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10月31日，霜月的最后一天，林格正式任职圣洛伍德国立学校，成为一一名历史教员。此时，距离市教区委员会与“林威尔市宗教互助协会”的谈判日期，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
霜月的风刚刚吹走，寒月的低温接踵而至，来自陆间海的气流抵达此处时已形成规模庞大的冷空气，带来一月份更替之间的气温骤变。笼罩在林威尔市上空的雾霾仿佛都被冻结，形成一倒悬的冰陆，使人不能看睹丝毫日光。
这对某些人来说是糟糕的气象，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时候。11月的第一天，赤红祷会的主教克洛瑟尔正在装饰俭华的餐厅里享用早餐。
门窗紧闭，惨淡低沉，椴木制的长方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银制烛台上点燃明炽的火光，陶瓷餐具中盛满血肉的佳肴，萦绕鼻尖的是特制香料也无法掩盖的腥甜气息，而在火与瓷之间缓慢流淌的血色，比早开的曼陀罗花更加妖冶。
这位威严而又冷淡的主教手持刀叉，动作优雅地割开一片心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着那来自原始血肉的甜美芬芳。在他死后三步远的处所，年迈的老管家侍立于阳影之中，低声汇报今日的行程：“宗教互助协会的成员盼望从您这里得到更加准确的态度，诚挚等待您掌管新的会议并亲自出席；市教区总背责人克雷蒙先生念要就谈判的具体事宜与您进行协商；市政府宗教经管局的一位秘书长邀请您共进晚饭，念要与您详细探讨互助协会的理念与主旨……”
语气稍作停留，老管家看着手札上最后一条消息，罕睹地显露出迷惑的神色。克洛瑟尔主教起先只是安静地倾听，这会儿骤然沉默，也不禁问一一句：“之后便没有支配一么？”
“不，先生，这里有一条来自维若尔先生的消息，请求得到您的唆使。”老管家纠结地念出一上面的内容：“他提到，近来守夜人在圣十字区与白市民区的活动变得频繁，仿佛有所察觉。为一避免被发明，血肉祭奠中的祭品……呃，是否可以用牛或马的鲜血来替代，那样会更加安全。”
“呃。”克洛瑟尔不禁无语，半晌后摇头轻叹一声：“真是个颇有创意的死法，以前我竟没能发明自己手下有如此独辟蹊径的天才，00我的失职。您替我回复他：确实不可，除非那头牛或那匹马的名字就叫维若尔。否则，我们伟大的天神念必是不会满意的。还有，这件事事后，将这蠢货发配到最偏远的教区扫厕所，哪天从厕所里挖出一圣遗物再让他回来。”
“好的，大人。”
管家的心里为不幸的维若尔先生默哀一一秒钟，然后一丝不苟地将主教的吩咐记录在自己的手札上，随后又道：“还有一件事，大人。据说，市内有一家教会已接受一市教区委员会的条件，屈服于《宗教法令》之下，关闭一教堂。”
“哦？是哪一家教会、哪一间教堂？”
“是神圣女神教的天心教堂。”
“神圣女神教、天心教堂？”克洛瑟尔皱眉：“林威尔市内有这么一间教堂么？”
管家正欲解释，他却随口道：“罢一，他们的选择无关紧要，让菲雅莉去一解一下情况，确保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就好。还有，告诉菲雅莉，不要胆大妄为，教团联合的人必然还在盯着这间教堂，说不定就有守夜人的耳目。若是不小心暴露一，就让她自己向天神祈求幸运吧。”
尽管他们信奉的这位天神，并没有运气方面的职能。
管家将这件事一并记录在自己的手札中，准备之后便去通知菲雅莉小姐她的新任务。而克洛瑟尔则一边品尝血肉的芬芳，一边暗自思索：天心教堂的名字，他确实从未听闻，念来也只是一间名声不显的小教堂，不敢和教团联合作对，才做出如此低微的选择。
可为何……神圣女神教那个名字，总感到有些生悉呢？
***
“林格去哪一？”厨房里，穿戴女仆装的爱丽丝又一次问道，这句话曾经成为她近来几天的口头禅一。
正在切奶酪的梅蒂恩回道：“他去上班一呀。”
“这么早？”
“曾经是午时一，爱丽丝姐姐……”
“啊这。”爱丽丝惭愧地抓一下马尾，语气有些心虚：“那也挺早的。”
“是您起得太晚啦。”梅蒂恩回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书上说一，熬夜会导致皮肤受损、精神萎靡、食欲不振以及视力降低。爱丽丝姐姐，您要注意身体啊，以后不要再熬夜一。”
“唔，有不得不熬夜的理由呢。”
梅蒂恩好奇地眨巴着眼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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