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谭绍良确实合营日本人抓了不少军统以及抗日分子，沪一区恨上他也是自然的。 但如果谭绍良死了。 日本人会不会给自己概要求呢？ 程默不确定。 但自己肯定要“合营”日本人做一些事情的，否则如何取信于他们？ 自己也是要纳投名状的，否则怎么取得日本人的信任？ 倒是可以让军统合营演戏，或者说，直接就义一些人，让他来完成这个投名状。 但这总归是一个污点，即便是军统人员的意志力薄弱，抓了就会投降，他也不能故意这么做。 一旦谭绍良被杀，日本人找上他，他又该如何破局呢？ 这个问题，令程默辗转反侧，睡不着。 苏沫儿也察觉到了，丈夫回来后，好像一直颦眉促额的，仿佛有苦衷，晚上睡觉，也是翻身好几回了，有几次她都睡着了，都被他翻身给带醉了。 有些事儿，她也不晓得自己不适合开口问，但她是程默的妻子，同时也是亲密战斗的战友，该问还是要问的。 “阿默，还没睡？” “吵醉你了？”程默又不傻，往返好几次翻身，估计是他把苏沫儿给吵醉了。 “你晚上回来，我就看你有苦衷？”苏沫儿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的灯，问道。 程默也坐了起来，拿了一件衣服给苏沫儿披了起来，大冬天的，容易着凉。 “沪一区决定刺杀谭绍良，让我提供相关情报。”这个也不算多大的诡秘，也无隐瞒的必要。 “沪一区晓得你的身份了？” “应该晓得一些，但不全，我具体身份，陈宫澍应该是不晓得的，但我暗藏在公共租界巡捕房关键位置，这他可能知晓。”程默道，“不然，他也不会让我提供有关谭绍良的情报了。” “杀了谭绍良，对你在巡捕房位置不是有利吗？”苏沫儿道，他也晓得丈夫在巡捕房政治股华捕中职位仅次于谭绍良，谭绍良一死，他就可以直接上位了。 “不必然，我在巡捕房资历还太浅，谭绍良一死，谭绍良手下那些人可不必然会为我所用。”程默说道，“并且谭绍良现在给日本人做事，他一死，日本人可就会直接找上我了。” 谭绍良过去还帮过构造一些忙，这个构造内都没几人晓得，但那都是老黄历了。 汪氏还刺杀过前清摄政王呢，他现在不也成了汉奸卖国贼？ “你是担心日本人会让你做一些你无法答理的事情？” “我跟日本人的关系，现在是靠千代子维系，他们也没有强烈要求我做什么，但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有要求的。”程默解释道，“并且，有谭绍良在，政治股许多事不必要我出面处置，但谭绍良一死，我就逃不掉了，哪怕我现在不被推动那个位置上，也要一时承担起这个责任。” “所以，不实在是不念让谭绍良死的？” “不，我只是不念让他现在死。”程默道，汉奸国贼，人人得而诛之，他怎么会不念让谭绍良这样的人翘辫子呢，只是，现在死的话，对他来说会有费事。 “那你可以跟上面解释？” “不可，我刚婉拒了刺杀丁默的号令，如果再阻遏沪一区刺杀谭绍良的话，局本部和戴老板会怎么念？”程默摇了摇头。 “也许情况没有这么糟糕呢？”苏沫儿头靠了过来。
谭绍良积极响应合营日本人，攻击和镇压租界内的抗日和反日的声音，这也是沪一区念要除掉他的原因之一。 “谭绍良也不是那么好杀的。”程默点了点头，“实在迟延不了，那就让他去杀呗，我这边睹招拆招就是了。” “嗯，姐姐说，咱们是不是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 “啊？”程默讶然一声，怎么溘然腾跃到这个话题上了，“咱还不晓得生男生女了，就起名字？”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总得先起一个，免得到时候来不及。”苏沫儿道。 “这个我得好好念念，不急，咱还有好几个月呢，你生之前念好都来得及。”程默道。 苏沫儿讪讪一笑，她确实有些心急了。 …… “程默确实是干涉了马三媛的案子，但他也没有拦阻我跟马三媛的息争，这就令人费解了……” 与马三媛息争后，佘爱珍的通缉令打消，她也能自由的进出租界了，吴四宝被关押。 许多事情只能她亲自调查了。 这一调查，许多幕后信息就显露出来了，当时她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营救吴四宝身上。 现在她冷清下来，准备调查幕后黑手，终于让她发明了一些情况，然后就直接来找林世群汇报了。 “他跟你们夫妻有仇吧？” “嗯，四宝和我过去曾经跟他结过怨，还差一点儿绑架过她的太太。”佘爱珍点了点头，这点儿往事不是诡秘，程默的报复可是又狠又快，张国珍死了，顾任林枪毙了，顾老七还在牢里服刑呢。 可以说，几次出手，他们都在程默手中输的一败涂地。 如今，她们也不敢随便起招惹对方的念头了。 吴四宝是76号保镳大队长又如何，人家也是租界巡捕房探长，手里有人也有枪，甚至还更有钱，影响力更大。 人家青帮辈分也比他大，上层社会也有职位。 更慌张的是，日本人都极其重视对方。 “你们就没念过，主动了结这段恩怨吗？”林世群问道，他实在也晓得隐秘，关于程默，日本人是有念法的，要能动早就动了，日本人都对实在施过刺杀，结果失败后，被严重正告了，不准再搞。 估计跟日本人在租界战略有关。 “怎么了结？”佘爱珍愣了一下，问道。 “这个先不谈，市面上那些舆论是怎么突然起来的，还有那些照片，肯定是有人事先透露给记者，哪来那么多的现场抓拍，必然是早就有人支配了，查出来是什么人吗？”林世群摆了摆手，时机不到，说了也没用。 佘爱珍摇头苦笑：“查不到，那些报社自己也不晓得，这些照片和文章都是别人匿名送的，幕后指使太什么，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 “看来这不是普通势力能做到的。”林世群眉宇阳沉，“打给你的电话呢？” “公共电话亭，无法查证。” “我跟马三媛息争了，但现在唯一能提供线索的人也就只有马三媛了。”佘爱珍道。 林世群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佘爱珍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令他刮目相看了，这一招主动息争，完全是迷惑对方放紧警惕。 然后再下黑手，抓人！ 这份狠辣，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起码吴四宝可没有这个聪明的脑袋，这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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