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琴鼓(1 / 1)

农夫三国 !

睹典韦、许褚准备已毕,各催坐骑上场,将台上曹操问道:“两位猛士相搏,何人或可擂鼓为之助威?”

太史慈应道:“某愿为之壮色!”

睹河南军中第一将愿意亲自擂鼓助威,旁人自都兴奋。

邓季军今虽改以牛角为号,校场中却不会缺战鼓,郭石便取一架上台,又交鼓槌给太史慈。

太史慈本已欲起音,贾诩笑阻道:“独我家虎牙将军擂鼓,岂不无趣?数日主公病祛,举城欢庆时,右军师亦欣喜难抑,闻得元皓独在校场内奏琴通宵,其琴当亦还留于此地?曹公麾下颍川雅士尽多,或可得人奏之同助?”

田师独奏一夜琴,当为喜自家得祛病,河南无忧;亦悲汉室终究不得天佑吧!

邓季看过去时,田丰只是淡淡一笑,举手让寡人看上面的伤痕,又对贾诩道:“一夜胡乱弹奏,俱不成曲,徒使人笑,幸天明时乱心已得平,惜断数根弦,琴已弃在门房内。今若欲用,需得先换过弦!”

便叫场中两人稍待,使人往门房处先取琴来换琴弦。

睹田丰磊落自若,自家趁机向邓季略上眼药也毫不在意,贾诩不由大惭,也不顾曹操在侧,起身冲田丰赔礼道:“元皓豁达无私念,诩不如也!恕罪勿怪!”

田丰颔首一笑,道“本当志同道合,为小事何如此?”

贾诩方退归己位,至此心腹田丰位居于己上,再不起争意。

邓季却只觉逢这般大事。田丰谈一夜琴为常事。浑然不知贾诩为何事而赔礼。心中正茫然,不知的如曹操等还以为是他在装糊涂,却不知只是两位大谋士的媚眼齐抛给了瞎子看。

对方君臣在自家眼前上演相得相知的一幕,曹费心中更不自在,幸而不多久,荀彧已将断弦换上,递给郭嘉道:“此当为奉孝最善,便请抚琴襄助猛士如何?”

郭嘉接过。笑道:“敢不从命?”

顺手试几下,宫商五音俱正,才道:“累台下两位壮士久候,可开斗也!”

猎猎寒风下,校场中两万余人马静静不雅看两位无双勇士的对战。

典韦于右,骑大马,提两只八十斤重大铁戟。许褚位左,跨骏骑,手中握纯钢蛇矛。

典韦肌肤本就黝黑,身为黑铁卫统领连甲胄亦是黑色。坐骑亦纯黑无杂色,竟是上下纯黑成一团。加上丑脸,犹如是来自幽冥中讨命的恶鬼夜叉。

许褚面赤黄,坐骑为白首黄体,豺狼骑淡红甲胄亦能称他,高峻的身躯跨坐在骏马上,已是凛冽自有威,眼有寒光,便如只下山寻人而噬的饿虎。

典韦为主公邓季近卫之首,败则失主公之威;对方已耀武扬威于前,许褚若再败,今日此行将大折损军中士气,日后恐要畏河南军如虎。

故此,两人都需得全力以赴。

“咚!”

却是太史慈第一声鼓敲动,两骑肚腹上一紧,便同时驱动起来。

急切的马蹄声中,将台上又复“叮!”一声轻响,郭嘉的弦丝亦动了起来。

“咚!咚!咚!”

擂鼓声不急不缓,又是三声闷响;琴声连绵轻诉,未曾绝音。

两件本完全不同的乐器,起声如反抗,又似相合,泾渭分明,又犹如一个整体,充满于校场表里。

“当!”

场中黑与赤黄两道风驰电挚的身影已第一次交合而过,双戟与铁矛发出第一次交击之音。

两人气力却亦相若,第一下订交只是持平:典韦虎口受震,许褚臂麻。

睹双方已打马错开去,太史慈鼓声便变得低沉下来,仍是不急不缓,琴声亦潺潺如流水,相抗相合。

终于,两人又复打转马头,第两合开端。

这一次马速又都不约而同被压下,仿佛在催促加快,鼓声却渐渐开端高亢起来,只是始终不能压制过那亦变得急促的琴音。

“当!”

“呛!”

两骑靠近,再次戟矛重撞击事后,典韦右手戟顺势划向对方握柄的手指,戟刃在矛柄上刮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支在马首下的左手戟再急速上刺,挑许褚吐喉。

许褚铁矛反扭,矛柄同时架住双戟。

再次撒手,再一次交击过。

“当!当!当!当!”

战马已不再打跃开去,两人就在中央走马往返互击,发出一阵密集的碰击声。

鼓声已愈来愈急,便如台上台下不雅战的人们那满腔乱跳的心。

琴声嘈嘈切切错杂弹弹,如落下的雨滴,无所不在,舒润人心。

两位猛士挥舞的戟矛重得如鼓声、密得如琴音,互斗的身影渐渐含糊难以辨识,奇尔有寒光外泄,只有在两相僵持的那一霎,能力看得再分明。

交手不过片刻,典韦、许褚,鬓角下都有细细的汗珠渗出。

原来看得已不甚清,却只怕错过任何一幕,没有人愿意去眨一次眼,人人都瞪大双眼看着场中。

鼓声、琴音或高亢如云、或连绵不绝,充塞于人耳,却又似天地万物俱已失声,无所能闻。

直到双方互击的反震力使战马渐渐承受不住,人马俱变得汗水淋漓,口喘粗气,两人才完毕这一轮,又复打马驰开去。

琴音又开端变得飘忽难定,如怨如泣。鼓声亦复缓下,好一会才有一击发出,仿佛都在酝酿暴风雨前的阳云。

恶来与虎痴俱已打转马,口喘粗气,伸手抹去面上大汗,视线在空相撞时,仿佛能有火花飞溅出。

双马再放蹄时,又复开端狂奔。

“咚!”

太史慈的鼓声突然提高数音,他在挥舞着双臂,左一锤右一锤地奋力擂着鼓面。

郭嘉十指乱舞,琴音紧随着鼓声,以无尽的音符掩盖天地。

犹如划破长空的闪电,许褚夹风而来,挺长矛急刺典韦胸膛,充满一去无回的气势。

典韦张开右臂,略扭身让矛尖从自家腋下穿过,以臂夹住,左戟脱手,急打对方门面。

近在咫尺的距离下,许褚忙撒往侧伏身,只是战马已是不堪重背,他用力过猛,带得战马重心不稳,一起“轰烈”翻到在地,战马口中悲嘶连连,却再也爬不起身。

许褚被压在马下,典韦被他先前绝然的一矛划破肌肤不说,挺出的矛尖亦直刺进马鞍后的马臀中,大黑马疼痛难忍,暴跳着要将背上长矛甩开,却将典韦也甩了出去。

许褚尚被战马压住,典韦被甩在地上滚得几圈,亦再不能起身。

双方军士上前救治时,曹操才抚掌道:“好鼓!好琴!好斗!今日足矣!”

此番亦为典韦担惊受怕,邓季点头同意截止。

河南卒兵中,一名辎辅兵在马上吐出口长气,与同伴道:“今日所睹已足平生吹嘘,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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