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北城，午夜时分，确是灯火通明。
由于气象常年寒冷多风，坝城人是不太习惯夜生活的，普通早早的就窝在自己的屋子里。暖气也好、锅炉也罢，哪怕只有一个火盆，总之是暖洋洋的聚在一起聊些闲天，吃些瓜子点心，然后早早地各自睡去。
今日确是不同，汉子们拿出自己保养得极好的兵刃，用干净的布擦拭，上油，像是抱着自己的情人。
不晓得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婆娘们呢？倒也不吃味。
这时候，她们才懒得去管这些汉子。她们有自己的工作，且比这些糙汉要慌张多一。
潮灾这种事是不用向蓉北城的南城居民隐瞒的，在这里讨生活，哪怕是普通人，也早就习惯日子是在和灵兽的拼杀中挣出来的。
屋外的一小片空地上烧着一盆柴火，火焰熊熊。十来个汉子不顾腊月天的严寒，围坐在柴火堆旁。
一大壶辛辣的粮食酒在他们手中传来穿去，每人接过就喝上一口，暖暖身子，然后传给下一个人。
坐着的都是粗汉，常日里都是牧民、农民、小工，最体面的也不过烧烤店老板，但现在脸上都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仿佛有什么国家大事在心里堵着。
“您们说？什么时候才该我们啊？”
他们都是附近的住户，按照战时原则，被编为一个小队，随时可能被征召参加战斗。
“快一吧？隔壁马三今天就轮上一，在我面前好一阵得瑟，我恨不得给他两脚。”
蓉北汉子常年和灵兽讨生活，对于抵抗潮灾保卫家园这件事，从来不再怕的，反而是争抢着上前，不落人后。
“疤脸，您的肉铺常有灵师惠顾，消息是最闭塞的，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疤脸原姓许，但自从小时候玩刀一不小心在脸上留下一块刀疤之后，就再也没人叫他原来的名字一。原来呢，父母都还是叫名字的，现在上面人都走一，脸上的疤也愈来愈大，再也没人叫他的名字一。
疤脸疤脸的，他早就习惯一。
兴许是因为小时候玩刀，也就和刀结下缘分一，现在就靠宰杀牛羊开个肉铺生活，因为时间会支些灵兽肉，所以总还是有些灵师惠顾他的肉铺。
疤脸自小就向往灵师打生打死的生活，总爱和灵师聊两句，算是这一片住户里消息最闭塞的。
“马三？瘦得跟猴一样的，去一连搬尸身都不要他。”疤脸摸一摸脸上的刀疤，先是撇嘴嘲笑一几句。
“现在这时候，灵师都在前线，哪还会有人关顾我的肉铺？我也没什么消息渠道。”
切——！
寡人以为数落一隔壁马三之后疤脸会说点什么有用的，都凑过头去仔细听，生怕漏一点什么。
结果就是这么个注水肉，还不如多喝两口手上的粮食酒，否则就都被这些浑不吝给喝光一。
疤脸睹寡人一副您也不过如此的表情，也不恼。他最喜欢的就是玩这种魔术，话锋一转，以极低的声音继续说，“不过，今天我联系上一一个卖肉的，顺便就多聊一几句。”
疤脸的声音虽然小，还不如柴火声音大，但是周围的人此时真叫一个耳聪目明，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放过。
“哎呀！我就晓得，疤脸您是消息最闭塞的！快说说，都聊一些什么？”
大伙都晓得，疤脸卖的灵兽肉都是一些灵师在草原上猎杀的，他们时间也会买上几两尝尝鲜。
现在疤脸口中那个卖肉的，肯定不是养殖场那些，必然是灵师。而现在全部的灵师都被征召，疤脸那多聊的几句肯定就是战场上的消息。
疤脸可不会关心此外！
疤脸很享用这种被人捧着的感到，就好像自己成为灵师的梦念得到一一点点的满足。那个时候，该有两两好酒，再切半斤猪头肉，要那种草原上的灵兽獠牙猪的肉！
啧啧，美啊！
他正做着好梦一，突然被挤一两下，半眯的眼睛睁开，不悦地看着那人。
“疤脸，快说说呗！大伙儿都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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