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振荣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头，说道：“李老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调查一下，问题出在哪里？你先回去，我有了结果就告诉你。” 李云海表现很理解，说道：“行，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给我一个答复。我奇然间，耗得起。” 马振荣无路可退，只得把秘书喊了进来，问道：“今天上午四海集团那个案子，是谁背责的？” 秘书念了念，说道：“好像是康主任吧！” 马振荣冷静脸道：“把康力同志给我请过来！” 秘书答理一声，退了出去。 李云海对检察院内部的构造架构、级别什么的，并不太清楚。 检察院里面，有独任检察官、主任检察官，对检察长和分管副检察长背责，在职权范围内对办案事项做出决定。 这个康力，就是一个主任检察官。 不一会儿，响起敲门声。 马振荣喊了一声：“进来！” 一个四十多岁中年汉子走了进来，此人提着公文包，穿戴得体的制服，锃亮的皮鞋，人比力瘦，脸色蜡黄，不苟谈笑。 “康力同志，四海集团的案子是怎么回事？”马振荣面无表情的问。 因为这桩案子，马振荣今天接到了十几个电话，都是要求他即刻放人的。 要命的是，打这些电话的人，个个都比他级别高！ 搞得马振荣疲于应对，连会议也没怎么开。 他现在不但要给李云海一个交待，还要给那些打电话给他的领导一个交待！ 康力脸色沉静，看了一眼李云海，说道：“李老板也在这里，那我就直说了吧，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说四海集团存在严重违纪事件。所以我才派人去请他们的财务副总回来问问情况。” 实名举报？ 李云海不由得怔忡。 谁这么无聊？ 竟然玩这一套？ 这个人是谁？ 他又晓得些什么？ 李云海晓得，自己无权过问举报信的内容，但又特别念晓得。 马振荣道：“举报信在哪里？给我看看！” 康力早有准备，晓得领导喊他过来，肯定就是询问此事。 他打开公文包，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马振荣。 马振荣拿出信来看了一遍，说道：“就凭这么一封没头没尾的信，你就敢调查四海集团？你晓得四海集团意味着什么吗？” “晓得！国内第一大企业！市值过千亿！”康力仿佛不会笑，脸上的肌肉一动不动。 马振荣沉声道：“你晓得你还敢乱来？谁办案谁背责、谁决定谁背责。这个案子，由你来承担责任！” 康力暗自咬了咬牙，说道：“领导，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请四海集团财务副总回来协调调查，也是念追查事件的真相。” 马振荣冷笑道：“真相？这么大的行动，你为什么不先向我汇报，就敢私行做主，私行行动？” 康力道：“领导，你当时正在省里开会，我不好打扰你。我念着，这事情也不大，先调查一下再说。正因为四海集团树大招风，有人举报他们财务造假，影响会很恶劣，所以我才念尽快还他们一个公道。” 李云海心念，此人面相刁滑，长着一张瘦长的马脸，心眼肯定不少。 这样的人能安着什么好心才怪！ 马振荣大手一挥，说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调查结果呢？” 康力微微低头，说道：“才审问了一个多小时，沈总就晕倒了。现在什么结果也没有。” 马振荣拍着桌子道：“你荒唐，沈总有心脏病！谁让你审她的？你不是说请她回来协助调查吗？她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念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你才满意？嗯？” 康力啊了一声，说道：“领导，不是我念要什么结果，而是审出来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 马振荣道：“没有结果，这就是结果！事实证明，这举报信的内容，完全是子虚乌无！康力同志，鉴于你的所作所为，暂时截止你的一切工作！关于后续处分，构造上讨论事后再说！” 康力怔忡莫名，说道：“领导，凭什么停我的职？我接到举报，喊人过来协助调查，一切手续都合法合规，我没有犯任何过错！” 马振荣道：“你目无领导，擅断专行！你用一个过错的决定，严重影响到了四海集团的一般经营活动，也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你还说没有过错？” 康力瞥了一眼李云海，冷笑道：“我晓得了！领导，你这是向资本屈伏吧？就因为李老板过来兴师问罪人，我就让我背锅！我不服！” “放肆！”马振荣老脸气得通红，说道，“你怎么说话？你不光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得离谱，你还胆敢口无遮拦，辱骂我和李老板！不用开会讨论，我现在就降你一级，暂停一切工作！” 康力得到的处分愈来愈重。 然而，这样的处分，看在李云海眼里，却觉得不痛不痒，说道：“犯这么大的错，才受这点惩戒？违规的成本这么低，难怪他敢逼上梁山！” 康力大声道：“李云海，你别以为我怕了你！你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 李云海昂然说道：“我是受益人！我为自己公司讨个公道，也为差点死副的沈总讨个公道！你敢说，你不是受人唆使，故意整我们公司吗？我就不相信，你未曾为五斗米折过腰，你未曾支过别人的高额贿赂！” 康力怒目圆睁，指着李云海道：“你别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李云海点点头，说道：“去告吧！我等着！你最好亲自带人来抓我、来审我！” 康力眼里泛出吃人的光芒来。 李云海却夷然不惧，冷笑道：“这种所谓的实名举报信，如果你念要，我一个小时之内，可以给你炮制出几万封！就凭这一封信，你就信以为真，就派人来我公司胡作非为？请问你找举报人核实过具体情况吗？既然是实名举报，这个举报人，肯定有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吧？否则的话，傻子才会被当枪使！” 这话分明就是在骂康力是个傻子。 康力的脸上，失去了刚才的淡定，换上了一脸的激愤之情。 李云海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所以他底子就不怕得罪人。 康力阳冷的道：“李云海！你别得意太早！这里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马振荣沉声说道：“我以为李老板问的问题，很有价值，康力同志，你必须回答！你到底有没有找举报人核实，有没有拿到证据材料？”
康力摇头说道：“没有！我还没来得及找到这个举报人，沈总就晕倒了。” 马振荣重重的敲击桌面，说道：“你没有找过举报人核实情况，那你为什么要带沈总回来？你凭什么？就凭你手里这点独立办案的权力吗？” 康力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李云海冷笑一声，心念这个康力绝对有鬼！ 马振荣道：“你的行为，曾经严重违纪！也给四海集团的声誉，带来了很大的背面影响。好不容易打造起来的诺言体系，被你糊涂办的一个案子给毁了！” 康力嘴边，闪过一抹不经意的奸笑。 李云海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胜利捕获到了对方那奸计得逞的笑。 康力挺光棍的道：“领导，你要处分也罚过了。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还念对我怎么样？” 马振荣挥了挥手：“你走吧！” 康力起身离开。 李云海微微蹙眉，说道：“马领导，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处置了此事？” 马振荣道：“李老板，我们有我们的构造纪律，有些处分，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并且康力同志所犯的过错，目前来看，也就是擅用职权对你们公司进行调查，暂时还没有其他罪名。” 李云海不再纠结这个，问道：“我能晓得是谁写的那封举报信吗？” 马振荣冷静的摇了摇头，说道：“李老板，对不起，这涉及原则问题，请恕我不能答理你。” 李云海晓得多说有益，对方肯定不会违背原则，向自己透露这些诡秘。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惩罚康力，现在目的曾经达到，也就起身告辞。 马振荣起身相送，说道：“李老板，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李云海在这里，也做不出更多的报复。 他总不能真的大闹一场吧？ “马领导，我盼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乌龙事件。”李云海沉声说道，“我们经得起任何形式的调查，但请你们必然要按照正规的流程来！” “李老板，我大白。” 李云海下楼离开。 他最念搞大白的，是谁在背后整蛊自己？ 那封举报信是谁写的？ 还有那个康力，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只不过他没有权力进行这些调查。 他只能等待那个幕后之人，再次使坏，然后露出破绽来。 以李云海对人性的认知，对方一击不中，肯定会酝酿后招。 他们不会这么随便放过李云海和四海集团！ 回公司的路上，阳光隐匿不睹，乌云遮天蔽日。 整个西州城，都被浓密的乌云笼罩。 一个炸雷，由远及近，在天际滚动。 闪电宛如游龙，在空中乍现。 狂风吹得街边的绿化树哗啦作响。 车子抵达公司楼下，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李云海来到办公室。 玻璃窗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叫。 李云海站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根烟，看着外面诡异的天象，一动不动。 “哥！”陈美琳轻柔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李云海喔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有事吗？” 陈美琳看着外面的有如断线珍珠普通的暴雨，说道：“我溘然念到了那天晚上，我们在姑苏过夜，也下这么大的雨。” 李云海微微一笑：“你怕打雷？” 陈美琳羞怯的一笑：“嗯！有点害怕，不过有你在，我就不害怕了。” 她是进来给李云海泡茶的。 李云海端起杯子，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说道：“美琳，你念家吗？” 陈美琳摇头道：“还好吧！我住在你家，也有一种家的感到。真的，我和你特别生悉，有你在，我就有家的感到！” 李云海身子一震，深深的看她一眼。 陈美琳的大眼睛里，脉脉含情。 李云海正为沈秀兰的事情而烦心，哪里还有心思和陈美琳谈情说爱？ 他拍拍陈美琳的香肩，说道：“出去工作吧！” 陈美琳抿抿嘴角，退了出去。 李云海打电话给沈秀兰，询问她的情况。 沈秀兰声音听起来很一般。 “云海，我没事了。上午那一下，可能真的是被他们给逼出来的！” “嗯，我晓得。” “云海，我冷清下来后，仔细念了念，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你说呢？”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刚才去了一趟检察院。背责侦办此案的人，名叫康力，曾经被停职。不过我并没有问到到底是谁写的举报信。” “云海，我疑惑是我们内部人写的。因为他们审问我的时候，问了一些很具体的内容，晓得这些内容的人，只能是我们内部员工。” “内部的人？举报我们公司？”李云海满身一震，“你大概能猜出来是谁吗？” 沈秀兰道：“我只能提供一个范围，让你去查。第一，这个人职务应该不低。第两，这个人应该不是我们财务部门的，因为许多跟财务专业有关的东西，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两。第三，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 “为什么你敢肯定是个女人？” “直觉！从他们审问我时，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我认为那封举报信，应该是个女人写的。” 李云海微一沉吟，说道：“那我再补充两点。这个人有点来头，不然她就算实名举报，康力也不至于这么器重，立马就派人过来查我们的账目！还有最慌张的一点，这个人仇视我们公司，但又在我们公司讨生活！这样的人，能是谁？” 沈秀兰道：“要不，你问问林芝吧？人事方面的事情，她比我们更生悉。” 李云海道：“好，我这就请教她。你好好休息，有事打我电话。” “嗯，我晓得的。”沈秀兰温柔的道，“我念你了，晚上来看我。” “好！再睹。” 李云海放下电话，然后把林芝请了上来。 林芝很快到来。 李云海把自己和沈秀兰阐发的情况讲给她听。 林芝撑着下巴，微微蹙着秀眉，念了念，说道：“这样的女人，应该不多，也许就只有那么一个！” 她溘然双眼一亮，说道：“云海，我晓得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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