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主府和武安侯府,都位于城北的永平坊。
此中武安侯府,坐北朝南,南北长四十丈,东西宽十八丈。原是一位宗室郡王府后来因为无子绝封了,就闲置了下来。傅津川被封为武安侯以后就成了他的府邸。,
门前有牌坊,然后是仪门,用来粉饰正门,进了门之后是衔接月台的甬道,府邸正厅前突出的高台,月台三面有台阶。白玉石修建而城,两侧是东西厢房,环卫月台。
后面则是前堂大厅,也就是之前郡王府的银安殿,屋顶有垂嵴兽,鸱吻,不过龙纹瓦当换成了莲花瓦当。
前厅后面,则是一个后花园,有亭台楼阁,两侧的东西厢房现在都作为库房了。
后厅房也就是寝室,里面虽然早就布置好了,但傅津川还从来没来尊府住过,因为新婚几日都在国公府,等回门以后,就直接搬入宁国公主府了。
而之所以傅津川领着赵元殊来到侯府,也是因为昨日赵元殊特意带着傅津川在去看了看公主府的库房。
库房里有赵元殊历年获得的犒赏,以及嫁奁等。作为先帝之女,历年的犒赏却最为丰厚,而在成婚之前,道君天子又从皇庄的地皮中划出四千亩给她。
而赵元殊的母亲明德皇后,以及舅舅西平侯家,也都给添了不少嫁奁。所以赵元殊颇为自得的带傅津川而来,颇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而傅津川在看过之后,却没有任何表现,紧接着第两天就带着新婚妻子来到了“自己家”武安侯府。
随后让看家的护卫打开一时作为库房的东西厢房,却换来赵元殊的惊叹。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赵元殊仔细看了,一吊一吊的铜钱,就有将近十万贯。还有许多金银器皿,以及成色不一样的各色珠宝首饰,许多都不是华夏流行款式,而是带有较着金帐、青唐以及西域风格。
还有满满几大箱子西域畅通流畅的金币。
傅津川指着这些财宝说道:“这批金砖,是月真国国库,薛琮攻下赤佛堂城以后都成了他的,他分了我一成,究竟我在疏勒城替他盖住了青唐援军。”
“这些金银器皿是小叶城那晚,黄老爷子给我弄来的....”
“这些金币,都是交游过路行商给的,算是过路费,我们给他们提供防卫...你看这些什么都有的珠宝,成色也不一样,都是从马贼身上缴获的,我始终也没清点过,你回头闲着找几个人核算一下...”
“这个银碗,是拓跋赤德用的,疏勒之战被我一起缴获了...”
“我在河西还有一支飞蝗义从,替我看着一万多牛羊马匹,还要两三千亩田产...”
“这些是...”
几件厢房里的东西清点完了以后,傅津川又拿出一个大木头盒子。
“这里面,装的都是田契还有铺子,算是我分府出来分到的家底...”
赵元殊看着厚厚一打田产、房契、铺面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要跟他过来...
随后傅津川又拿了一大串钥匙,“都给你了,你看着打理吧,今晚我要去樊楼宴请上京城的豪侠,晚饭不用等我。”
全上京城的新婚夫妇,也没有赵元殊和傅津川这么豪富的。
究竟英国公府百年积蓄,要说底蕴,在整个上京城也就那么几家能相提并论的。而傅家之前人丁单薄,基本上都是一脉相传,就到了傅巽这里,变得枝繁叶茂,而傅津川又是第一个分爨的,还是以功封侯封出去的,所以百年积累下的地皮铺面都给傅津川分了好些。
对此傅家这些长辈兄弟也都并没有什么牢骚,以后傅家在军中的影响力都要靠着傅津川来撑起。
樊楼老早就挂起了牌子,说是三月初七这日不营业。这对于许多食客和老饕来说觉得有些不成思议,这一探听才晓得,原来是武安侯爷包场了,要宴请上京群豪。
到了晚上,灯火通明,上京群豪毕至。一个个都带着自居的贵重的礼物来到樊楼,唯恐贺礼轻了。
开赌坊的小骨头打了一把金斧子,足有三十两重。车马帮的韩四,直接打了两块金牌,上面刻上吉祥话。还有送全套金首饰的,羊脂玉瓶子的。
李七爷则重金求购了一把名刀,北城大豪公孙复托人去江南寻了一对能做强弓的巨型水牛角,。赵康送了一张虎皮...
反正各路豪侠是绞尽脑汁,搜罗稀罕物件给傅津川作贺礼。
“老郑,你跟张奎你们几个,如今可是威风了啊!”
作为屠户帮的前任总瓢把子,郑逢春四个随军的上京大豪中武集官最高,曾经是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在军中也是一团校尉,掌兵三百人。
郑逢春穿戴一身墨绿圆领袍,身材雄壮,底本在京城就杀了无数的猪,追随傅津川几年时间先登陷阵,是傅津川麾下大都杀敌破百的勐将。因为这一声气势极为煞人。
“呵呵呵,也都是托侯爷的福,并且从六品校尉,真不算什么大官,侯爷身边的扈从随便拿出都是个六七品的校尉,不值一提。”
同坐的丁凤山道:“老郑,你那手下还招不招兵?要不让我家大儿子去你麾下,当个兵如何?”
丁凤山这么一问,不少人都看着郑逢春。
郑逢春却直接一摆手,“老丁,真不是我不帮你的忙,我们这三万行军,是英国公亲掌,过几日还要春猎阅兵,现在新军里面就是个校尉,管着三百号弟兄,这些弟兄都是从河西睹过血的,每一个军额都是上面盯得死死的。”
丁凤山听后点点头,他实在也是看郑逢春、张奎、魏十郎等人做了官,靠上了武安侯,有些眼热。但是让他舍了现在家业去军中博个出身他又舍不得,于是乎念给十六的长子给支配一个出路。
但这事他又不念直接去找傅津川,究竟今时不同往日,傅津川一个武安侯爷,你这边不过是念让儿子吃份粮饷的事,花点钱找兵部的老爷也能办。
今天不过是看着郑逢春奇然提起,不过郑逢春这边谢绝了但还是给丁凤山出了个主意。
“你家大儿要是就念混个粮饷吃,你去兵部花个几十贯钱去,让你儿子入禁军还不容易?若你家大郎有些本事,你就干脆去求侯爷,让这小子去给侯爷做个扈从。侯爷一向最喜欢骁勇善战的年青才俊...”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好几个念给自己子侄或者兄弟支配出息的,心里都活泛起来了。
傅津川是到场的时候,宾客曾经坐满了,睹他来了,全都起身相迎。
“有劳诸位久侯啊。”
“侯爷客气。”
“侯爷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哈哈哈哈。”
跟傅津川相生的都晓得,这位侯爷性情实在很随和,说说笑笑都欠妥回事。并且也没什么架子。
傅津川先是受了群豪的敬酒,然后又跟每桌宾客都喝了一杯,这样的做法对一寡上京大豪来说,那就是礼遇啊。这说出去不得老有面子了?
这酒一直喝到快夜禁的时候才集场,回去的时候傅津川没骑马,做的是赵元殊早就给他支配好的马车。
“一身酒气,就晓得你不能少喝了。”赵元殊听睹车马声,也是亲自带着几个侍女出来迎了迎。
傅津川笑道:“都是旧日相识,又是些江湖人,落拓不羁,一个个都最重颜面,难免多喝了几杯。”
两人一道进了公主府的后堂寝居,赵元殊又让人准备热茶和醉酒汤。
这边傅津川斜躺在榻上,枕在赵元殊的腿上,而赵元殊这边给他捏了捏额头,享用这份独一无两的超然待遇。
片刻的功夫,热茶端上来,傅津川也起身坐起来,一边吹这茶一边道:“过几日吴药师和河阳成婚,送什么贺礼?前几日吴药师送了我一只玉爪海东青,极为神骏,价值千金,你说我咱们回点什么礼好呢?”
虽然不知晓吴药师有什么目的,但礼尚往来这个事理傅津川还是晓得。并且燕王府一天没跟朝廷翻脸,朝廷这边对燕王府就得以礼相待。
赵元殊念了念:“你不是有几匹好马吗?送他一匹好马,也拿得出手了。”
傅津川一听,点点头,“我在疏勒城缴获了数千匹马,此中有几匹青海骢也是神骏之物,我现在长骑的那匹是六指乡弥洪的坐骑就是青海骢。那我就送他一匹青海骢好了。并且这东西都算是青唐贵种,别说上京,河西都少睹。整个上京也就我有几匹。”
物以稀为贵,就像海东青这种特产于辽东的鹰隼,青海骢这种马也是同理。
这时候赵元殊提醉道:“你也别光念着吴药师这里,过几日还有新城和冯两郎的婚事,还有赵元槊和那个女蛮子,还有你妹妹和雍王府长孙的婚事。”
傅津川一拍脑袋,“新城和冯两郎好说,送一匹凉州和河西骏马,也价值不菲,赵元槊的再说...竹君的嫁奁到时候你看着给添点,福柏那我那柄鸿叫刀到时候送他。十四年的时候,我跟阿耶过关中,福柏就是看中我那口刀...然后让我打了一顿。呵呵呵一晃快四年了...谁晓得这小子竟然成了我妹夫...”
赵元殊听后笑道:“这就是叫了你好几年姐夫,却连我这个远房姐姐都没睹过的?”
傅津川笑道:“正是,这小子算是阿耶跟我一手操练出来的,勉强配得上竹君,反正比上京城这帮子勋贵子弟和宗室子弟强出去不少。”
赵元殊道:“对了,这几日你外祖家里,我舅舅家里,还有周王叔,梁王府,这些长辈家里还得挨个登门呢,都来了请柬。”
傅津川一听叹了口气道:“怎么这么多事啊?这低头不睹抬头睹的,还发请柬?”
赵元殊也叹了口气道:“那有什么举措,谁家的新人成了婚,不都得亲戚之间走动一下?再说咱们这是开了府,单门独户的过日子,就更是得这样。要是礼数不周全,还不得让人笑话国公府和我母后那?”
傅津川道:“那行,你看着支配,底本我还念着这几日出去熘熘马,过几日就是春猎了。”
赵元殊笑道:“好你个傅三郎,这成了婚就把这些噜苏事都抛给我了。”“呵呵呵呵,有劳娘子了...”
一旁的青桃和红芍听着两个主子的谈话却在暗自偷笑。在他们眼里,公主和侯爷这对夫妻,即便是新婚燕尔,也没有如旁的新人那般好的蜜里调油,全日你农我农的。
反而更像是成婚曾经有了些年头的夫妻,夜灯闲话也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噜苏事。
两人不乏温情,如潺潺流水,延绵不绝。
却不像干柴烈火,燃烧之时炽烈灼人,等火烧干净以后,只剩下满烟灰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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