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多为了理念信心而废弃个人利益的人相比，程默觉得自己不够纯粹，许多像他这样的地下工作者。 从来没念过在做地下工作的时候，会要孩子。 孩子是软肋，而敌人是不讲人性的…… “发吧。” 时间一到，程默就让苏沫儿将电文给发了出去，等了足足有半小时，没有回电。 普通这种情况，那就是不会马上回电了，总不能一直等下去，这可是在敌人的地盘儿之下。 所以，超过必然时间，就得支起电台，等到下一次开机联络的时候，自然会有电文过来。 反正，这并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不必要第一时间做出决断。 程默这边还必要跟文秋师兄汇报和沟通，同时必要得到构造的同意，能力进行下一步。 圣诞节就快到了。 诡秘谈判那边，日本人估计不会再有任何让步了，汪伪这边也要同意意睹了。 这卖国的协议是签还是不签，年前必须有个统一的结果。 虽然如此，但汪伪那些人还是看不出一丝紧急感，每天纸醉金迷的，醉生梦死的。 在沪西的歌舞厅，赌档，总能够看到他们潇洒的身影。 “给他们吧，这是谭绍良有关资料，都是对他们有用的。”程默将一份资料拿给沈墨。 “组长做过删减？” “当然，我们掌握的资料太全面了，全部给他们，会对我们晦气。”程默说道。 有些资料，完全是内部绝密，军统里能人可不少，他们未必不能从获得资料的角度来推断出暗藏在巡捕房的内线处在什么位置，所以，得把可能暴露身份的信息摘除，或者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 沈墨看了一眼，标准的仿宋体，光从字迹是看不出来是何人所写，这也是一种保护。 可不能因为对方是自己人就绝对信任，要晓得，军统上海区犯错可不少，王天目要不是自己，早就被抓了，早前的曹立俊也是，若非他，上海区怎么多是现在这样？ 还有华北区，现在还能安然无恙，避免了被日本人一网打尽的场合场面，还不是因为王天目没有被76号捕获。 军统损失比历史上小太多了，但中统方面仿佛对比历史上还要惨烈一些，首都区和SH市还有党部基本上没几存活下来。 可以说这让徐老板在重庆跟戴雨浓的竞争中输的抬不起头。 若不是两陈在背后，徐老板早就被老头子给免职查办了，太无能了。 …… 写文章的事儿，程默得亲自找文秋谈，这件事靠人传话，是说不清楚的，唐涛现在也很忙，不算是籍籍无名之人了。 程默睹文秋，也比力费事。 一是时间，两是不能让人发明。 就算有陈友贵同志掩护，他念睹文秋一面也是不容易的，所以，程默让文秋大公至正的来帮他，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而是许多时候，他工作太繁重了，必要有人来帮他分担。 实在南方局曾经批准文秋去程默身边协助他的工作，问题是，如何做到毫无破绽，没有陈迹。 文秋工作的洋行那边，必要一个恰当的离职理由，还有，去程默身边，也不能一步到位。
洋行那边离职的理由倒是好办。 洋行功绩不太好，年底了，必要裁员，精简一部门人员，文秋主要做的是行政工作，洋人和华人，自然要先保住洋人的饭碗，所以，辞掉华人自然没有问题。 但是文秋工作很出色，洋人在中国经商，自然必要他这样懂国情的华人。 德国洋行实在倒没念过辞退文秋，但这一次精简人员中，裁撤了人数中几乎都是华人，还有不少文秋得力部属，这样一来，文秋就有理由不干了。 你都把我裁成光杆了，我还留着有啥意思，这不是逼着我主动辞职吗？ 于是，顺水推舟就辞掉了工作。 此时程默还不晓得，等到他约睹文秋的时候，才得知，文秋的洋行工作曾经辞掉三天了。 德国人象征性补偿了一些钱，多付了一个月的工资，这曾经算是不错了。 被辞退的其他华人，最多把这月的工资补齐了而已。 这都到年底了，失业，对这些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攻击，没钱，没工作，这个年还怎么过？ 但是，这对程默来说，倒是一件功德。 他名下的安保和汽车租赁公司缺人手，尤其缺经管层，文秋师哥完全可以带着这些人加盟自家公司。 手里头有人，一来文秋就可以从中层做起，这样一来，他跟文秋接触就瓜熟蒂落。 “出租车公司，这个我不太懂？” “师哥懂经管就行，你来了后，给我从其他出租车公司挖一系懂行过来就行了，至于驾驶员，咱们不去跟别人抢，现在有的足够用了。”程默道。 “我这突然跳槽转行，会不会太突兀了？” “这没啥，出租车无非是车队经管和车费计价和支取这一块儿，反正按照现有的规矩来做，我们车少，人员也少，更容易经管，慢慢积累经验就是了。”程默说道。 “但是我怎么就找到这份工作的，让人看上去很自然？” “师兄在上海可有跟我有关系的人是朋友？”程默问道。 “这……” “有的话，可以通过这个人来向我推荐，这不就很自然了嘛！”程默嘿嘿一笑。 “我试试看吧，不晓得行不可。”文秋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文秋师哥的过来的意向基本上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日本人要程默“投名状”的事情。 文秋听完后，并没有感到诧异。 日本人的这个操作，倒是并不意外，程默这个位置，日本人念让他直接过去，不现实，也不成能，更加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这外务省跟陆军部之间的龃龉，无非是为了权力两字，谁来主导和监管汪伪政权。 陆军部也念，外务省也是当然不让，不然，岩井英一化尽心血成立一个以支集情报为主的机关做什么？ 甚至这个情报机关未来还有逮捕和审讯的权力。 岩井英一甚至盼望能把这个机关打造成跟76号一样的存在，扶持一个能够跟76号分庭抗礼的特务机关，类似重庆方面的两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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