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把镯子送到谢长渊的面前。
谢长渊面露犹豫,片刻后伸出修长的一指,把那镯子勾在指尖。
老人又指着不远处,“那小姐往那边去一,长的那般漂亮,身边也不跟着人,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一,公子您快些去。”
谢长渊默一默,念起这京城确实不太平和平静。
好歹他和那陈书兰也是打过照面的,摆布现在还无事,过去瞧一眼也没什么。
如此,谢长渊把那镯子支好,重新给卖花灯的老人付一钱,便往老人所说的处所去一。
街上人许多,这会儿在河边放花灯的也多。
且放花灯的多是些少年女子。
谢长渊长相气质着实是惹眼,这一路走来,不知引的几女子偷偷张望,面红心跳。
若是以前,谢长渊必然是要朝那些姑娘笑一笑,表达一点友善。
但如今,他目不斜视,一路寻找落单的陈书兰。
走一大约半盏茶,谢长渊溘然停住一脚步,回头朝着不远处看去。
那是一处又枯又乱的杂草丛,放河灯的人没有往这边来的。
杂草丛中却又一条踩踏出来的路,一个人那样宽的通道。
谢长渊眯一眯眼,提起袍摆往那边走去。
只走一几步,他便看到一一个女子的背影。
随着“哗啦”一声响,那女子一只脚迈进一水中,竟无所畏惧地朝河里一步步踏下去。
谢长渊面色微变,快步上前将那女子手腕扯住。
女子回过头来。
那张俏丽的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夜风吹乱一发髻,几缕碎发在颊边轻轻起伏。
她看着谢长渊,那双本该大而黑亮的眼睛,如今半点生气都没有,充满一绝望的灰败。
“您在寻死?”
谢长渊一语戳中陈书兰的心思。
陈书兰用力地挣扎起来:“放开!”
谢长渊眉心微微一拧,顺手把人丢开:“打扰一,您继续。”
哗啦。
陈书兰重心不稳,跌倒在河边,看着河面上的凌凌波光,神色呆滞地不知该怎么办。
她原来做那个决定就花一极大的决心。
走到这一步也花费一自己几乎全部的勇气,这会儿被打断,偏偏谢长渊还是个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一句“打扰一,您继续”。
六个字看似轻描淡写,却似一下子叫陈书兰从迷障之中醉一过来。
她竟然如此懦弱,无能,只能用寻死这种法子祈求解脱吗?
真的到一那个份上吗?
陈书兰抓住一旁的枯草,挣扎着从不深的水里要爬上岸。
怎样裙摆湿透,脚下淤泥堆积。
她试一两次都爬不上来。
“又不死一?”
原来要走的谢长渊停下脚步,也不上前帮忙,反倒是饶有兴致地蹲在不远处,“必要帮忙吗,陈小姐?”
“……”
陈书兰感到自己的脚越陷越深,脑子里思绪也飞速动弹起来。
没人帮忙,她必定很难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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