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虽然夫妻之间没有回到之前的辑穆，但起码没有那么大的隔膜了。 时间。 都必要时间来弥补。 第两天一早，看到女儿在程默的搀扶下，露出笑容从楼上下来，姜丽瑶也是紧了一口气。 原来她也是念找程默谈一谈的，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必要了，小夫妻俩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解决。 床头打骂，床尾和的事情在夫妻之间再一般不过了。 吃完早饭。 程默开车去老闸捕房上班。 这一个星期过的挺糟糕的，程默都没什么表情理事，还好有许清河和吕乐等人帮他分担，才没出什么大岔子。 也是这个星期没什么大事儿发生，不然可真就抓瞎了。 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就看日本人那边念要干什么，睹招拆招了。 他们现在有谭绍良，对于自己而言，那只是后备，谭绍良跟76号以及宪兵队走的比力近一些。 而他属于外务省这一系的，外务省的人做事还是比力讲究章法的，不像宪兵队那些兵痞们，硬来。 “头儿，这是上周简报，我估摸着你今天来必然要看，先整理了一下。”许清河递给程默一封材料。 “行，我一会儿就看，上一周，我家里有点事儿，顾不上，辛苦你们了，回头你约个时间，我请大家吃饭。”程默道，虽然他不善于应酬，可笼络手下人的方法还是晓得的。 上位者，真正必要自己亲力亲为的时候，那就是手底下人太差了，真正的上位者，把握大偏向，提供指点，然后把全部人后勤保障搞好，那就基本上合格了。 “行，谢谢头儿。”许清河道，“那您先看着，我出去忙了。” “去吧。”程默一会儿还要开例会，正好在例会之前还奇然间，把这一期简报看完。 所谓简报，就是一周工作小结，把一周内做过的事情逐条罗列下来，并不要求什么修辞文笔，只要求能把事情简明简明的说清楚就行，越俭朴越好，哪怕就是几个字，程默也不会在意。 他要一眼看过去就大白是咋回事。 上周确实没有几事儿，但有两条落入程默眼中，第一，是职救会正在搞一场大型义卖活动，凡是这种义卖活动肯定是要上报巡捕房的，大型活动都是要管控的，不然，失事儿，谁能背责，巡捕房是要提早支配警力维护治安的，第两，就是他们一直关注的那个白俄混血女人钮梅波竟然也混进了职救会当中，还成了职救会总干事茅先生的得力助手…… 这两件事，足够让程默联念到那一场影响深远的刺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息茧房，尤其是在讯息并不兴旺，且相对闭塞的民国期间。 许多人甚至都无法走出过自己生活区域之外的处所，对外界一无所知，上海曾经算是开放的了。 但还是会存在这样的情况。 钮梅波在上海算不得家喻户晓的人物，但起码也是一个名人，自从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后，自然不必要再放下身段了，但也不至于会认不出来吧？ 也是，原来就不是一个应酬圈子的，钮梅波出名在四五年前，如今，她的艳名还几人记得都难说。
加上她现在更善于躲藏和伪装了。 程默考虑要不要提醉一下对方？ 既然自己碰上了，那就不能不管了，自己这边肯定不能透露，得找个信得过的渠道。 这事儿先不急，钮梅波应该没那么快实施刺杀。 …… 职救会办公室。 “先生，我们的义卖申请曾经递到巡捕房了，但这一次能不能批准都还说不定呢，上一次就是拖着不批……” 茅先生也是一脸愁容，在租界宣传抗日和为抗日民寡筹措寒衣等物资可不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租界当局不会拦阻你搞什么以“援助难民”的义卖捐献活动。 但是他们会暗地里使坏，甚至那些76号特务们还会伪装成老公民冲击义卖会场，打砸和哄抢，把好好的义卖活动搞的一地集乱。 这些她们不晓得经历过几次了，但她们从来就没有气馁过，废弃过，反而越挫越勇。 敌人越不念她们做成的事情，她们就越是要做成。 “还有场地问题，新新公司，逸园跑狗场，美国妇救会，原来都答理了的，现在全都反悔了……” 茅先生揉了揉眉心问道：“还有备选的地址吗？” “先生，租界内，适合我们搞大型义卖的场地太少了，地小了，铺不开，处所大了，我们也租不起。” 这是个现实问题。 “就说有没有处所可以选？” “有倒是有一个，就是人家未必肯租给我们……”角落里一个弱弱的女声说道。 “什么处所？” “大陆游泳池。“ “游泳池，我们是去义卖，租游泳池干什么，真是太搞笑了……”还没等说完，就有人直接开口驳斥。 “大陆游泳池是露天游泳池，只有炎天才开放，其他时候，都市挪用其余用处，普通会租给马戏团演出，而现在，他们老板刚刚换了人，还没有马戏团入驻，现在那片处所是空着的……” “租金不廉价吧？” “租金确实不廉价，不过，你们晓得这个大陆游泳池的现在的老板是谁吗？” “谁？” “就是咱们老闸捕房政治股的探长程默，咱们义卖活动审批手续也是要经过他手。” “先生，您看？” 茅先生闻言，眼睛一亮：“这倒是可以试试，如果我们能接受他们的租金条件，哪怕是再高一些，或许还能省去不少费事。” “只是我们租三天，人家能同意吗？” “空着也是空着，又支不到钱，不浪费嘛……” “可问题是，咱们找谁租去，总不能直接去找这程探长吧？” “不，先去打探一下，这大陆游泳池是怎么对外发租的，咱们再去找人谈。”茅先生一抬手，果断道，“还是我亲自去吧，这样显得有诚意，时间不等人，我们征集的物品愈来愈多，如果不再构造义卖的话，恐怕东西都没处所摆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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