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祸弥深(1 / 1)

寡村民皆是愤懑在胸,却不再有人言语。 那几人撂下话,自骑马扬长而去。 村民们也无奈集去。 晚间,已近三更,六顺还坐在堂内桌旁。 桃叶亦坐于廊下发呆。 宁葭就坐在她身旁。 桃叶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旧木匣,木匣左边的角上还留着上次烧黑的陈迹。 木匣中就是这姐弟俩全部的积蓄了,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五百钱。 一向开朗、胸有成竹的桃叶紧蹙着眉头,一丝笑意也看不睹了。 宁葭自睹她以来,还从未睹过她这样的脸色。 “奇然候、我会念,”桃叶溘然轻声开口道,“如果爹和娘还活着,那多好……” 宁葭望着她在些微的夜光中黯然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不是、很没出息?”桃叶溘然笑道,“竟然说这种没骨气的话。” “桃叶……” 宁葭揽过她来,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必然会没事的……” 五更时分,三人方睡了一会儿便起来,忙活一阵,将六顺送出了门。 宁葭便去村郊挖些野菜。 黄昏后桃叶回转,却仍不睹六顺回来。 “今天一次也没回来过吗?”桃叶道。 “没有呢。”宁葭亦有些焦急道。 “那我去袁大叔家里看看,兴许是在那里练武记了时辰。”桃叶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宁葭道。 于是两人出了门直奔袁丘、圆觉居处。 袁丘开了门,秦家兄弟正在院中练习,却并未睹六顺。 “他今天并没来过。”袁丘道。 “难道还在镇上?”桃叶道。 “那我们赶紧去镇上找找看吧。”宁葭道。 “天都快黑了,你们两个女孩子,我跟你们一起去。”袁丘道。 “那就多谢了,我们快走吧。”桃叶道。 三人便直往望云镇而去。 一路上亦并未睹六顺。 到得镇上四处寻一回,却发明自家的担子倒在街道上,布巾集落在地,里面空无一物。 睹此情景,三人不由得心中一惊。 旁边有一个夜摊,一个青丝老人正在给客人煮馄饨。 “老人家,请问你有没有看睹挑这个担子的小男孩儿?”桃叶上前问道。 “你说那个卖包子的小子?”男子道。 “是,就是他,你可晓得他去哪儿了吗?”桃叶急忙道。 “他呀,唉,”男子道,“他可惹了祸了。” “惹祸?”桃叶闻言更是心惊,“他到底怎么了?” “他跟处明堂的乡差打起来了,哎哟,这孩子个头虽然小,可凶着呢,拿了刀子就往人家身上捅,差点儿出了人命了。”男子道。 他此话一出,桃叶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直窜到头顶,宁葭与袁丘亦是大吃一惊。 “听说是因为什么利银,打得包子馒头掉了一地,都叫别人捡了去了。”男子道。 “利银不是才给过吗?”桃叶咬牙道,“他们怎么能这样?” “不是催缴利银,好像是因为以前给的利银。这孩子也是,给了的银钱哪能要得回去呢,非不依不饶地问人家讨,现在可好了,可有得苦头吃了。”男子说着,叹了一声。 “讨利银?”桃叶可算听大白这话了,转身急急往处明堂奔去。 宁葭急速跟上她,袁丘挑着刚支起的担子也急忙跟上两人。 夜色深浓,处明堂已灯火齐灭、大门紧闭。 三人只好在门外等候,也不知六顺此时身在何方,又是何等处境,忧心如焚。 桃叶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自责道:“都怪我,该早些跟他说清楚,好让他不许惹事。” “这怎么能怪你呢。”宁葭道。 “当然怪我。”桃叶溘然吼道,“要是我多替娘做一点事,她就不会生这么重的病,就不会这么早就死了。” “桃叶……” 宁葭不念她突然吼出这么一句,愣怔道。 “要是我是个男孩子,就可以替爹去交兵,他也不会死在战场上回不来了!” 桃叶又吼道,眼泪顺着她稚嫩却镌刻着风霜的脸庞滚落下来。 “桃叶……”宁葭呆望着她。 桃叶溘然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宁葭望着她好一会儿,走上前去抱住了哭泣不止的她。 天亮时,处明堂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一夜未眠等候在门外的桃叶连忙冲了上去,推开门道:“我弟弟在哪儿?”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蓄着黝黑胡子的男子,冷不丁地睹跑出个急吼吼的小姑娘打断了自己才打了一半的哈短,不悦地道:“你弟弟是谁?” “关六顺,他在哪儿?”桃叶道。 “关六顺?”男子道,“就是那个拿刀子乱来的小子?” “这、肯定有误会,您能先让我睹睹他吗?”桃叶道。 “睹他?他不在这儿。”男子道。 “不在这儿?”桃叶惊道。 宁葭亦是吃惊,袁丘皱了皱眉头。 “他一刀扎下去,周方差点儿丢了性命,昨儿就送去衙门了。”男子道。 “衙门?”桃叶听得这两个字,立身不稳,险些晕了过去。

“桃叶!”宁葭急速扶住她。 三人赶到衙门,袁丘给了看守茶水钱,才终于在牢中睹到了躺在草堆上、满脸青肿的六顺。 “六顺。”桃叶方唤得一声,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姐姐,你来了。”六顺向她挤出一丝笑道,艰难地爬起身走了过来。 他走得极慢,仿佛每挪一步都经受着极大的苦楚。 他的脸上却仍保留着笑意。 “我没事,你别哭。”六顺道。 “他们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桃叶哭道。 “那个家伙比我更惨,我赚了。”六顺笑道。 “你是痴人吗?”桃叶溘然大声骂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许跟别人打架!不许惹官家的人!你的耳朵都白长了吗?” “他们这么欺背人,我、我气不过……” 六顺恨声道。 “你也不看看你,你才多大,你打得过人家吗?气不过、气不过就该打架吗?你还敢动刀?谁给你的胆子?”桃叶又大声骂道,溘然又哭道,“现在该怎么办?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就剩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姐姐,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下手有分寸,他死不了,我就是给他个经验。”六顺道。 “给他经验?他可是乡差,是拿官粮的人!”桃叶哭道,“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只要他没死,我很快就能出去,到时候我还给你卖包子,没事的。”六顺道。 “你、可真是……”桃叶哭道。 “姐姐,以后,你别给他们银钱。”六顺道。 “是他们告诉你的?”桃叶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你的那床被子,是不是当掉了?”六顺道。 桃叶只好点了点头,道:“这是朝廷的定例,不缴怎么行呢?” “朝廷这么逼我们,没理的是他们,我们不用怕他们。”六顺道。 “你都这幅模样了还说这种话!”桃叶哭道。 “桃叶,别哭了,会没事的。”宁葭和袁丘劝道。 “好了、好了,说完了就赶紧走,别磨磨蹭蹭的。”狱卒进来催道。 桃叶眼泪婆娑地嘱咐了六顺几句,三人无奈出得狱来。 在狱门口向狱卒探听,问准了是三日后升堂。 “先去看看那个人伤得怎么样了。”袁丘道。 “好。”桃叶与宁葭应道。 三人一路探听,寻到周方家中。 周方的孩子开了门,三人进得门来,周方正躺在床上,脸上虽然失了些血色,精神倒还不错。 “你这弟弟,也忒恶了。”周方睹了桃叶,怨声道。 桃叶少不了赔礼、说些好言语来安慰。 末了,取出梅花袋子,将里面的铜钱尽数取出,塞到周方手中道:“这些您先拿着,其余的下次我再送来。” 周方接了银钱,向桃叶道:“你也该好好管管你弟弟,他就是个惹祸精!” “是,我必然会好好管教他的。”桃叶道。 “没爹养、没娘教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却是周方的妻子郑氏走了进来,耷推着眼睑斜望着桃叶道。 袁丘闻言转头怒瞪了她一眼。 “怎么?杀人还有理了?”郑氏也叉腰瞪着他道。 “谁杀人了?他死了吗?”袁丘没好气地道。 “袁大叔!”桃叶忙推住袁丘,向郑氏赔礼道,“对不住了。” “还好孩子他爹命大,要不然,我必然让他赔命!”郑氏道。 “大娘,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不太懂事,您千万别怪他,周大叔的伤我们必然会给他医好的。”桃叶道,“只是,公堂上,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公堂上自然有老爷说了算,我们可管不了。”郑氏哼道。 桃叶又央告一番,郑氏只推作不理,周方道:“你们先回去吧,明儿医生还来,你们再过来先把我的药钱付了。” 桃叶只好告辞出来,宁葭、袁丘亦随她出了周家。 如今事已至此,只好先回青云村筹集银钱。 三人走至一处,忽睹街道上一队官兵押着十几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走了过来,皆是男孩儿。 有几个孩子还在小声地哭泣。 “不许哭!”一个兵士过去呵斥道,“你们马上就是守卫河山的军人了!” 几个孩子仍小声啜泣。 这个兵士扬起手来向此中一个孩子脸上掴了过去。 被打的孩子捂着被掴的脸怒望着他,止住了哭声。 其他的几个孩子也住了声。 为首一人骑在马上,回头向那个兵士道:“先带回营中再说。” “是。”兵士应道,又对这些孩子道,“都给我利索点儿!” “狗仗人势!”袁丘低声啐道。 “怎么这么小就要去交兵吗?”宁葭惊道。 “凡年十三以上的男子,都在征丁之列。”袁丘道。 “十三?”宁葭惊道,“不是才调到十六吗?” “就前几天,曾经又调到十三了。”袁丘道。 “怎么会这样?” 桃叶的嘴唇有些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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