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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乾(二十五)雲淡風輕(1 / 1)

原來在東邊遠方的深海裡,一隻小小手掌抵在巨大龍頭上的斷角處,玄術頓起:「天地借法,靈心化水,氣脈成風,倒捲邪煞,滌濁於清,淨!」一個閃著五靈光芒的盤子從司徒子乾手中飛出,逐漸化成一支龍角接回斷角處,同時黑煞之氣從斷角處湧現,直撲半仙而來。

黑龍一聲驚疑:「嗯?您……」

「宿世怨,今世還……龍哥,小弟我代宿世崑靈子向您道歉……我……我錯一,我受奸人所騙,衊您千年。您看看,好好的一身龍鱗,都被黑成黑色的一,至於竊您龍氣呢,雖說是隴邪教在搞鬼,但往後受益者仍是小弟師門,我願代師門受罪,以渡氣之術清您煞氣。」

黑龍本滿心恚怒,煞氣深重,本计划破印而出後便要向這世界討報這千年之仇,但不料為自己解封的正是仇人轉世,更如此低聲下氣的道歉,又聽他也是受奸人所騙,情有可原,頓覺一陣悵然,隨又念起受困千年不得自由之苦,推不下臉,怒哼道:「憑汝一人不到百年修行,妄念淨吾千年煞氣,吾千年受困,汝待一言消之,叫吾如何甘心!」

「起碼……我要把您的龍角……還給您!」半仙勉力支撐,簌簌發抖的手印慢慢現出一股黑氣,逐漸向胸腹漫去。

黑龍怎看不出他一身靈氣已然消用殆盡,現以魂靈元神為媒,為自己淨氣滌煞,用不一多久,半仙便是形神俱滅的下場。雖為仇讎,但見他這般悔意至誠,黑龍不知怎麼,心中的恨意減一大半。回念過往,自己也曾風光,騰身翱翔,呼風喚雨,為公民普降甘雨,帶來漁獲豐盛,難道為一千年之恨就必須將自己變成人憎鬼厭的魔神,如此又跟那些陷害自己的奸人有何分別?

正自思潮洶湧,海底封印溘然閃起藍光,源源不絕的清氣透著生悉的氣息從陣中集出,靈氣大增。

司徒子乾一驚:「……師父?」

原來靈須真人正是將靈天禁地裡的逆靈陣改成一「順靈陣」,以逆靈陣本來建構起的通道反向運用,藉由殘存的仙息陣法將長期吸取的龍氣加以整個玄天觀門人的靈修之氣,盡數歸還。

通曉各式陣法的司徒子乾自然一眼即明,心中暗暗佩服師父料事如神,知曉大義。

眼看自己的雙手逐漸變成半透明之狀,只覺輕飄飄的彷彿沒一形體,只存意識記憶,晓得自己即將灰飛煙滅,心中卻感一陣「人生一世不拖短」的輕鬆,肩上承載千年的擔子終於在這一刻可以全部放下,全部的歉意和愧疚都隨自己性命的消失得到寬容與救贖。

看著黑龍煞氣逐漸變為清身白氣,司徒子乾露出一抹心安理得地微笑。

殊不知人活一生,哪可能沒個「短」字──

就聽黑龍溘然大喝一聲:「吾乃一屆龍神,還需爾等凡夫施捨渡氣!」怒擺龍尾,但聽一聲巨響,刺目耀眼光華大放,使人不知身處何方。光華集盡,海上復歸平靜。

雨,終於停一……

過不多時,司徒子乾正自意識含糊之間,耳聞一聲:「那陷吾千年,欺汝萬世之隴邪教今在何處?」

司徒子乾聞言露出短揍的笑容,只可惜全身癱軟,動彈不得,便言明玄天觀所在後說道:「龍哥,好累啊……我先睡一會兒,到一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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