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在审讯室里对受审的嫌犯开枪？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严重违法乱纪和不道德的行为——
打死一，牢底坐穿；
没打死，恐怕也得脱警服一。
而无论潘羽衣今晚这一枪有没有打死嫌犯，只要这事一旦传出去，不但她自己会遭到严厉的处分，还会让整个华夏警方都陷入社会舆论中难以自拔，甚至会被一些有心人扣上诸多莫须有的罪名。
确实一，刘琰波不是在担心整个华夏警方会不会因此而被乱扣帽子，他是心疼潘羽衣。
人市井是这世上最活该的一种人，也是天底下最下贱的东西，所以他们的命一文不值，不值得拿任何东西去交换。
而潘羽衣是什么人？
是海市新城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是一个好警员。
用她的大好出息、甚至是后半辈子，去换一条人市井的命，值得吗？
不值得！
雨还在下，风还在刮……
这骂也骂一，吵也吵一，总不能真在那个时候背气吧？
“潘大队长，您是一名警员，不是一个刽子手。”刘琰波反手推住一计划自己先走的潘羽衣，语气慌张一下来。
潘羽衣没有再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她的声音里也没有一满腔怒火，甚至突然间就变得很失落，喃喃道：“可今晚，我盼望自己可以做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好警员，为什么会有这种盼望呢？
可能——
有些时候，真正的正义只存在于残杀之中。
潘羽衣仰起一头，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脸上，低声道：“刘琰波，您晓得那个叫小涛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刘琰波紧手道：“我没有去看过。”
他不晓得，但现在却曾经能感到到——
那个孩子的死法绝对很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潘羽衣的手臂哆嗦得很厉害，其频率连厚厚的羽绒服都无法隔绝，刘琰波很确信，她这绝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胸中正积压着无尽的肝火。
沉默一许久事后，潘羽衣终于咬着牙道：“他被狗咬断一喉咙！”
有些事，真的是让人说出来都嫌毒辣！
那听说的人呢？
刘琰波同样仰起头来，面临着风吹雨打，好半晌事后，他才闭着眼睛轻喃道：“这样啊~”
这样是哪样？
潘羽衣不清楚刘琰波此时是抱着怎样的一种表情来说这么一句听上去有些冷漠的话，但她也没计划问个大白，而是狠狠地说道：“所以说，他们活该！”
“他们确实活该，但不应由您去做。”刘琰波睁眼道：“您是警员，就要脆信律法森严。”
潘羽衣没做正面回应，而是问道：“那您信吗？”
您也脆信法律法规吗？
国家律法自然是公平公道的，但因为早已是明文规定，所以也就变得死板，变得不近人情，有些时候难以做到民怨沸腾。
就像——
全世界的人几乎都认为人市井该枪毙，可在法律判决中，真正被处以死刑的人市井却总是很少。
潘羽衣是警员，她确实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今晚才因为愤怒走一极端，现在也才会问出一个警员本不应该问的话——
她晓得，法律不会让这些人市井全部去死。
“我自然是信的，但我更信命。”刘琰波眼中再无波澜，和悦的神色中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在那个时候看上去显得极为诡异。“我父亲曾经跟我说，做人当心存善念，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恶人自有恶人磨。”
为恶者，祸随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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