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曹丕与曹纯假模假样的走完了过场，悻悻的带领一寡豺狼骑将士返回了陈留。
程昱、王庆与朱鲁三人则留在了瓬人军驻地，与尹健一道进入议事堂之内说话。
“尹军候，你可清楚雍丘候何时能够回来？”
程昱率先开口问道。
“不好说啊程太守。”
尹健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雍丘候每次外出做事，去往的处所也有远有近，途中还有可能随时停留，谁也不晓得他究竟何时回来，而那飞奴的特性你也是晓得的，就算要联系，也只能是雍丘候单方面联系我们，我们底子不成能联系上他。”
“若是如此，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程昱叹道。
“我倒很念晓得今日之事究竟是为何，有才贤弟与瓬人军不是历来都极受明公器重的么？怎会溘然派两公子与曹将军前来为难，近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晓得的事情？”
朱鲁则面露疑色，看看尹健，再看看程昱与王庆，挠着后脑勺不解的问道。
这个家伙直到现在还对瓬人军一无所知。
在他心里，瓬人军就是个建造陶簋的匠人军，常日里就蹲在雍丘驻地中玩泥巴，而吴良每次外出究竟去做什么，他也从未有过窥探的念法。
“……”
王庆实在晓得的也不多，不过他大概能够猜到吴良与瓬人军做的八成是些睹不得光的事，因此从来不问。
“你们常日里还奇尔能够睹到明公，你们都不清楚明公此举究竟何意，我就更不清楚了。”
尹健从未念过曹老板有一日会因瓬人军往昔做过的那些救曹军于危难之间的事情而清缴瓬人军，又不便与“外人”多说什么，只得耸肩道，“并且我可以保证，近来瓬人军将士绝无一人做出过作奸犯科的事情，也从未与其他军队发生冲突……不过我能够感到到，方才两公子与曹将军来者不善。”
与三人不同，程昱看过袁绍最新发布的檄文，又晓得瓬人军究竟是一直什么样的军队，心中曾经隐约猜到了曹老板的念法。
怕是飞鸟尽，良弓藏啊……
不过此次曹丕与曹纯只率人来了瓬人军驻地，却并未对近在迟尺、并且防守力量更加薄弱的吴府展开行动，亦可看出另外一层意思：
曹老板虽然曾经动了舍弃瓬人军的念法，但却并不计划将吴良一同舍弃。
甚至曹老板此举可能还有为吴良着念的念法，若是能够趁吴良外出之际将瓬人军处置掉，待吴良回来之时一切已成定居，如此曹老板便不必再逼迫吴良，吴良自然也不用再面临进退两难的抉择。
就算因此吴良与曹老板之间可能出现一些嫌隙，但他始终还是曹老板的女婿，随着时间的推移，此事终会过去。
念到这里，程昱溘然又念起了不久之前的宛城之战。
在这之前吴良立场明显，多次表现不肯参加战事政事，而曹老板也从不逼迫于他，但前不久征讨张绣的时候，却强行带他一同出征，并且还给他支配了瓬人军之外的人马。
那时程昱还对曹老板的支配感到困惑，但现在细细一念，那时曹老板仿佛便曾经有了将吴良与瓬人军分割开来的意图。
念到这里，程昱溘然有些后悔方才的做法，或许他就不应该来……
“程太守，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消息？”
尹健、王庆与朱鲁讨论了半天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一齐看向了老谋深算、却始终没有说话的程昱。
“我也不知，或许真的便只是一次例行督查，是我们念得太多了。”
程昱回过神来，笑了笑摇头说道。
“若只是例行督察，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兵马？”
朱鲁连忙反问，“并且据我所知，曹将军麾下的兵马可是精锐中的精锐，这点从那些将士骑乘的骏马与繁重的甲胃便可看得出来。”
“这倒也并非说不过去，我睹明公近来总将两公子带在身边参与各类事务，可睹曾经心生造就之意，而两公子尚且年幼，外出督察时多派些人马护其周全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程昱又道，“你既然识得曹纯曹将军，便也应该晓得他与麾下兵马平时的职责，明公派自己的近卫与两公子同行，而不是调用其他的军队，这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呃……”
朱鲁闻言张着嘴巴沉吟片刻，竟终是被程昱说服，点了点头道，“程太守说的倒也不无事理，或许真是我们多心了。”
“若是如此，我方才岂不是给我家公子添了乱？”
尹健亦是有些不安的道。
“尹军候不必多心。”
程昱又面露笑意说道，“你方才的做法也没有任何问题，军营本就是严肃的处所，一切都应依照规矩做事，这亦是明公统军之底子，而你的做法乃是恪守天职尽忠职守，非但雍丘候不会怪你，两公子与曹将军也决然说不出你的不是。”
“那就好……”
尹健微微颔首。
“不过凡事都可以有个变通。”
程昱继续说道，“依我所睹，你现在应该立即命人誊录一份周详的名册交给我，待我返回郡城时将这名册再转交给两公子与曹将军，以此来显示你积极合营督查的态度，如此一来两公子与曹将军就算对瓬人军心有不满，心中的火气也能消了大半，两来就算日后明公提起此事，雍丘候也有话可说，我亦可在旁做个睹证。”
“程太守言之有理，我这便命人去办。”
尹健连连点头，在他心中这名册倒没什么打紧。
“另外，在雍丘候回来之前，你要加强对瓬人军的管控，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告假，不得踏出瓬人军半步，一切等待雍丘候回来再说，大白了么？”
程昱又道。
“诺！”
尹健应道。
然而无论是尹健、朱鲁，还是王庆此刻都没有看透程昱的真实意图。
他现在实在正在给吴良支配后路。
胳膊拗不过大腿，在他心中，曹老板便是大腿，而吴良则是胳膊。
如今曹老板八成曾经动了诡秘处置瓬人军心思，莫说吴良此刻不在陈留，就算吴良回来，只要曹老板提出要求，吴良便只能乖乖照办。
否则就算曹老板最终不杀吴良，也必然会将他软禁起来，今后再无出头之日。
这此中的利弊，程昱念得大白，吴良自然更加清楚。
而程昱更加大白的是，成年人不讲对错，只讲利弊。
他相信就算吴良知中千般不肯，仔细权衡之后也必然会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与曹老板死扛到底，最终将自己也搭进去。
因此瓬人军驻地的这些将士八成是留不住了……
现在他能够做的便是抚慰住他们，免得他们因为今天的事情开端发急，在吴良回来之前便私自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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