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筱初，你给我老实点儿，这五十万法币假钞是谁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还能免了这皮肉之苦，如果背隅顽抗的话，后果你自己清楚。” “许警官，我都说了，我存入聚诚银行的是五十万真钞，那五十万假钞是聚诚银行掉的包，不可，你们不是搜走我的存款单了吗！” “月息五分，超过三个月月息八分，可以呀，谢筱初，三个月就赚了十多万，这钱还真是好赚呀！”许清河呵呵一笑说道。 “现在存钱就是这个行情，如果我把这笔钱投到股市的话，那赚的更多。”谢筱初摇头晃脑道。 “说说，你这五十万哪来的？” “经商赚来的。” “做什么生意？” “这个是我个人隐私，许警官，你管不着吧？”谢筱初道。 “你要是不说，就是有偷税漏税的嫌疑，是要巡捕房帮忙纳税委员会查账吗？” “棉纱。” “哪里进的棉纱又卖给谁？” “这警情我就不用说了吧，这可是商业诡秘。” “能赚五十万，说明这批棉纱的数量不少，并且你赚了这么多，应该交纳几税，你晓得吗？” “我这生意又不是在租界做的，用不着给租界工部局纳税！”谢筱初冷哼一声。 “行，你赚了五十万，那这钱从谁那儿赚到的？” “对不起，无可奉告。” 许清河算是大白了，这谢筱初就是个狡黠，他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是实话。 “不念说是不是？” “我要睹我的律师，你们这是犯警拘留。”谢筱初道。 “等着。”许清河支起问话笔录，直接起身关门出去了。 …… “头儿，这谢筱初不合营，一句实话都不说。”许清河进程默办公室汇报导，“他还要睹自己的律师。” “预料之中了，他要睹律师，这是他的权益，支配！”程默微微一点头，吩咐一声。 “是……”许清河答理一声，看程默正在灯光下，支视反听的比对两张法币。 “头儿，这两张法币？” “这一张是上海储蓄银行给我们的，这一张是刚刚从聚诚银行拿回来的，你猜怎么样？” “您有发明？” “无论纸张，墨水，还有印刷批次，一模一样，并且就连号码也是连接的，你说呢？”程默呵呵一声冷笑。 “这么大一笔假钞，出现在租界，还直接拿去银行存，这较着是在测试假钞能否被银行识破？”许清河道，“第一次，被上海储蓄银行的人发明了，您故意没让他们把真实情况发出去，他们以为胜利了，所以才来第两次，并且挑了一家小银行？” “造伪钞，必然要花出去能力有用，这种五十，一百的大钞，肯定作为大宗买卖畅通流畅的，所以，必然要能瞒过银行的人才行，不然，一经畅通流畅就会被发明了。”程默道，“相反，小额的钞票直接进入畅通流畅领域，那才不容易被发明。” “那市面上必然有小额畅通流畅的假钞了？” “不晓得，小额钞就算发明是假的，也会有人使用，只要不去较真，能买到东西，它就是真钞，但量大了，也会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带来的恶果是国家信用丢失，经济失序，百孔千疮。”程默说道。
“那这两人怎么处置？” “夏诚可以让他交一笔保释金，放他回去。”程默道，“谢筱初，关着，关够了四十八小时，让律师也来交保释金带走。” “都放了？” “谢筱初只要能提供自己钞票的滥觞，就能获得自由，究竟，你不能要求一个普通人能够识别造假造的如此逼真的假钞，对吧。”程默说道。 “可是这假钞明明就是他的？” “只要夏诚能够给我证据证明我们支缴回来的假钞就是谢筱初存入聚诚银行的，那我们自然可以再将他抓回来。”程默说道，“所以，我们要扣这四十八小时嘛。” “您把夏诚放了，就是让他出去给您找证据？“ “不然呢，我们明晓得假钞底子不是他调换的，硬关着他，是另有念法不成？”程默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念讹诈夏诚一笔钱？” “嘿嘿……”许清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我像是那么缺钱的人吗？” “这租界这么多探长，也就您的钱最干净了。”许清河说道，他这话倒不是奉承程默才说的，事实上，确实如此。 “赶紧去干活吧。” 假钞案，程默得找托尼恺自威亲自汇报，别人看不大白的事情，有人是看大白的。 在上海租界，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一笔假钞法币，说跟日本人没关系，鬼才不信呢。 名义上，程默拥有办案的全权，可现实上这个案子怎么办，还是掌握在英国人手里。 他要是私行做主，岂不是让英国人猜忌上自己。 亲自驱车去怡和洋行，把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给托尼恺自威解释了一遍，阐明自己的立场。 日本人这么做，这是损坏租界内的金融次序，这英国人要是能容忍，那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租界原来就是一个小型的封闭的社会，英国人显然不念让这个社会次序崩盘，那对他来说没有半分利益。 当然其他列强也是同样的念法，维持眼下的场合场面是最好的选择。 托尼恺自威自然是痛恨日人用这种卑劣的伎俩，但是，怎样他的能力和力量也有限。 人家军队就围着租界，真不顾一切的接收的租界的话，你还真是一点儿举措都没有。 若不是日本和英国还有商业往来，尤其日本必要从欧美入口大量的工业原料。 这个有利可图以及日本现在还没有做好与欧美为敌的准备，日人是不会留着租界的。 日人迟早是会占领租界的，这一点托尼恺自威是有这个预判的。 只是这个时间是多久之后，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只要他在任上能够维持就行，等他离开了，那就跟他毫无关系了。 但假钞的事儿，不能不管。 除了让各大银行在支取现金的时候多注意一些，再宣传提醉民寡注意识别假钞，实在也没有更好的举措。 当然，进出租界的关卡检查可以再严厉一些，但这都是治标不治本，况且，哨卡，检查站早已被买通渗透了，无非是紧上一阵子，再紧开。 更多的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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