也都纷纷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了。
那名军将立即在张府的大门口,冲着人群们喊道:
“据可靠消息,张青来张府准备谋逆,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奉指挥使卢大人,以及新乡县令黄大人等诸大人之令,相机决断,
故派兵与衙役,来此镇压谋逆叛乱!”
虽说这军将说的,在普通公民中,这话有些绕,但大家都听清楚了,这张家竟然敢谋逆造反,这,怪不得来这么多兵呢?
这、这,看起来张家是要完了啊!
随后这名军将一声吩咐,登即上千号凶神恶煞的兵丁,直接就朝着张府大门闯进去。
听到大门被人拍的山响,一名张府的门子立时打开了门,不耐烦的下意识呵斥道:“你们瞎了你们的狗……”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登即只睹一把利刃将他穿膛而过,那门子睁大着眼睛,有些完全不敢置信地最后只发出半句:“你们...怎么..敢……”
旋即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大约过了一刻多钟,那名军将立即走到了前面那辆马车前,小心翼翼地尊敬说道:“梁公子,张府差不多都清干净了,您要去看看吗?”
马车里传出来一道稚嫩的少年声音:“张青来和张昆都留着吧?”
那军将立即颔首,道:“照您此前吩咐,要亲眼看到他们两人死,我们只把他们驱赶到了张家大厅。”
那少年声音在马车中又道:“劳烦蒋千户了。”
那军将蒋千户一听这话,登时一个激灵,忙道:“卑职只是衔命行事,不敢说劳烦。”
这时从马车里跳下一胖胖的少年,他正是梁平骏,旋即他拿出一垫脚,放在马车旁,随后一名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年,踏着垫脚,下了马车,这少年正是梁平安,方才也正是他与蒋千户在说话。
梁平安四个少年下了马车后,后面那辆马车也下来人了,那下来的正是新乡县衙的管刑名的师爷——廖赖武,他是被他家县令派过来的。
而梁平安也听到后面的动静,立即转身看过去,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道:“廖师爷,您先请?”
廖赖武心里顿时有些膈应,这种情况,还要谁先请、谁后请吗?
但是廖师爷这时心里即便膈应一些,但脸上却仍是春风拂面:“无妨无妨,您先进!”
梁平安哈哈一笑,倒也不再多说,只是他这么一笑,登即头更晕了,他一把扶住了梁平骏的肩,缓过来一点后,方不在扶他,向着张府大门口走过去。
而其他的人皆随后跟着。
那些衙役们,拿着腰刀在前面开道、护卫四周。
而看着那强撑着病体的少年,迈进了张府内,在后面跟着的廖赖武廖师爷,这时也走到了张府的大门口,他就看着少年一步步向前毫不迟疑的脚步。
他的眼前有一阵模糊,他看着前面一个个被那少年踩出的张府血红色的脚印,他的脑海里不由又显露出了半个多时辰前在县衙小花园的那一幕幕……
“大人,一位自称是本次县试案首、您的学生的叫做梁平安的在门外求睹!”
黄铭德的管家来到小花园,向黄铭德禀报导。
“哟呵,你们看看,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呀!”黄铭德笑着对在场的几人说道。
旋即黄铭德便看向老管家,“方伯,让他进来吧。”
方管家立即领命而去。
不一会方管家领着一位年纪极轻的少年,进来到了这里。
那少年一进来,就瞧了瞧场中的事势时事,立即对着穿戴便服的县令,作揖行礼:“学生,拜睹恩师!”
这少年正就是梁平安,他睹过这位县令,因为在考场这县令身为主考,曾在考场巡查,所以梁平安立即就认出了他,向他行礼。
黄县令还没说话,立即一旁的一个锦衣胖子先是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梁平安,旋即说道:“你就是梁平安?”
梁平安不知对方是谁,但这时也不敢怠慢,“学生正是。”
“你县试文章写的不错,本官甚是喜欢!”那锦衣胖子立即说道。
梁平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听对方自报是官身,晓得不能怠慢,但贸然问对方是何官,仿佛也稍显不尊敬,正踌躇不已之时。
黄县令这时正在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在喝茶,这时听到那锦衣胖子的说话,立即抿了一口茶,将茶杯移开,道:“哦平安呐,他是本县县丞,高县丞高峻人!”
梁平安一听原来是本县县丞,怪道对方晓得自己县试的文章,必然是看过了,这县丞在一县上,官位仅低于县令,属实是县上的两把手,于是梁平安立即摆出尊敬模样,对县丞大人拱手一礼说道:“学生,睹过县丞大人!”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诗可是你作的?”溘然,在一旁走过来一个精瘦男子,他先是吟了一遍这首《七步诗》,旋即看向梁平安,不由问道。
梁平安晓得了之前那锦衣男子正是本县的县丞大人后,曾经心里提了小心,对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告诉自己都不得怠慢,说不建都是官呢?
于是梁平安这时小心应答道:“这,正是学生所作。”梁平安也是心里纳闷,怎么“自己”的这首诗,这人怎么晓得了?
而这精瘦男子这时却是面带困惑地看向梁平安,说道:
“这首诗,应是有什么故事在里面吧?虽然全诗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最后一句‘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仿佛在隐喻着什么?”
梁平安立即颔首,旋即道:“这首诗……”他将他大伯支屋的事,和自己“无奈”之下、现场“一时施展”创作吟出的这首诗,就都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精瘦男子大笑,旋即用手点着梁平安,笑着道:“真真有临场之才,那么短的时间,因着场景而当场有感而吟作出这首诗来,真乃神童,对,是神童也了!”
梁平安听完这精瘦男子对自己的称赞后,一时也又犯了难,他这时又念问这位大人是什么官,而这个时候貌似也应该这么问。
但是,梁平安还是怕自己这么问,一下感到对上位者的不尊重,究竟自己只是一介学子罢了。
正在看花园景致的黄县令,这时眯着眼睛看着花园景致,这时却是轻声道:“他是本县的林县尉。”
梁平安立即恍然,旋即对着那精瘦男子施了一礼,道:“学生,睹过县尉大人!”
“好了,我给平安你都介绍一遍吧。”合时的,黄县令就走了过来,而后朝着梁平安一一介绍起在场的人的职务,和姓名。
梁平安立即显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一个个朝着在场的几人,挨个行礼。
随后,黄铭德县令方才看向梁平安,似笑非笑地说道:“平安来睹本官,念必是有什么事吧?”
梁平安不由心里一凛,自己来找县令大人,这县令大人仿佛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他,难道,是张家?
张家竟然,和县令大人有关系?
难不成,难不成,他们,先来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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