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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侍(二十七)靜水滌心(1 / 2)

卻說冷清楓獨自一人來到後山靜水崖洞,但見洞外斷崖絕峰,風飄雲霧;洞內清水涓滴,石壁如鏡。內外皆無聲,獨存清水滴落的滴答回音。

玄侍一人在石洞內走來走去,滿心紊亂,時不時念起康詠琳還在等他回去,心中不免著急,明明是來此處靜心,卻不料怎麼都靜不下來。念不大白自己怎會荒唐至此,到底是什麼使自己將畢生修行荒廢而不自知。

他將近期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念一一遍,最特別的當屬與康詠琳相逢的那晚,自從認識她以後,生活便有一天翻地覆的變化。只是說也奇异,全部的回憶歷歷在目,唯一念不起來的就是她的顏面。

記憶中的康詠琳沒有五官,不管玄侍再怎麼努力回念,始終念不起她的臉龐,心中突然興起陌生的感覺,霎然意識到兩人認識短短不到一個月。對康詠琳可說是一知半解,但眼下這般牽腸掛肚又做何解釋?

滴答!

靜謐無聲的崖洞內傳來清楚的滴水回音,即便輕如鵝毛,仍可讓沉思回憶的玄侍驀然一驚,下意識回頭望向發聲源。眼角餘光瞥處,就見滑腻石壁上映照出一人的身影。玄侍心頭一驚,隨即釋然,這荒山崖洞內除一自己,還會有誰的身影?

不對!那人不是我!冷清楓只覺一絲不對,走近凝神看去,但見稜角參差、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映照著摆布不對稱的顏面。他認得左半邊確實是自己的臉,但右半邊的臉略為瘦削,嘴巴較小,眼睛圓大,乍看之下倒像是個女的……

林芯顏……!

冷清楓倒抽涼氣,後撤一步,稜角一變,嬌顏頓逝,再不復見。冷清楓甚感不解,世界人何其多,鏡前角度怎會這麼巧映照出伊人臉龐?

滴答!

又是一聲回音,這洞內僅有的自然之聲在內心昏亂不解的人們耳裡,成為最難忍耐的噪音,冷清楓心起一陣厭煩,怒眼瞪向聲音發源處。卻見那水滴下方躺著一塊長石,狀似臥床,水滴正滴在床中央一個略為塌陷的一漥淺池中,長石上的紋路彷彿是渠道,在不平的石洞內匯成一道小細流,流向石縫中不知名的他方。

冷清楓見到此景,心生玄異,好奇趨近,计划一探求竟。這時便聽洞口一聲低喚:「若覺得滴聲厭煩,不妨親身體會它……」

冷清楓只覺此人聲音甚是生悉,一時念不起來是何時聽過這語聲,回頭望去,卻見一名白衣徒眾拿著一個菜籃子,像看著老朋友普通望著他。

冷清楓沒見過此人,卻認得那雙眼睛,就聽那人笑道:「冷先生,我就說我們有緣再相見吧!」

那人竟是昨日才剛話別的香腸攤販,但見他乾淨白净的臉龐洋溢著微笑,擁有比玄侍略長幾歲的成生,操著一口清新的口音說道:「抱歉一,鯤鵬師兄,我是玄天觀門人,道號元應,奉掌門之命北上碧瑩,之所以一直沒跟您相認,是因為我也是前陣子才發現您是同門。」

原來玄真道裡分為兩個道系,真武觀門人擅武練氣,遍布全國,濟民救世,做入世修行。而另一個正是玄天觀,長年待在靜水斷崖之上,深居絕峰,做出世修仙,不為世人所生知,傳言門下徒眾各個身懷異能。兩觀係屬同道,雖有兩名掌門,關係卻是交好,彼此互稱兄弟。

冷清楓見眼前此人聲稱玄天,念來武功道行不在泛泛,尊敬問道:「原來是玄天觀的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師父告訴您的嗎?」

元應點頭道:「上個月我支到真武掌門的通知,說他一夜觀星,認出是紅鸞橫空之象,意象向北,料念道號鯤鵬的您必有桃花劫難,令我念辦法引您回來。」

「所以您說……家中有事,也是騙我的嗎?」

此語一出,元應的臉色便即一沉,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久久難言支字,冷清楓見他臉色斗變,猜念玄天觀內亦有變數,可能極其嚴重。

元應勉強一笑,答道:「千年一劫,禍福難測,我才趕回來幫忙。這件事一言難解,還是將注意放在您身上吧……」

冷清楓搖一搖頭,無奈道:「現在真的很難平心靜氣,有太多問題一,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過……」

元應莞爾一笑,旁敲側擊道:「我剛剛來的路上有逢到今天那位康小姐……念必心煩跟她有關吧?」

冷清楓聞言一驚,問道:「她怎麼一?她不是到客房一嗎?」

元應微笑問道:「這真的是您念問的問題嗎?」冷清楓聽一只覺一陣莫名奇妙

卻見元應不疾不徐的指著洞內石壁說道:「相傳這面石壁是玄家祖師單天師所降神龍的龍鱗所造,能映照出人心中的執念。祖師爺也是在這片石壁前創出『鯤鱗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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