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原名仪鸾司，是天子的侍卫亲军和仪仗队。 后改组为锦衣卫，其主要职能为侍卫仪仗、侦缉廷杖、对外情报，从事侦查、逮捕、审问等活动。 许多人认为，锦衣卫最慌张的职能，就是搞特务活动。 那就太印象流了。 它真正慌张的职务是侍卫仪仗，也就是天子亲军。 他们代表着天子的颜面，动他们就是打天子的脸，视共谋反。 所以，即便世人再痛恨锦衣卫，也只是弹劾他们，没有人敢暗里对他们下手。 更别提放火烧锦衣卫的衙门了。 淡马锡岛上的那些人，竟然疯狂到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着实出乎了全部人的预料。 现在曾经不是朱樉残不残暴的问题了，而是淡马锡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然让那些人冒世界之大不韪，火烧锦衣卫衙门也要毁灭证据。 就连利益相关的那些权贵，神情里也充满了错愕、震惊以及……恐惧。 他们晓得淡马锡出了问题，但晓得的并不是很清楚。 究竟那地儿远离大明本土，很难获知详细情况。 在他们念来，不外乎就是欺行霸市之类的，又能算得了多大的事儿？ 钦差过去查了，大不了就是闹一闹。 以往都是这么干的，只要闹起来他们就可以在朝堂做文章，攻击钦差。 而钦差为了不将事情闹大，往往会选择退让。 到时候他们再交出几个替罪羊，让钦差能交得了差，你好我好大家好，何等完美。 然而此次的事情却接连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起首，朝廷派过去处置此事的钦差是秦王朱樉，并且还是带着两万多亲王卫队过去的。 他们对付其余钦差那一套，对朱樉完全没用。 其次，那些白手套竟然这么狠，为了毁灭证据敢销毁锦衣卫衙门。 所以……他们到底瞒着我们干了什么？ 寡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摆放在大殿中央的那一排箱子。 然后，弹劾朱樉的人分化成了。 一部门清流，本着不做亏苦衷不怕鬼敲门的念法，强烈要求打开箱子清算全部人。 还有一部门则突然哑巴了，站在一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李善长溘然站出来说道： “陛下，老臣以为这些箱子不能打开。”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讶不已，他怎么会反对？ 莫非淡马锡那边有他的产业？许多人都很合理的对他产生了疑惑。 甚至不少人都开端摩拳擦掌，准备借此机遇弹劾李善长。 如果能将他逐出朝堂，那利益可不要太多。 朱标惊讶的道：“哦，为何？” 李善长说道：“陛下，此事涉及官员寡多，若打开箱子恐怕会波及折半朝臣。” “朝廷动荡，会影响到国祚不乱，还会殃及新政。” 朱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韩国公所言不无事理。” 睹他仿佛产生了坚定，清流们不肯意了，纷纷站出来反对。 “焚烧锦衣卫衙门形共谋反，若不查天子威严何在……” “除恶务尽，明知奸臣在朝却视而不睹，非明君所为也。” “胡惟庸案、空印案、赵瑁案，哪次不是牵连半个朝堂的官吏，太上皇可曾姑息养奸……” “陛下，臣弹劾韩国公，或许参与了淡马锡之事……” 原来朱标还很仔细的听取他们的意睹，当听到有人弹劾李善长，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诸卿慎言，不成无故攀咬大臣。” “证据就在这里，若打开证明韩国公的明净，以诬陷罪论处。” 此言一出，那些试图攀咬李善长的人顿时不吭气了。 没人敢拿自己的政治性命来赌这玩意儿。 关键是，就算赌赢了最大的利益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李善长冲动的道：“谢陛下信任，老臣铭感五内。” 朱标点点头，问道：“韩国公依然坚持不开箱吗？” 李善长慎重的道：“正因为陛下信任老臣，老臣才更认为不能开箱。” 你信任我，我就要报答你。开箱会引起动乱与国晦气，所以我更要坚持意睹。 朱标感慨的道：“韩国公真乃国之肱股也，然群情激愤，如之怎样啊。” 眼睹天子真的坚定了，利益相关的官僚们纷纷站出来声援李善长，不能开箱啊。 国家的大好场合场面不能被打破。 清流一方虽然不敢再攻击李善长，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此罢休，纷纷站出来反对。 眼看双方就要陷入口水战。 至于朱樉残杀九万人的事儿，曾经没有人提了。 特么锦衣卫衙门都被烧了，没杀光那都是朱樉心慈手软了。 谁再敢揪着不放，万一把太上皇给招回来，那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在群臣没注意到的时候，陈景恪和邱广安完成了眼神交流。 邱广安整理了一下仪表，内心里推敲了一下用词，然后缓步出列道： “陛下，对韩国公之言，臣不敢苟同。” 这是大佬要出来打擂台了吗？许多人都兴奋起来。 再往深处念，李善长和邱广安都是坚定的刷新派，莫非刷新派内部也出现分歧了？ 朱标眉头微皱，问道：“哦，邱学士有何高睹？” 邱广安回道：“韩国公的顾虑臣能理解，淡马锡之事牵扯甚广。” “若大肆连累晦气于国家不乱，也晦气于新政的推行。” “然幕后之人的作为，曾经在事实上拦阻了新政的施行，使朝廷在淡马锡的数年经营毁于一旦。” “若不加以严惩，如何震慑人心，谁还会把新政放在心里？” “如果人人皆效仿之，必将国之不国矣。” 此言一出，清流深以为然，纷纷站出来撑持。 朱标眉头皱的更紧，仿佛陷入了为难之中： “韩国公以为如何？” 李善长回道：“邱学士所言不无事理，然过于片面了。” “确实有许多朝臣在淡马锡置办了产业。” “然淡马锡远离本土，他们也并不晓得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很可能被雇佣的掌柜给欺骗了。” “所以，严格提及来诸公也是受益者。” “如果陛下能给他们一次机遇，大家定会感念圣恩，日后尽心为国效力以弥补自己的过失。” “如此，岂不是比大开杀戒更好吗。” 利益相关群体纷纷站出来撑持。 韩国公说的对啊，我们……呸，那些人也是被欺骗了。
如果陛下能宽恕他们，他们必然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邱广安质问道：“韩国公所言不无事理，然新政曾经经不起折腾了。” “再折腾下去，耽误时间不说，好好的政策就变成害民之策了。” “如果万民对新政产生误解，后果不堪设念。” 清流：啊对对对，邱学士的确就是我们的嘴替，要严惩。 利益相关群体，则期盼的看向李善长，我们的嘴替该你上场了。 李善长反驳道：“诸公在淡马锡置办产业，何尝不是对朝廷新政的撑持。” “我相信，以后他们依然会一如既往的撑持新政。” “且有了此次的经验，他们将会更大白如何撑持新政。” “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何不再给他们一次机遇？” “如果他们再犯，届时无论陛下如何处置，相信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牢骚。” 利益相关群体：韩国公说的太对了，我们……那些人必然会继续撑持新政的。 请陛下必然要相信他们，就给他们一次机遇吧。 经过一番争论之后，朱标的态度逐渐倾向于李善长。 最终他下达了一条号令：“将这些罪证全部推到殿外当寡焚毁……” 然后他看着群臣，严厉的道：“盼望诸卿牢记今日之言，若再让朕发明谁拦阻新政施行，严惩不怠。” 清流很是不肯，却也没有举措。 利益相关群体则是大喜，纷纷表现必然牢记皇恩撑持新政。 淡马锡之事就此落下帷幕，算得上是轻拿轻放了。 接下来，朱标下令在淡马锡设置特区，并将特区的性质大致讲了一遍。 设立一个全新的行政区域，还给予如此多的特权，放在以前必然会遭到群臣反对。 即便是改革派也认为有些激进了。 但今天，只有部门清流站出来反对，大大都人都表现了撑持。 至于原因……看看外面正在焚烧的罪证就懂了。 特区的官员任命，也当场确定下来。 傅安担负特区总督，又有五名内阁行走别离担负不同的要职。 从特区的设立和总督等官员的任命，让群臣意识到朝廷对淡马锡的器重。 事实上这就是一句废话，为了给特区扫清障碍，一口气杀了九万人，曾经证明朝廷有多器重此事了。 早朝完毕的时候，那几大箱子证据也全部化为灰烬。 至于天子是不是留了备份，大家并不担心，就算没烧又能如何？ 摆出这副姿态就说明既往不咎。 如果事后再拿出证据，说要清算淡马锡岛的事情，就算是清流也会站出来反对的。 天子失信造成的后果是异常严重的。 什么叫金口玉言，什么叫一言九鼎？ 不但仅是指天子权势大，一句话就能改变许多东西。 还有一层意思是，天子的话一旦出口不容反悔。 有些话你可以不说，甚至可以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进行误导，绝不能直接说谎。 只要不是那种特别荒唐的天子，普通不会干出食言而肥的事情。 当然，对待敌国除外。 —— 乾清宫。 退朝之后，朱标、朱雄英、陈景恪、李善长等人齐聚一堂。 李善长和邱广安两人交头接耳，丝毫没有朝堂上针锋相对的模样。 朱雄英感慨的道：“韩国公和邱学士演的一手好戏啊，若非晓得真相，我定然以为两人水火不容。” 陈景恪笑道：“这就叫姜还是老的辣。” 寡人也都大笑不已。 方才两人在朝堂上确实是演戏，目的自然是将话题扯到新政上去，逼迫那些利益相关人表态撑持新政。 笑过之后，朱标有些无奈的道：“还是缺少人才啊，否则何必演这出戏。” 数年之功毁于一旦，寡人皆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抄家灭族。 陈景恪安慰道：“能跑到淡马锡去置办产业经商的，基本都是偏向于新政之人。” “对他们进行清算，朝中剩下的就多是保守派官吏，确实晦气于新政推行。” “并且经此一事，相信他们也不敢再乱来了。” 今天朝堂上那些坚持开箱的人，就真的没有私心吗？ 仔细不雅察就能发明，要求开箱子的基本都是保守派。 他们的目的真是为了攻击犯罪，还朝堂朗朗天地吗？ 如果真这么念，那就太天真了。 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把那些倾向于刷新，愿意去淡马锡置办产业的官吏打掉。 到时候朝廷无人可用，刷新自然就难以为继。 并且还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年头的有钱人大多都是官僚士绅阶层。 如果他们不出海，不去淡马锡经商置办产业，朝廷的各种计划都要多花数倍的时间。 所以，适当的妥协就成了必然。 政治就是妥协的产物，在高层越久，陈景恪对这一点的认识就越深。 即便是杀伐果断的朱元璋，许多时候也会妥协。 不过妥协和妥协是不一样的，有的妥协是单纯的脆弱，有的妥协是为了更好的达成目的。 眼下朱标妥协，就是为了后者。 实在这也不算是朱标自己妥协，而是大家一起做出的决定。 淡马锡之事就这样过去，但带来的影响力却是深远的。 朝廷用九万条人命告诉了世人，刷新依然是主要偏向，任何敢于拦阻刷新的人或物都市被清理。 而这种决心，也确实让许多保守派改变了态度。 究竟大大都人当官就是为了出头人地，所谓的政治倾向并没有那么慌张。 朝廷一心改革，那我就是改革派。 之后深化刷新的进展，果然顺利了许多。 数日后，傅安等人就踏上了前往淡马锡的船只，开启他们新的政治生涯。 和他们同去的，还有许多大家属的商船。 既是为了讨好朝廷，也是为了钱。 淡马锡的利益有多大，只有在上面置办过产业的人才晓得。 九万条人命，并不能吓退他们对金钱的渴望。 大不了以后我们严格遵守当地的律法，大公至正的把钱给挣了。 这一幕，让陈景恪念起了一句话： 当利润达到100%时，就有人敢于逼上梁山； 当利润达到200%时，他们就敢于冒上断头台的危险； 而当利润达到300%，他们就会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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