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药香 !
马潇潇缓缓抬头,微微眯眼看着柴素锦,“因为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柴素锦垂眸轻笑,“哦?此话怎讲?”
“如今圣上尚未有皇子,圣上及大臣们都在盼着圣上的孩子降世。如今不管是哪宫之主能够为圣上产下皇子,都必然能叫圣上倍加器重。”马潇潇抬高声音说道。
柴素锦点点头,“这是自然,可为什么就必然是你呢?”
“因为旁人不会像我这般求你,我求你,便是示弱与你,如今公主得圣上的尊崇,得公民爱戴。可公主的荣宠能到几时呢?公主总是要嫁人的,公主以后的孩子们,又能依靠公主到几时呢?公主凭着眼前自己能掌握把控的,为自己的孩子多留条后路才是真。”马潇潇轻轻勾了勾嘴角,“我如今求公主,将未来一切都交由公主支配,非论我是生男生女,都是公主说了算!”
柴素锦微微一怔,“你……”
马潇潇眼中却有着疯狂固执的神色。
“你这话的意思,太甚深长了。”柴素锦缓缓说道。
马潇潇深吸一口气,“我是仔细的,望公主仔细考虑。”
“你生男生女都由我说了算?呵,只怕是如今答理得好,我帮你在圣上面前遮掩隐瞒之后,日后就由不得我说了算了。”柴素锦冷笑一声,“且你以为,我同圣上的关系,岂会为了自己孩子的将来,就允许圣上的血脉不纯净?”
马潇潇眼眶微微泛红。
“你这一步,走的太甚仓促冒险了。”柴素锦摇了摇头,“我帮不了你。”
“公主不念嫁给定国公了么?”马潇潇忽而轻声问道。
柴素锦侧脸看她,“你说什么?”
“圣上说,待他有了嗣子以后,能力答理定国公的求娶,将公主嫁于定国公。”马潇潇看着她,眼中不由多了几分确信和把握,“公主如今曾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就不念早一点嫁给定国公么?”
“这话,是圣上对你说的?”柴素锦问道。
马潇潇垂眸轻笑,“圣上醉酒后无意流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所以我才不肯叫旁人诊脉,只等着公主您来。”
柴素锦摇了摇头,“我不会陪你冒这样的风险。”
“就算是为了能够稳稳当当的嫁给定国公,也不值得公主您帮我么?”马潇潇皱眉说道,“且帮我,与公主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送一个人情给我,好叫我永久惦念公主的恩德。公主若是为了圣上的血脉纯净,不肯将手伸向储君之位。那便帮我遮掩过楚国使者在京的这段时间也可!”
柴素锦微微皱眉。
“日后我必报答公主恩情。且我也会劝告圣上,叫圣上早日赐婚,必不等到皇子降世,就叫公主顺利嫁给定国公。”马潇潇握住她的裙裾,“这是对公主和我都有利的事情,公主为何要谢绝呢?”
不知为何,“稳稳当当嫁给定国公”这句话,在中听的那一瞬间,却是打动了柴素锦。
她手心里都是微微一热。
帮马潇潇躲过马文昭的报复,让她能安安稳稳的留在大周,安安稳稳的留在宫中做她的宸妃。
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再俭朴不过的事情,她只消告诉圣上,马潇潇确实怀孕了。
圣上必然会重视马潇潇,便是马文昭念要在她身上报复,也要顾及大周天子的表情。
以圣上对她的情谊,在马潇潇“怀孕”期间,叫圣上赐婚给她和赵元甄,圣上必然会答理的。
但心头这一热冷清下来,转念念念,马潇潇并非真的怀孕,她难道要帮马潇潇寻一个孩子,来假装贤哥的子嗣么?
倘若叫马潇潇躲过之后,又借机“小产”,岂不更坐实了虞家龙脉会抑制柴氏的谬论?
柴素锦连连摇头,“你念错了,这对你对我,都没有利益。”
说完,她便起身。
马潇潇猛的从地上跃起,攥住她的衣袖,“当初你应用我帮你,你应用我逃出安国侯府,应用他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信任,嗾使我和他……若不因为你,如今我曾经嫁给了他了!你是离间旁人感情的小人!你对着我,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柴素锦微微皱眉,“甄哥从来没有念过要娶你,我为何要对你愧疚?”
“他没念过要娶我?那为何将我从城门外亲自迎进来?他没念过要娶我,为何在失事之时将我迎进安国侯府?他若不念做这一切,他可以抵抗啊,可他抵抗了么?他心里是默认的,若不是有你,我们曾经结成夫妻。如今我愿意退一步来成全你们,只必要你小小帮我一把,你却都不肯么?”马潇潇瞪着柴素锦道。
柴素锦摇头,“别念用你那一套歪理来绑架我,我不会帮你欺瞒圣上,不管是为了什么!”
马潇潇冷哼一声,“真没念到你是如此绝情之人!倘若赵元甄看到你这般绝情的一面,不晓得还会不会像如今普通喜欢你?”
柴素锦脚步微微一顿,“他喜不喜欢我,都是他的事,我从来不勉强。”
马潇潇跺了跺脚,“今日不帮我,他日你必然会后悔的!”
柴素锦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马潇潇狰狞冷笑,“因为我很清楚堂兄的性格,他不会废弃报复我。据我所知,他更不会放过的人,却还是你吧?”
柴素锦脸面一冷,扬声唤了丫鬟进来。
马潇潇捂着肚子,坐回椅子上,眼目泛红的紧紧盯着她,仿佛还存有一丝骐骥。
柴素锦轻叹一声,交代跟着丫鬟进来的宫女道:“宸妃娘娘只是吃坏了肚子,并无大碍,日后饮食小心一些。支支口的东西,还是谨慎些好。”
马潇潇冷冷哼了一声,“多谢公主提醉!”
柴素锦点点头,带着丫鬟离开她的宫殿,前去向圣上告退。
柴贤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
柴素锦抿了抿唇,“圣上有什么念说倒不好说的么?”
“也没什么,就是昨日宸妃她的身子有些不好。今日看起来倒也没有欠妥。许是怕药苦,又许是信不过旁的医生,皇后召了太医,她却也不肯叫太医为她看诊。”柴贤抬头,眼光殷切的看着柴素锦,“妧妧医术高超,不知能不能看出……”
看着圣上急切且等待的眼光,柴素锦心头有些酸酸的。
圣上实在不过刚过弱冠之年,若不是有虞家龙脉的传言,也许他不必这么慌张着急皇子之事。
也不用在向她问起的时候,这般的小心翼翼。
“她……”柴素锦刚开口。
柴贤立即说道:“阿姐不用多念,也不必着急。向老先生的话,朕没有放在心上,尽管照实告诉朕就是。”
他说话间,两手交握在一起,分明是有些慌张了。
柴素锦垂眸,微不成闻的轻叹一声,“宸妃她只是吃坏了肚子,并无大碍。也……并未有孕。”
柴贤的笑容微微僵了片刻,急速点头,“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圣上不必着急,圣上年青力壮,孩子日后会多的直叫圣上嫌烦嫌吵呢。”柴素锦打趣道。
柴贤连连点头,“是,定会的。那日你答理向老先生的话,朕不会当真,如何能耽误你呢,你曾经为朕做了太多……”
柴素锦连连摇头,“我是当真的,只有当真,才是不相信向老先生所说的。若是如今毁诺,岂不说明我怕了?我信了他的话?”
柴贤抿了抿唇。
“圣上不必忧心,我岂会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么?”柴素锦语气轻快道。
柴贤连连点头,“堂堂大周公主,更是神医在世,是朕着急了。”
柴素锦告退,离开宫中。
次日便听闻宸妃不知哪里对皇后不敬,惹怒了圣上,从正一品的妃子,被降为两品的昭仪。
没出三日,她不知又做错了什么,被连降两级,成了四品的尤物。
从正一品的妃子,到四品的尤物,好似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先前对她毕恭毕敬的人,如今一跃都成了她睹面要行礼下拜之人。
马潇潇念来日子十分不好过。
可这不过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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