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沉初阳沉郎君?”一群绣衣卫进入沉家在上京城置办的宅院,直接来到正堂。
绣衣校尉齐鸿身穿青色绣衣,带着四名身穿两裆甲的缇骑,出现在沉家天井中。
此时沉初阳正在用抚琴,看到这一群绣衣卫也没有惊慌,而是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沉初阳,不晓得几位来寒舍所谓何事。”
绣衣校尉齐鸿道:“我等衔命请沉郎君回一趟绣衣卫,协助调查一桩旧桉,请郎君跟我们走一趟。”
“敢问这位校尉,是什么样的旧桉?”
齐鸿摇头道:“沉郎君去了就晓得了。”
沉初阳笑了笑,这时候从后堂走出一个中年人,身材强壮,穿戴黑衣,一看就是练家子,眼神警惕的看着几个绣衣卫。
齐鸿看了一眼那护卫模样的人然后看着沉初阳道:“沉郎君,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是奉了上命,请你去一趟。这位铁汉要是念要比试比试我也奉陪,不过眼下好像不是时候吧?你说呢沉郎君。”
沉初阳笑道:“大白,上命不成违,如此就跟绣衣卫的缇骑走一趟便是。”
他听了出来,劈面的绣衣校尉重点说了“上命”,也就是说这些人可不是随便上门的,必定是某个大人物发了话。
能使唤的动绣衣卫的大人物,屈指可数。
最后给死后的护卫使了个眼神,沉初阳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极为轻紧的跟着几个绣衣卫走了。
“马上去谢相尊府,告知相府管事,就说郎君被绣衣卫抓了。”
人这边一走,那护卫就马上吩咐了人去报信。
正在府中读书的谢佥听到管事汇报之后,摇摇头叹了口气,“更衣”。
他也是没念到,沉九郎从自己尊府出去没多久就被抓了,能指挥绣衣卫抓人,满上京不超过五个人。
准确的说是四个,道君天子,太子殿下,掌绣衣卫事的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舞阳侯于罗睺,现在多了一个城阳公主殿下。
道君天子不会关心这么一个小人物,太子殿下就算有事也会吩咐自己的东宫卫率,于罗睺一介武夫,虽然掌卫事但实在不怎么管事...答桉很较着了,城阳公主赵元殊。
谢佥这边披上大袄骑上马,带着七十名元从打着伞盖直奔东宫而去,他晓得,这事虽然不是太子殿下吩咐,但念要捞人只能找他。
究竟他一个宰相不肯能直接登门去城阳公主尊府吧?
而进了东宫谢佥就觉得有些头痛了。“老臣,睹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谢佥躬身行礼。
太子殿下和死后的以及一身男装的城阳公主殿下也都拱手还礼。左庶子林长沅,太子中允李衍侧身避让,然后在向宰相行礼。
“谢相请坐,来人看茶。”
谢佥坐下之后,也不废话直接道明来意。
“我有一世交之子,被绣衣卫拘押,我这位世交之子刚从扬州来,一向奉公守法,也不晓得是绣衣卫为何抓了他,所以老臣念请太子殿下问询一下。”
究竟是一国宰相,亲自来东宫,这点面子赵元檀肯定是要给的,并且他也终于晓得赵元殊今天为什么来东宫了,这丫头真是什么都能念到。
“城阳,你就与谢相公说说吧。”
听赵元檀直接把事情一推,赵元殊笑道:“今天皇城司来报,说有一个扬州来的沉郎君可能跟红莲道有联系,我就让人通知绣衣卫把人请过去问询一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过几天也就放出去了。这人难道是谢相的世交之子吗?”
谢佥一听,顿时觉得头更疼了,但也没否认:“红莲道?不会吧,九郎是扬州沉家嫡子,是我大晋最大的盐商之一,应该不会跟红莲道扯上关系。”
谢佥这话实在有些要挟正告的意思在里面,眼下扬州的盐税十分慌张,这时候扬州的盐商自然也就不能随意开罪。
赵元殊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让他们盘问一下,如果跟红莲道没什么联系,那就让他们放人,谢相宁神,我特意嘱咐过,不要用刑,所以也不会有屈打成招之事发生。”
谢佥一听,只能点点头,“如此就拜托殿下早日查明。”
“合法如此,谢相客气。”
谢佥待了不到半刻钟就告辞离开了,太子殿下亲自送他出了宫门,两人在宫道中说了几句话。
“谢相不必担心,城阳做事一向有分寸,我回头在叮嘱她一下。”
谢佥道:“殿下有心了,实在我这么急着来也不是因为他是世交之子,而是眼下扬州那边不能随意轻动啊。”
赵元檀点点头,“谢相之言,老成谋国,元檀受教了。”
“殿下,城阳公主殿下聪慧过人,如今节制皇城司绣衣卫,权势过重了...公主的未婚夫婿又是傅家三郎,此子骁勇善战,如今弱冠封侯,可谓大晋无两...殿下要当心啊。老臣多言了,请殿下莫怪”
赵元檀听了之后,笑了笑,自然大白对方话中之意:“谢相的话我记得了。”
两人在东宫门口作别,目送谢佥的马车离去,赵元檀才返回宫中,身为太子,哪怕是对待一位没有实权的宰相,也礼数周全,让人如沐春风。
这也是为什么,朝野上下对这位太子殿下都赞不绝口的原因之一。
赵元檀回了宫里,苦笑道:“兕子啊,你怎么捅了这个蚂蜂窝了。”
赵元殊满不在乎的笑道:“怎么,朝廷的御史失落几个月他一个宰相都没什么言语,扬州盐商的儿子就这么金贵呢?关个几天都不可?不过是出口气罢了。有什么紧要的?就因为我把沉家的郎君关上几天,扬州就敢不缴税了?惹急了我亲自到扬州,看看扬州还是不是我赵家的世界。”
赵元檀无语相对,摇头苦笑。
这位堂妹的性格他是晓得的,这种话敢说也敢做。并且他虽然不赞成这种方法,但也并没觉得这件事本身有什么舛讹。
面子,谁都念要啊。
沉九郎没念到人生头一次进监狱就是进了绣衣卫的昭狱,还真是体面啊。
“这位缇骑,我能不能晓得,到底是谁下令抓了我?”
校尉齐鸿把人带回绣衣卫就去交令了,带着沉初阳进昭狱的是他的四个部属,魏十一、张虎、梁守程和陈定六。
魏十一等人自然是不能跟他说这个的,“沉郎君,你就别问了,别说我们不晓得,就是晓得也不敢告诉你。”
沉初阳睹问不出来什么,也就不在说什么,进了牢房之后,眉头紧皱。
他出身豪富之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到了这样的处所自然有些不适应。
“还有条件再好点的处所吗?”
陈定六直接笑了,“沉郎君,你当这是客栈呢?”
沉初阳一听,也笑了,“倒是我的不是了,有劳几位了。”
他现在是进了诏狱,没有被直接拖去大刑伺候曾经就不错了,在挑住处是有点...
“这么跟你说吧,这件是天字号最好的房间,上面说了不让苛待你,但咱们诏狱就是这条件。”
沉初阳也是通晓世事的,自然晓得对方肯定没必要说假话。
“多谢。”
等魏十一等人离去,沉初阳开端盘算自己的目前的遭遇。
起首这些人去自己家的时候,很客气,从这点来看,那事情应该就不大。
至于谁能使唤绣衣卫,他只晓得是大人物,但并不能像谢佥一样能直接猜到是赵元殊的手笔。
倒不是他愚笨,而是因为他在上京城没有生根基,而谢佥是宰相,自然清楚朝廷上的脉络。
不过他倒也素性豁达,念着自己应该也没什么事,再说谢佥也会搭救他,所以就难得的安静。
几个缇骑也觉得这位沉郎君挺有意思,到了这也没有大喊大叫,又哭又闹喊冤枉的。
“你说这位倒像是个常客啊。”
“确实,很安静。”
几天后,沉初阳被放了出去,先是回了家洗了个香汤浴,然后又换上一身锦缎袍子去了谢佥尊府道谢。
刚好谢佥从政事堂回来,睹到沉初阳后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
“多谢世伯搭救。”
谢佥摇摇头,“不用客气,你可晓得此次是谁下令抓你?”
沉初阳很老实的摇头。
“是城阳殿下,她现在管着皇城司和绣衣卫,受陛下宠信,这件事我是找了太子。”
谢佥说的很含湖,没有多提自己在这件事中的作用,但听着沉初阳的耳朵里,也自然大白对方的意思。
“却是给世伯添费事了。”
谢佥摆了摆手,“那件事我跟几位相公商量了,也跟陛下请示过,今年盐税在年底之前全部缴清,去年的盐税,跟着明年的盐税一起缴两成。”
沉初阳一听立马拜谢道:“多谢世伯斡旋。”
谢佥道:“这是朝廷的底线了,还有朝廷曾经令扬州都督赵文节,派兵清剿盗匪和私盐,你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跟赵文节走动一下,你们有什么关于私盐的消息都给他。如果他没什么动作,就给我来个消息,我会找人弹劾他。”
“多谢世伯。”
沉初阳起身拱手道谢。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谢佥兄弟的儿子,娶的就是沉初阳的堂妹,所以两家也是姻亲,这也是江淮大族之间联姻的一个缩影。
靠共同利益和联姻,结成了一张大网。
这张网上,有几十个江淮世家豪族,他们或许常日里看起来一盘集沙,也会因为各种利益进行明争暗斗。
但在上京偏向看去,这张网却极为紧密,把江淮大地罩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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