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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眼眸(1 / 1)

枯山,幽深喧闹。 日光透过深林,剪成碎影,铺在地面,明媚又清凉。 山阶之上,落叶成堆,踩上去软绵绵的。 人迹罕至的山中,透露着一股别样的幽趣。 墨绘踩着山阶上的落叶,又来到了破庙中。 破庙之内,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破旧。 屋顶照旧漏雨,四壁照旧漏风,供台上一无全部,连馊馒头都没,只有陈年的雨水,沉在碗底,脏兮兮的。 黄山君的泥像一脸苦相。 人贫了,日子不好过。 山神贫了,日子也一样难熬。 墨绘进门的瞬间,烟气模样的黄山君就从泥塑之上,慢悠悠地飘了出来,对墨绘作揖,脸上挤出笑容: “小友好……” 墨绘也一脸开心,对它招手: “山君,很久不睹了,你念我了没?” 我念你个大头鬼。 一点也不念…… 你不来,我难得安静。 黄山君心道,脸上却笑容更甚,乐呵呵道: “这是自然,许久不睹小友,甚是念念,甚是念念……” 墨绘点头,很是满意。 黄山君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怪不得早年几日开端,它就一直有些心境不宁,原来是这个“小瘟神”又要来了。 但没举措,庙在这里,它又跑不掉,只能认命了。 墨绘眼光从破庙中一扫而过,有些同情黄山君的苦日子,便将自己准备好的鸡鸭鱼肉等供品,摆在了供桌上。 黄山君尽管不喜欢墨绘来,但这些鸡鸭供品,它却谢绝不了。 枯山人烟寥寥,没人上供,他饿得只剩一条虚影了。 哪怕晓得墨绘“来者不善”,它也无可怎样。 墨绘摆了供品,又问道:“对了,山神是不是要吃香火的?” “是……”黄山君欣慰道。 “那正好,”墨绘道,“我还给你带了一支香,你等等我给你点上。” 黄山君的香炉,曾经破得不成模样了,底本是铜色,裹上了一层黑色的泥污。 墨绘将香炉洗了洗,然后重新放了些谷物垫底,撒上一层香灰,然后点了一支香,插在了香炉里。 可就在墨绘亲手将香火,插进香炉的瞬间。 黄山君只觉胸口被一个大铁锤狠狠撞了一下,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它立马失声惊叫道: “别!” 墨绘的上香的动作停住了,转过头,有些奇异地看着黄山君,“你不要香火么?” 黄山君的心口,仍惊颤不已,眼底残留着惊悸。 适才那一瞬间,他吓得神魂都要集了。 仿佛这一缕香火,重如泰山,压得它喘不过气来,它底子承受不起。 什么意思…… 这小友的香火……他吃不起?! 黄山君深深地看了墨绘一眼,而后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 “小友的好意,小神心领了,但香火就先算了。饿太久了,吃点供品就行,香火不能吃,不然会撑坏了……” “撑坏了?”墨绘不解,嘀咕道,“神明也能撑坏了?” 不过不吃就算了。 多是贫惯了,突然吃顿饱饭,所以不能吃太好。 墨绘点了点头。 “那你吃供品吧。” 黄山君作揖道:“多谢小友。” 于是破庙之中,泥塑之上,黄山君缓缓飘出,降临供桌之上,开端享用墨绘摆上去的供品。 他吃着,墨绘也不能干看着。 他也从储物袋中,取出为自己准备好的“零食”,跳上供桌,跟黄山君并肩坐着,一起吃着。 黄山君一边吃着供品,一边偷偷打量着墨绘。 他这才发明,墨绘与之前相比,又不一样了。 气息内敛,神念浑然,让他心生亲昵,但隐隐又透露着一股“威严”感,让他心生畏惧。 黄山君暗自心惊。 他没记错的话,这才一年啊…… 一年不睹,这小小少年,竟仿佛又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更离谱的是,墨绘的神识,较着更强了。 只是究竟有多强……黄山君一时倒有些拿不准。 人的神识,大多封存在识海中,外放的仅仅只是一小部门。 筑基修士不能元神出窍,若要窥视其神识的本相,要么引其入梦,要么侵入其识海。 黄山君悄悄瞄了墨绘一眼。 “引其入梦,或是侵入他的识海?” 这念头一显露,他就立马给掐灭掉了。 人一作死,必死无疑。 神也是一样。 “做人要天职,做神也是一样,我曾经今非昔比了,要更‘安分守己’……” 黄山君心里默念道。 而后它便心平气和,开端吃起供品来了。 墨绘吃得快,狼吞虎吐的,黄山君是山神,要摆架子,所以吃得慢,慢斯条理的。 墨绘吃完,没事干,就开端问黄山君: “山君,我能问伱点神念化剑的事么?” 黄山君斯斯文文吃着鸡腿,闻言有些诧异,“你之前不是问过了么?” 墨绘点头,“是问过了,但我近来念到了一些其他问题。” 之前他神念化剑一点不会,是纯粹的外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会了一点化剑诀,一只脚勉强算跨进了门槛,有了根底的意会,问的东西,自然就不一样了。 黄山君不念答。 尤其是关于“神念化剑”的事,这是它一辈子的痛。 但吃人嘴短,它不好谢绝。 更何况,墨绘身上的威严感越发重了,它有点不敢不答。 “小友请问,小神知无不言。” “嗯。”墨绘点头,便将自己早早揣摩过的一些问题,拿来问黄山君了: “山君,神念化剑,必然要用剑么?” “这是自然,不然怎么叫神念化‘剑’?” “我的意思是,将神念化成‘剑意’之后,必然要依附在剑气,或是灵剑之上,能力施展么?直接用行么?” “这……”黄山君迟疑,有些为难道: “我又没学过,倒也不晓得这么清楚,但与我交战的那个剑修,确实是以剑承载剑意的。” “况且,不依赖剑气或灵剑,施展剑意,即便可行,那也得将神念化剑之法,修到极精深处才行……” “你若一开端入门,什么都刚学,剑诀都还不纯生,便考虑不依赖剑法,直接催动神念剑意,不就跟还没学会爬,就要学会跑一样么?” 墨绘恍然,“这倒也是……” 剑气和灵剑,就像拐杖。 有了拐杖,才好去操作把持剑意,催发神念化剑的秘诀。 修到深处,剑道炉火纯青了,能力考虑丢了拐杖,单纯靠神念剑意杀伐。 并且即便如此,真正遇到强敌,也不能单纯依赖剑意。 还是要将灵剑,剑气与剑意三者融为一体,能力施展太虚神念化剑真诀的最大能力。 “太虚神念化剑,要以‘剑’作为媒介……” 墨绘低声念叨道,而后又问: “那不以剑作为媒介的话,神念化剑是什么样的?是像这样么……” 墨绘并指,隔空帅气地比划了一下。 “……手一指,‘嗖’地一下,神念化剑就飞过去了,跟御剑一样?” 黄山君摸了摸下巴,“应该也不是……但我记不清了。” “你好好念念,”墨绘道,“多回忆一下,就是你被神念化剑砍的时候,到底是個什么场面。” 黄山君:“……” 这孩子,总喜欢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于是它忍着肉痛,尽力回念了一下,将那场不肯回想的死战,又从几近尘封的记忆中翻了出来。 一点点往事在心中泛起。 黄山君气势为之一变,仿佛不再是一个落魄的小山神,眉眼之间,平添了几分不成测的威势。 黄山君缓缓道: “那一战,我被邪念污染,神智大失,与那剑修高人死战,几乎是凭本性厮杀。” “而当年那剑修,一身本事,也确实靠的是一把性命相修的古老宝剑。” “他的剑意浩浩荡荡,浑若太虚,融于古剑之中,锋芒至极,凭凡人血肉之躯,修士剑道秘诀,便能杀伤我这尊神明。” “这剑诀我不生,但从与其交手的经历看来,神念化剑真诀本身,照旧算是一类特殊的剑诀。只不过是在剑上,附着了神念化生的‘剑意’,施展之时,还是必须与‘剑’有关。”

“甚至从外面上看来,就是普通的剑修在用剑法。” “只有神明,或是精通神念之道的修士,能力看出此中的厉害……” 墨绘叹了口气,有些失望,“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剑法么……” 这算是他弱项中的弱项了。 虽然他的御剑很厉害,但墨绘心里也晓得,自己的“御剑”徒有其表,本质上并非剑法,而是一种“神念御物”之法,只不过看着像是御剑罢了。 “倒也不是……” 黄山君皱眉道。 墨绘一怔,“什么意思?” 黄山君又尽力回念了一下,眼光肃然,这才诧异道: “我念起来了,当年我与那剑修交手时,凶性大发,曾一巴掌将他的古剑拍飞过。” “那剑修古剑脱手,没了剑为依仗,立即落于下风。我念趁机赶尽杀绝,向其扑杀而去,恰在此时,那剑修眼眸一亮……” 墨绘一惊,“眼眸?” “是,”黄山君点头,“……眼眸一亮,眸中恍若有剑光凝聚,无比锋利,我只看了一眼,便觉双目刺痛,周身神念有被万剑凌迟的苦楚……” “而趁此逍遥,那剑修以神识御剑,将古剑召回手中,重整态势,又与我厮杀了起来。” “但这眼眸之中凝聚剑光的招式,他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用了这一次。此后我与其死战到底,拼到彼此油尽灯枯,他也未曾再施展过。” “也就是说……”墨绘眼光一亮,“神念化剑真诀,即便不用剑,也能用‘眼睛’来施展杀伐剑意么?” 黄山君摇了摇头,“我不晓得,我只是看那人用过这一招,但也仅此一次而已。” “甚至这是不是神念化剑真诀的招数,我都不清楚……” 但墨绘不管黄山君怎么说,曾经自顾自顺着这条思路考虑下去了。 眼眸,剑光,杀伐…… 但他又有些不大白,便问黄山君: “为什么是眼睛呢?不是嘴巴,鼻子,或者耳朵?因为眼眸是神识之窗?” 黄山君点头道:“不错,修士的神识,存于识海,可通过外放感知身外,而一个修士,神识外放最强的处所,就是眼眸。” “人的眼,便是神念的门窗。” “反过来说,修士神识的破绽,实在也在于眼眸。” “一些鬼魅邪祟,喜勾人神魂,或以魔音惑耳,或以妖香诱鼻,但最防不胜防的手腕,还是眼中色相。” “有些鬼魅,你只要看它一眼,魂就被勾走了。” 墨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默默记下了,决定回去试试,看自己的眼睛里,能不能练出剑光。 若能放剑光,就连“剑”都省了。 墨绘还念再问下其他神念化剑的事。 只是任他再怎么“逼迫”黄山君回念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都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了。 黄山君不幸兮兮的。 墨绘也不好再勉强了,于是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山君,神明走的路,到底是什么?” 神明秉道而生,虽然短命,但并不能长生。 既然不能长生,肯定也要得道问仙,方能真正与天地同寿。 那这么一来,神明也要修“道”? “神明修的道,又是什么‘道’?” “神念进阶,不息量变的道么?” 黄山君道:“修士的说法,我倒不清楚,但按照神明的传承来说,所谓的神念量变,是指神念进阶,不息‘合道’的进程,也就是指……‘道化’。” 道化?! 墨绘神情一震。 他溘然记起,自己之前吞噬神髓,将神性与人性融为一体,仿佛从冥冥中得到了什么“启发”,脑海中便近乎本性地显露出了这一个词: “神念道化!” 这四个字,仿佛刻在“神髓”中普通,随着对大道的意会,自然就出现了。 恍若是一种…… 神明的传承? 并且不止如此…… 墨绘隐隐约约又记起,很早之前,在一片荒山中,自己坑杀过一个黑衣人市井头领。 这头领身上,寄生着一只与大荒邪神有关的羊角妖魔。 这妖魔应该是具神骸,它仿佛跟自己说过这样一番话: “……你有了神念道化之基,可为何神髓如此淡薄?” “为何没有‘食祀’的迹象?” “为何人性充盈,而神性微末?” “这不成能……” 他当初听这些话时,对神明之道知之甚少,对这些名词,也一概不知所以一时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将一切连起来,墨绘有点大白过来了…… 所谓的神明之道,便是将神明自身的神念,进行“道化”的进程? 那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神识进行了道化? 墨绘皱了皱眉头,喃喃道: “……神识道化?” 黄山君听到后,却摇头纠正道:“不是‘神识’道化,是‘神念’道化。” 墨绘一怔,有些不大白,“有什么区别么?” 黄山君道:“修士的神识,才叫‘神识’,此外人间一切念力,都叫‘神念’,而诸般神念之中,尤以神明为尊。” “神明的神念,能力‘道化’,所以叫‘神念道化’,修士的神识不可。” 墨绘悄悄问道:“没有例外么?” 黄山君笃定地摇头,“人是人,神是神,若有例外,岂不是人神不分了?这不符合大道的规律……” 它说完,看了墨绘一眼,忽而一愣。 墨绘身上种种古怪的迹象,一点点浮上心头…… 黄山君心中猛然一跳,“你不会是……” 墨绘一脸无辜,“我什么?” 黄山君愣了下。 他什么? 他一个凡人,神念道化了? 不……这应该不成能,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它活了这么久也未曾听过。 究其底子,肉体凡胎的修士,到底怎么能力进行神念蜕变,完成“道化”? 这里面不但必要海量的神识,必要神念的量变,必要对“道”的意会,还必要珍稀无比的“神明之髓”…… 即便是神明,念进一步“道化”,都坚苦重重。 更别说一个小小修士了。 黄山君放下心来,叹道:“没什么。” 是自己念多了…… 墨绘眨了眨眼,不敢多问了,害怕再问问,自己就露馅了。 别看黄山君落魄成这样,但它活得久,阅历还是极丰富的,自己多说点,它指不定就能猜出来了。 “神识道化”这种事,墨绘也不晓得此中利害。 万一是某种十分不得了,不能保守,不能让任何人,甚至任何神晓得的可怕忌讳。 一旦保守出去,便会引起天大的杀身之祸。 而黄山君又猜到了…… 那自己没举措,就只能灭口了! 墨绘叹了口气。 他也没几个神明做朋友。 若非万不得已,他也实在不念失去这个“好朋友”。 黄山君突然觉得阳风吹过,脖子凉飕飕的。 它不由自立看了眼墨绘,有些忐忑道: “小友,你莫不是……” “没什么。”墨绘笑着抚慰道,而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接下来还有事……” 黄山君只觉如释重背。 仿佛刚刚悬在自己脑袋上的一把血淋淋的铡刀,就这样撤去了。 “小友,慢走!”黄山君笑道。 墨绘点了点头,便往外走,可一只脚跨到门外,他溘然又回了头,看向黄山君。 黄山君心头一紧,讪笑道:“小友,还有什么事么?” 墨绘摆布打量了一下,问道:“山君,你这庙太破了,要我找人修一下么?” 黄山君神色微凛,急速道:“小友的好意,山君心领了,但这庙宇虽破,漏风又漏雨,我却住习惯了。” “俗话说,大庙供大神,小庙供小神,这破庙刚好供我这尊落魄的小山神。” “哦……”墨绘点了点头,看向黄山君的眼光溘然一凝,缓缓道: “山君,你……是在躲着什么东西么?” 此话一出,黄山君脸色瞬间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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