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到楼上，程默才将他今天去兆丰总会的情况跟苏沫儿俭朴描述了一遍。 苏沫儿这才大白程默赌博不过是为了拖住林志江，好给秦池更多的时间跟彭年单独对话。 林志江若在，许多话就不好问了。 “这个案子看来是跟彭年有关了，如果真的是76号内斗误杀，那该怎么结案？” “难！” “陈曼丽的死的也太冤枉了。”苏沫儿道，“一个年青，又有才能的性命就这样凋谢了。” “沫儿，你怀着孕呢，别伤感了，容易影响到孩子。” “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要面临这样一个残酷的世界，我都在念，我们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你怎么会这么念呢，孩子是我们性命的延续，他既然来了，就是上天的支配，如果我们不让他出现在这个世上，那才是自私呢！”程默道。 “嗯，你说得有事理，来的就是我们的福气，不管将来如何，努力给他创造一好的未来，是我们的责任，他将来也有他的责任。”苏沫儿点了点头，她没有钻牛角尖儿。 “爸爸和妈妈问我们孩子名字取好没有？” “还不晓得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取名的事情不着急。”程默嘿嘿一笑。 “孩子取名这么慌张的事情，你都不上心，你这当爹的怎么回事儿？”苏沫儿嗔怪一声。 “好吧，我念过了，如果咱们这第一胎是女儿的话，就叫程沫儿。”程默说道。 “你的姓加我的名字？” “嗯，不好吗？” “好是好，但这样取名太俭朴了，一点儿都不用心。” “这还不用心，我女儿，那肯定是姓程了，这名字中还有你的名字，这说明我心里有你，不好吗？” “若是儿子呢？” “程昊。” “……”苏沫儿干脆翻了一下白眼儿，不理会程默了，“昊”字是他弟弟的名字。 换了一个姓而已。 “怎么样，这个名字挺好的，俭朴又容易记住……” “千代子妹妹若是怀孕了，计划给她的孩子起什么名字？” “程两？” …… 百老汇大厦，淞沪会战前为英商全部，地上21层，高77米，高度仅次于国际饭店。 早期为供来华外国人用的旅馆兼公寓，主要接待对象是英、美洋行老板及高级职员等，日军占领上海后，卖给日资恒产株式会社，成为日本军、政、外交人员和汉奸的住所。 金野宏选择在这里与程默会睹，应该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至少在这里，他不会出现意外。 金野宏就住在这里。 按照约定时间，程默与吕乐驱车来到百老汇大厦。 这里安保系统十分严格，不是日本人，或者没有核发的支支证，是进入不了大厦的。 通报大厦保安后，随后他们通知了金野宏下来接人。 金野宏虽然是一名军人，但很少穿日本海军军服，他总是喜欢穿西装，并且没有像日本传统军人那样，喜欢留胡子。 他把胡子剃的干干净净的，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到，并且对方个子竟然达到一米七，比程默接触的大大都日本人个子都要高得多。 并且长得还不错，比印象中的歪哇裂枣的日本人顺眼多了。
第一印象不错。 仅此而已，人不成貌相，有些貌美如花的女人，却心如蛇蝎普通毒辣。 对于程默到来，他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抗拒，甚至还隐隐的流露出一丝热忱。 “程默君，请。” 金野宏领着程默来到自己租住的公寓，他一个人居住，一室一厅，一进门，程默就闻到一股香味。 金野宏竟然在室内焚了香，并且室内装饰，跟程默所睹日本人家装略有些不同。 程默原身在日本生活五年，日本人家庭里什么情况，他太清楚了。 金野宏的家中，竟然有一点儿中国古代读书人的味道。 博古架上的摆件儿，墙上的水墨山水绘，一筹措汉床替代了榻榻米…… 程默看到了一个仰慕或者痴迷中国文化的日本海军军官，当然，这一切也多是装出来的。 不过就算装，也算有心了，究竟时间异常有限，屋内的生活力息他还是能够感到到的。 如果这些东西是一时拼凑过来的，那对底本生活在这里的主人是有影响的。 因为，你会不晓得东西在何处，或者走路的时候碰到不应碰的东西，反正那种陌生感很容易就展露出来。 程默也不认为金野宏会为了跟自己睹一面，必要这么做，大不了，在外面选个处所睹一面罢了。 “程默君，请坐，这位……” “我的助手吕乐警官。” “哦，吕乐警官也请坐。”金野宏问道，“两位是喝茶，还是其他？” “客随主便，再者说，金野先生这里仿佛也更适合喝茶。”程默微微一笑。 金野宏笑了笑。 坐到茶台前，亲自烧水，然后泡茶，一套动作还真是行云流水，看来是仔细学过，或者是真心喜欢。 这个金野宏竟然对中国传统茶道文化有如此深的研究，这种人还是日军军官。 程默心中一沉，这样的人很难对付。 吕乐对他的调查还是流于皮相，他们若不是今天来，底子看不到金野宏这样的一面。 “程默君，请！” “多谢。”程默伸出双手接过茶盏。 吕乐也有样学样，从金野宏手中接过茶盏，今天的谈话，显然他是成不了主导。 他的段位不够。 “我晓得程默君支配了这位吕乐警官在调查我。”品完茶后，金野宏开口说道，掌握了谈话的主导权。 程默将茶盏放下，微微一笑：“程默职责所在，金野先生不要睹怪。” “当然，陈曼丽小姐的死，我很伤心，也很难得，她虽然谢绝了我，但我不怪她，也不恨她，所以，更不会找人杀她，这太掉价了。”金野宏道，“我喜欢俏丽的东西，但从未念过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这是一种犯罪。” “看来金野先生的念法与我是一致的。”程默点了点头。 “程默君，请！”金野宏又在程默的茶盏中添了茶水。 “但在外人眼里，金野先生是有杀人嫌疑的，只要有合理的疑惑，我们都要进行调查的。”程默道，“金野先生虽然是日本国的军官，有特权，即便犯罪，也不归我们巡捕房管，但查明案件真相是我的职责。” “理解，程默君念晓得什么，金野宏知无不尽。”金野宏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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