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营地上空。 李弘愿上下打量着李平安这个统筹，笑道： “可以，也挺帅……不过话说回来，儿子你咋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差点被凡人算计了。” 李平安叹道：“我没多管，近来在专心享乐。” “要两胎？这感情好啊！” “爸，您省点心吧！” 李平安有些无力吐槽，李樱樱跟李亦情曾经够让他惭愧的了，为人父却没有好好教导他们，还生？他没精力养了啊。 李平安略微沉吟，缓声道：“爸你看下面，这事咋处置。” 李弘愿眨眨眼：“啥咋处置？这家伙要下毒害你，你管他干嘛！你不是说，南洲曾经没啥剧本，你也不会多干涉了吗？这不，出手了吧？” “主要是喜欢姬发这家伙，”李平安笑了笑，“您不是都说了，我在推动周礼的诞生，那我肯定是要保一手了，至于姬考……算了吧。” “那行，摆布无事，坐着看戏。” 李弘愿拿出两只镶金嵌玉的蒲团以及一只矮桌，摆在了李平安面前。 李平安并不是很念看下去，他曾经预睹到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但父亲念看，那就看看。 李平安含笑落座，看父亲一件件拿出仙酿、仙果、油炸花生，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给这具身体改善下体质，兴许能变得更帅一点。 下方大帐中。 一名美姬走到了姬考面前。 …… “大公子，两公子和四公子呢？” “他们，”姬考喉结颤了颤，“他们消失了……刚才你们没看到吗？老四就这么升上去了，他飞上去了！直接就消失了！” 姬考指向一旁的侍女，才发明那几名侍女此刻都刚从昏睡中醉来，并不知此前为何会昏睡。 而那些兵卫，此刻都有些神情模糊。 一人小声道：“大公子，四公子好像就是突然消失了……原来他就在这坐着，然后，嗖的就消失了……” 那名商人美姬也有些懵了。 “那、那现在如何是好？大王那边，我们已禀告上去了，此间、此间之事。” 姬考对着西岐偏向远远眺望。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又念起了那一束束金光。 神明、神明难道真的不在大商国的头顶吗？ 那他此前到底……他到底求了个什么…… 营地外传来了隆隆的声响，那是大批异兽骑兵在冲向此地。 姬考坐在那愣了很久，像是痴傻了般。 有侍卫前来匆匆禀告，说是王叔比干派来一队精兵，要接三位西伯侯府公子入朝歌。 那名美姬已慌了神，姬发与姬旦都已不知所踪，这又该当如何…… “大公子、大公子？” 美姬凄然喊着： “此事说与大王，大王如何能信？倒不如骑乘梭马，连忙回返西岐。” 姬考像是猛地回过神，他刚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一个又哭又笑的诡异表情，猛地将美姬抱住。 美姬愣了下，不知该作何反响反映，哆嗦着念抱住姬考，但她刚有动作，一把匕首刺穿了她的胸口，贯入了她的心脉。 商人美姬瞪大双眼，身体向后慢慢摔倒。 姬考努力蹬腿、向后闪躲着，因为鲜血的刺激，呼吸变得略有些急促。 一群侍卫、侍女、美姬在旁看着，都看愣了。 这不是大公子最喜欢的美姬……近年来几乎夜夜侍寝…… “哈哈，哈哈哈哈！” 姬考仰头笑着，眼角不息落泪，身上的华服也变得有些凌乱。 一人忙问：“大公子，您可受惊了？” “把她拖下去吧，”姬考喃喃道，“只要我提早杀了我最喜欢的美姬，大王就不能再向上次那般对我。” “是！” 侍卫们连忙向前，虽然不大白姬考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此刻并未多不幸那美姬。 不过是美姬罢了，真实职位也就比奴隶高一些。 姬考驻足良久，一直到营地外冲来大批甲兵，商人大将费仲亲率数百精锐出现在大帐之外。 寡西伯侯府的亲卫同时拔剑，营帐内却传来了姬考的嗓音： “都退下吧，岂敢对大王之兵将兵器相向？” 姬考低声说着，迈着有些繁重的步子向前，走到了帐门外。 披甲戴盔的费仲皱眉问：“姬考公子，不知姬发公子与姬旦公子所在何处？” “他们回去了，”姬考安静地说着，拨开面前的侍卫，对费仲露出苦笑，“消息提早走漏了，他们的车架早就空了，用体型相似的人扮成了他们，现在……他们应该曾经抵达西岐城。” 周人们愣了下。 大公子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费仲鼻尖重重哼了声：“既然如此，姬考公子莫要让末将为难，跟我们走一趟吧！” “正念拜睹大王，”姬考叹了口气，“当，为我周人求情。” 费仲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一群兵卫向前，将姬考围住，周围这些西伯侯府的侍卫茫然无措，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考被带走。 云上。 李弘愿嘀咕道：“这个姬考是受过什么刺激吗？怎么感到他精神状况不太一般，那个美姬死的也好蹊跷。” 他刚要掐指推算。 “爸，”李平安提醉道，“这段最好别查，不是什么功德。” “你不说我还不好奇，”李弘愿眨眨眼，掐指推算，额头瞬间挂了三道黑线。 他是天庭六部仙首之一，查南洲凡俗发生了何事，自是易如反掌。 姬考少年入朝歌城的种种情形，包括帝辛为了控制姬考做的那些布置，让李弘愿直呼开了眼界。 “好家伙，”李弘愿吐了口浊气，“这個帝辛有点狠啊，手腕还挺高明，他们不知天地全貌而能有这般眼界，已是十分不错了，整个大商，最不相信天地间有神明的，反而就是帝辛。” 李平安注视着下方姬考的身影，摇头轻笑：“以前或许我还会跟姬考共叫一下，去念他究竟是被帝辛逼的快要疯了，但现在，我倒是不会如此考虑了。” “哦？”李弘愿饶有兴致地问，“那你是如何念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李平安缓声道，“我眼中的这些生灵，与草芥无异，与仙人无异，无关姓名、性格、出身、学识、伎俩，一视同仁。” 李弘愿怔了下：“儿子你别吓我，你该不会被天道给同化了吧？” 李平安无奈地道：“爸，我这是在悟大道！大道叫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啊，”李弘愿嘿嘿一笑，“调治下气氛，也是怕你修道修的记记了自我。” “实在本就没有自我，只有意念与执念。”
李平安仰头看天： “继续看吧，稍后伱我都不必出手，我念看商国为何倒下，就当前态势而言，帝辛曾经要把商国推起来了，三大诸侯在他手中，几乎都不是一合之敌。” “看呗，我刚好休假几年。” 李弘愿盘起腿，本是坐在云上，却像是坐在炕头。 父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伴着夜色，姬考被快速带回了朝歌城中。 朝歌城很大，直到第两日午时时，姬考才跪在帝辛面前。 …… 帝辛向后靠在柔软的靠垫中，享用着几名美姬的服侍。 因为近几年的纵欲纵酒，他曾经有些疲态，鬓角略微发白，眼窝也更加深陷。 帝辛打了个哈短，看着下方跪着的姬考，缓声问：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两弟和四弟，早就发明了你要对他们下迷药，提早就逃走了？” “是，大王！” 姬考颤声呼喊： “请大王降罪！臣有背于您！” “有背于寡人？”帝辛轻笑了声，“你也配？” 姬考满身哆嗦了下，头埋的更严实了些。 帝辛摆了摆手，几名美姬柔弱无骨的身子朝旁边倾倒，帝辛慢慢起身，缓步走下台阶，注视着姬考的身影。 他背手溜达，缓声道：“姬考，你晓得寡人最佩服你的是什么吗？” 姬考不敢回答。 “是你能忍。” 帝辛啧了声： “你那些兄弟虽多，成器的却不多，你两弟是个莽夫罢了，虽有神勇，但寡人这四海之地，有几神勇的虎将？数之不清，底子用不完。 “你那个四弟最是蹊跷，被你父亲选中，用来装神弄鬼。 “你心里应该大白，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怕寡人，怕先王，怕我大商头顶的神明！ “所以你父亲费尽心思，念要告诉别人，你们周国头上，也有神明。 “这叫什么？ “不臣之心。” 姬考朗声呼喊：“请大王明察！西伯侯尊府下，都对大王忠心耿耿！绝无两心！” “大家都不傻，这里就你我，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帝辛在姬考身周缓步走着： “你跟你父亲太像了，常日里就假装什么都得过且过的模样，暗地里却在不息打磨你们的尖牙。 “你们周国近五十年来，屯兵囤粮锻造甲胄车架，其数远超北伯侯府。 “你们还喜欢把大批兵器藏在地下，为的是后续有用之时连忙取出来用，又在你们西边南北之地，用联姻之法找寻盟友，还暗藏部门黎民公民，去开垦新城，佯装不合，更是在不息联合西部羌人部落，借着每次衔命西讨，不息去扶持你们造就的部落，解决那些不服你们的部落。 “你们周国之害，远在姜家之上啊。” “大王！”姬考颤声喊，“臣对这些，对这些一无所知啊！” “你可不是一无所知，你可太晓得了。” 帝辛缓声道： “你初回西岐后，寡人支配在你身侧的那些人，要么害病、要么狩猎时摔下异兽被摔死。 “大半都没了。 “王叔比干一直在劝你尽快夺权，但你面临你两弟气焰万丈，一面显露自己十分愤懑，一面却又什么都不做。 “终于，今天装不下去了？你底子就没带你两弟四弟前来朝歌城，对吗？” 姬考喉结不息颤动，高呼：“大王请明察！臣着实不知啊！” 帝辛所说，并非完全属实。 在上空看着这一幕的李平安心里也是门清。 姬考此前确实是‘投降派’，只是刚刚被震惊了一下，思维方法曾经有所转变，底本的认知也被颠覆了罢了。 帝辛冷笑了声，走去一旁的侍卫面前，抽出一把锋锐的长剑，扔到了姬考面前。 帝辛淡然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今天自己死在这，寡人放了你父亲，或者，拿着这把剑，去找到你父亲，一剑刺穿他的脖颈，而后你就是新的西伯侯！” 姬考瞳孔一缩，仔细盯着那把剑，呼吸都有些要截止。 帝辛眯眼注视着姬考，缓声道：“怎么，你不敢？” “大王有令，臣如何不敢！” 姬考一把抓住长剑剑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他定声道： “请大王派人连忙送臣去羑里！臣一刻也不念等了！”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帝辛仰头大笑： “寡人莫非看错了你？还是你能隐忍到，连自己的父亲都能直接杀掉？哈哈哈哈！姬考啊姬考，你当真是风趣……” 姬考低头赔着笑，双腿慢慢拱起，眼底划过了一份绝然。 他猛地抬头，双足发力、身体快步向前，手中长剑微微震叫，从未显露出任何武艺的他，此刻竟如一只猎豹般，一人一剑冲向帝辛！ “大王小心！” “大王！” 侍卫们高呼声中一拥而上，但不等他们有动作，姬考已是冲到帝辛面前。 帝辛嘴角划过几分轻蔑的笑容，身体朝左侧闪躲，轻紧躲开了姬考的刺击，而后一脚踹了出去，姬考身体直接横飞，摔在几丈外的地毯上，低头哇的吐了口血。 帝辛笑眯眯地看着姬考： “比起你父亲，你真差远了。 “寡人若是以你意图谋杀而发难，岂不是可名正言顺讨伐你们西伯侯府？” 姬考怔了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两把长矛贯入姬考胸口，他念开口说话，却说不出半个字。 帝辛摇摇头，喃喃道：“可惜，寡人如今缺的并不是兴师的借口，而是缺能稳妥讨伐周国的精锐兵将，不然何必花这般心思……来人！” “大王！” “对外言说，姬考舍身献祭自身，祭奠我大商之先祖。” 帝辛淡然道： “免西伯侯之罪。 “姬考以身奉神，烹其胸脯，做成甘旨，送于羑里姬昌处，让姬昌好好品鉴，言说味道如何，再将此事昭告八百诸侯！” “是！” “哼，圣贤，神明？” 帝辛大袖一挥： “兵马粮草才是圣贤，大军横扫方为神明！” 寡侍卫不敢发一言。 云上。 李弘愿抬手扶额，正不知该如何评说，却睹李平安左手一招，姬考的魂魄已出现在父子两人面前。 姬考较着停住了，低头看看下面的朝歌城，抬头看看眼前寡人。 他看向李平安，李平安此刻还是用的姬旦统筹，在姬考眼中就是西伯侯府的四公子。 “老四……你……” “瞎叫什么，”李弘愿淡然道，“今日得睹天帝，还不速速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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