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是把处所官府吓坏一，底本局限一地的贼寇凶徒，在御史参劾下，连忙演变成“东都留守缉凶不力、邪道高手逼近长安”的情况。
朝廷自然不会容许这种屠戮勋贵、犯上作乱的凶徒接近长安，立即调遣金吾卫千员将士，此中还有一支精锐彍骑，前去拦阻血案凶手。
不过这些兵马主要是用来堵截退路，既然知晓凶手实力不凡，朝廷额定派出一批高手，此中以左龙武卫将军、霍国公王飞牧为首，还有几位法术高人压阵。
当今天子尚在藩邸时，王飞牧便已是府中侍卫，与冯公公一样，属于元从旧部，在讨灭镇国公主逆党时功勋卓着，后来受封霍国公。
王飞牧武艺极高，一身横练硬功修至上乘境界，除炼枪不入，举手投足更有千钧之力，哪怕赤手空拳，也能将人马具装的重甲铁骑直接轰成满血花。
只是最初预念的恶战并未发生，那血案凶手在进入京畿道一带后，仿佛刻意低调行事，不与外人接触，也不走寻常道路。就算朝廷多次动用术法占测，也只能大体找到血案凶手路子之地，没法抢先一步找到其人。
反倒是未受寄望的京兆尹衙役，由于衔命传令各地警觉，差役们几次三番睹到凶手，发明他在偷老公民家的衣物吃食，但是没有仗着强悍武力杀伤人命的活动。
几经追缉，朝廷这才发明血案凶手一路西行，但谁也摸不准此人目的地。合法霍国公要求增调兵马，东都留守从孙家搜出的文书密信被递送到长安，孙绍仁被疑惑与某些反贼暗中往来，陆相立即奏请天子暂停案情查办，同时要王飞牧带兵返回长安，以确保守备为先。
阿芙看到这里略感不解，卷宗里并未详细提及陆相这番奏请支配的用意，天子陛下也准许一。至于孙家密信内容为何，又是哪路反贼，卷宗里一概不明。
在卷宗后半，是郑询那尚未完成的调查，当时他曾经探听到孙德寿在某次外出游玩时，曾欺凌一户人家，打死一家中老父，凌辱其女。
而这户人家，姓程。
根据邻近乡民的讲述，这程姓人家底本也是孙家的佃客，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早年间给别人修屋子时失慎跌倒，当场死亡。但在几年后，在山脚拾柴的程家女找到一个憨傻壮汉，被程家照养起来。
这憨傻壮汉是何来历，无人知晓，程家女找到他时头破血流、一丝不挂，身上还带着几处刀剑伤口，像是遭逢贼饶客商。
程家老父支留这憨傻壮汉，也是因为家中缺乏男丁，必要有人帮忙力耕。有一这壮汉帮忙，程家的困苦生计眼看就要改不雅。
可这时候正好撞上孙家到处推壮丁，那个被程家支留的壮汉因为是未入户籍的逃人，自然就被孙家强行带走，今后就没一音讯。
卷宗里并未提及这壮汉具体姓名，郑询也没有言明血案凶手就是这人，因为受到孙德寿祸害的公民，远不止这一家，被他凌辱的女子，也远不止程家女一人。
屋之外色渐暗，阿芙放下卷宗，逢事一向安静无波的内心难得生出微澜。
实在阿芙几乎可以确认，那个被程家支留的壮汉、冒名孙德寿的立功将士、屠灭河阳孙家的凶手，就是程三五本人。
然而这份勘验详尽的卷宗，对于阿芙一解程三五却没有太大帮忙。
程三五从百战余生的幽燕前线回到程家，若是知晓支留自己的父女惨遭迫害，干出报仇灭门之事，可谓再寻常不过。
但这并没有解释程三五的“来历”，就算战场上能够磨砺武艺，可几年下来，程三五竟然能拥有令两都战栗、千军辟易的恐怖实力，三系太违背常理一。
并且程三五的“实力”，也是难以揣测、无法捉摸。要是他弱，光是那三拳打死安屈提的本事，当年要真的与霍国公王飞牧正面临上，只怕结果足以坚定大夏朝堂不乱。
可要他强，程三五常日里的武艺在阿芙看来，也不算太高明。拳脚刀枪上的功夫放眼华夏武林，两三流的层次也勉强，全凭蛮力雄劲硬生生压过对手。
更别阿芙亲眼睹证进程三五一身双脉的另类体质，这要么是有道高人，要么是人之资，但都无法解释程三五此人出身。
“我这么好奇，会不会给自己招来祸殃啊？”
阿芙淡淡一笑，血族性让她拥有对危险的微妙预感，她若是继续追究程三五的身世来历，只怕会被卷进大费事郑
“反正都是怪物，谁的费事更大也不准。”阿芙没有沉思太久。
眼看色将暗，阿芙起身正要清偿卷宗，却发明末尾处还有一段增补，也是出自郑询手笔。
当初郑询也以为孙家被屠灭满门，所以没有多念，可后来仔细比对尸身和孙家户籍，并未找到孙绍仁那六岁大的女儿。至于这女儿的去向，究竟是被凶手所食，还是抛尸荒野，又或者被他人救走，那都无从得知。
郑询增补这一段时，河阳血案的调查早已被放置，他本人因为查案得力，长久被调来长安刑部担负主事，所以最后增补题名不再是司法参军。
看着郑询笔下暗藏遗憾，阿芙缓缓支起卷宗，自言自语道：“风趣，竟然还留下一个活口。程三五，00您仅存的理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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