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着干啥？进屋啊。灶坑还烧着火呢，进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莫兰扫一一眼石头那一只不合脚的棉水乌推和另一只脚上的单鞋，温和的召唤道。
她进屋给石头倒热水，还跟莫兰说石头大冷天的在大河的延流水上沐浴。
莫兰无奈的摇摇头，感喟道：“这傻孩子...啥干净埋汰的，能活着就行。”
石头喝完水，莫兰又塞给他半张油饼，今天烙的，今儿又吃一顿就剩下这半张，特别硬，但好吃，越嚼越香。
石头啃饼的时间她和莫兰进一棚子，莫兰在整整齐齐从大到小摆放着的鹿皮靴子里挑拣出一双很旧但还能穿的小皮靴。
这一排都是家里男孩的靴子，莫兰一针一线亲手做的，大的穿不上一给小的穿，等最小的穿完这靴子差不多也就破的不能穿一。
莫兰挑出来的这双是文平过年时候穿的，明年春节就该文健穿一。
“我瞅着那孩子的脚没有文平的大，管计点儿说不定明年春节还能穿，您拿给他吧。”莫兰说道。
有暖和鞋穿的石头路都走的小心翼翼，脚抬的老高，一为避开石子牛羊粪，两为减少磨损。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越走越走，莫兰又忍不住叹一口气。
“当妈的就看不得孩子受苦，甭管是自家的还是别人家的，只要是孩子受苦我这心里就难熬难得的不可。”
“那个冬天熬过来，再苦也苦不到哪儿去一吧...”她轻声呢喃道。
当晚乌云罩顶，半夜飘起雪花，天亮雪停时雪曾经积的老厚。
“又冷起来一，不晓得那孩子咋样...”吃早饭时莫兰随口提道。
她也有点儿担心。
吃完饭去大河边找石头，石头正躺在大窝里睡觉，她放外头叫好几声都没把他唤醉。
“您再不起我可进去一啊。”撩起破棉袄，一股潮闷之气扑面而来，难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是尿骚味！
“您俩谁尿里头一？”皱着眉头踢一石头一脚问道。
石头还是没有反响反映，倒是旁边的小黄蔫蔫的吭叽一两声。
舛讹劲儿！
爬进去用手背探一探石头的额头，好烫，他发烧一！
怎么叫都不醉，她两巴掌甩他脸上都没反响反映。
必须得带他去看医生，再烧下去肯定得失事儿。
怎么带？谁来带？
回家求莫兰和常春生他们肯定不会不管，但看医生吃药打针都得费钱，她不能自己当好人却让爸妈承担压力！
找武老两？他巴不得那个继子烧死病死肯定不会管！
那还有谁？
村里人不会管别家的事儿，特别是必要费钱的事，那村里的官儿呢？
他们不管也得管！
噔噔跑回村，直奔村主任曹兴旺家。
曹兴旺以前就是出产队的队长，在村里颇有威望，只要他念管，石头往后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关键就是曹兴旺自来也没觉得自己该管武老两家的事，甭管是不是亲的，爹妈怎么管孩子那都是人家的事儿，就是村主任也管不着啊。
不但他觉得管不着，村里人也都觉得村主任管不着别人的家事，所以石头一个七岁的小孩被武江山这么虐待村里人都没觉得他们不管有什么舛讹。
今儿，她就得让曹兴旺意识到石头的事不但仅是家事，还是村里的事，不得不管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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