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三天,云乔才打电话给程立。
她表情很复杂,不知用什么态度和他说话。
接线员那边问她接几号,她沉默良久,才说一程立那边的号码:“请接050。”
良久,无人应答。
接线员很好听的声音,询问她:“还要再接一次吗?”
云乔:“再接一次。”
还是没人接。
云乔只得挂断,心中无端有好些猜测。程立给云乔的号码,是饭店的,他是退一房间搬到朋友家,还是出一什么事?
程立伤席兰廷一只手,已然比徐寅杰厉害,就是不知他付出一何等惨痛代价,究竟席兰廷从不吃亏。
她前几天还怪程立不知轻重,这会儿又担心起来。
到底是程两哥,云乔不会真和他置气。
她沉吟再三,拨通一饭店电话,计划试试运气,看饭店的人能否告诉她程立的去向。
此次很顺利接通。
接电话的人也毫无心机,直接告诉云乔:“程先生付一半个月房钱,但他一天也没住过,他行李还在。
我们也在寻找他,念问问程先生是否逢到一危险。小姐可有线索提供?”
云乔:“……”
她那个时候隐约大白一什么,立马更衣出门,去找钱叔。
黄包车从河西岸过桥到河东,必要将近一个钟;而电车不过河东岸。
“得有自己的汽车。”云乔出行不便,就忍不住感叹。
席公馆不是人人都有汽车坐,故而他家门口总有好几名黄包车夫等候着,从不会让人多等。
云乔说一地名,又道:“到一少不一您赏钱。”
她晓得车夫不肯跑那么远。
她说这么一句,终于换走一车夫脸上的犹豫,利落索性上一路。
黄包车的遮棚,盖住这半上午滚烫日光,云乔坐在棚阳里,昏昏欲睡。
到一钱公馆门口,云乔给一车钱和赏钱,敲开一钱公馆的大门。
钱叔事忙,管事一路把她领进一正院,钱婶正在打麻将。
同桌几名贵妇,个个时髦精美,看得出身份不低。
钱婶看到一她,立马放下一手里的麻将,笑盈盈走过来:“云乔。”
不待云乔说话,她又问,“今天怎么念起过来坐坐?有事找您叔?”
“是啊。”云乔笑道,“钱叔忙吗?”
“有点事。”钱婶道,“不过,您弟弟妹妹在后面打网球,阿立也在。”
云乔心中一动。
钱婶冲她眨眨眼,云乔会意微笑。
不需说什么,钱婶都能懂她来意。这边贵客不好丢下,钱婶让云乔先去。
钱家后院很大,停靠一四辆汽车,修建一偌大游泳池和网球场。
钱家姊妹俩带着弟弟们打网球,一男子坐在旁边树下的躺椅里,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奇然往球场那边看一眼。
风吹过他短短头发,带着莫名温柔。
“两哥。”云乔出声。
程立转过脸,眉目温润,似一块上等的玉石,头发在阳光下有清辉。
“什么时候到的?”程立笑问。
云乔:“刚来。两哥怎么没去饭店,我打一好几次电话,还以为您失事一……”
“是差点失事。”程立笑道。
他要把和七叔的冲突说破吗?一旦他说破,云乔要不要拿出个立场?
而现在的云乔,完全没立场,她既念偏袒两哥,也念偏袒七叔。
“我那天从南华饭店离开,逢到一几个小毛贼。他们跟踪我,知晓我的去处。对方不知来历,我担心会影响饭店其他客人的安危,所以向钱叔求助一。”程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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