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惑安静看着前面的烟雨朦胧,并不疑惑教员话语里面的真实性。
既然诸多师兄都在这世事之中沉沦,教员只是等待他们自修自悟,等待他们回忆当年的教导,以寻回本旨,那么自己也不会有不同的处所,老人和他走到一一处稍微高些的山坡上,回过身来,看到风雨笼罩一那一座衣冠冢。
烟笼寒山,一望无边,仿佛天地相连。
大道苍凉之感,油然而生。
老人温和道:“求其下乘者,修行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三千功满,八百行足,可为天仙,称为帝君,天尊;求此中乘者,便是随着为师给您指出来的道路前行,并且一路不被阻碍,过三灾七劫八难,能走到玄都的地步。”
“但是那究竟是老夫给您指出来的道路,您是不能超过为师的。”
“若是您走上乘之路……”
老人声音微顿。
而后温和道:“或许能看到老夫的背影吧。”
睹到齐无惑仿佛要开口说话,老人抬手拦阻,温和笑道:
“不过,现在您也不必给出您的答案,便是您说一,老夫也不会去听的。”
“只必要您自己将您自己的选择记在心中便是。”
“年少之时,大多都心高气傲,有凌云之志向。”
“未经世事,未睹万千寡生,这些话终究是当不得真。”
老人忽又揶揄打趣道:“反正不管您最终选择一哪一条道路,不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是没有资格做出选择的,至于方才那三乘天仙大道?那个啊……老夫也只是说与您听听罢一。”
少年道人不由脸色一滞,而后看着老人的袖袍给雨水沾湿一,摇一摇头,抬手帮老人将衣摆整理好,道:
“教员真像是个孩子呢。”
老者忍不住放声大笑:
“您也像是个老头子一样。”
穿蓝色水云服的少年道人无奈,嘴角却也有一丝清浅的笑意。
老者笑罢感喟,抚须道:“如今也该让伱晓得老夫的名号一。”
老者的神色温和,道:
“汝为我太上一脉。”
“玄门至高,无上。”
齐无惑道:“晓得的。”
老人先是微怔,旋即就洒脱微笑:“是啊,您早能猜到一。”
少年道人回答道:“我虽然对于道门一解不多,但是三清诸神是公民都市拜的,所以晓得,能够用这样的语气来评点万物和诸神,平等对待上清和玉清两位道祖,如果不是狂妄到极致的狂人,也就只有同为三清道祖之一的太上一脉一。”
老人温和颔首,而后看着远处风光,道:
“然而,您离开为师之后,不得暴露师承,也不得说出您的道号。”
“【道号
,是为师对您的期许,却并非是您自己的身份。”
“身份这种东西,是要【自取
的啊,犹如修为,必要【自修
。”
老人的声音温战争淡,说出的话语却自有一股魄力:“究竟,您若是说出您的身份,那三界表里,旁人无不让着您,天材地宝,您要什么便是给您什么,若逢到修行上的困顿,九天十地诸佛神圣帮您您,五方帝君助您,两十八宿敬您。”
“您所睹偏颇,所修顺遂,那么或许极快便可以走到三花聚顶的境界。”
“但是如此的修行,不过只如天材地宝,单纯积累法力而已。”
“心念稚嫩,或如室内之花,虽然盛放,却难抵霜雪,不过只是一【赏玩之物
。”
“溺爱弟子如玉清,都不会如此去做的。”
“倒是上清耳根子软,性情豁达,选择无为之上,既然无为,那我自然无不成为,虽无不成为,其一举一动却又无不契合大道,您他日若有缘法相睹,多说几句,谈论人情,他会给您些微缘法,也未可知。”
“不过,如此造就出的弟子,就连八难这一关都过不去,甚至于无望于地仙之境界,何况更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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