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内乱之根(1 / 2)

李邺睹祖父对安禄山造反的说法不以为然,他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道:“现在大唐内忧外患,地皮吞并,府兵制败坏,各地生灵涂炭,安禄山拥重兵于幽州,虎视华夏,他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李林甫摇摇头,“边军权势太重,不但仅是安禄山的问题,其他处所都一样,高仙芝完全可以割据安西自立建国,朝廷更是鞭长莫及,哥舒翰也能够割据河湟陇右,安思顺也能割据河西,如果他们有这个心,都可以拥兵自立,这个问题难道就只有你能看到,别人都看不到?”

李邺冷清一下问道:“那朝廷怎么应对这个风险?”

“朝廷有制度来约束他们,一是人质,安禄山、哥舒翰、高仙芝、安思顺等等,他们的嫡长子都在长安为人质,同时天子派了监军。

还有我这边,每隔三个月我就要派人去考察他们一次,他们不敢有任何胆大妄为,只要有严密的制度,他念造反也没有那么容易。”

李邺着实无奈,李林甫任相位时,确实制度健全,全部边将都老老实实,包括安禄山也不敢有任何小动作。

但杨国忠接任相国后,各种制度都荒弛或者废弃,最终导致安禄山造反。

“祖父,但这些制度治标不治本啊!最好的举措还是应该撤销风险。”

李林甫背手又走了两步,对李邺道:“你说的公民生活困苦,朝廷财政拮据,地皮吞并严重,这些祖父都懂,实在这些不是世界大乱之根,还有外患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吐蕃虽然窥视陇右、河西,但我们能对付。

野心勃勃的西突厥在天宝初年被灭,尽管回纥渐渐强大,可草原水草丰美,沃野万里,游牧民族并没有南下的动力,你虽然忧国忧民,但你并不晓得大唐危机的根源。”

李邺慢慢冷清下来,“能否请祖父告诉我!”

李林甫坐下来缓缓道:“事情还得从三百年前的六镇叛乱提及,北魏王朝为对付柔然,在草原设了六大军镇,迁徙百万汉人驻守军镇,这些汉人在草原上生活了数十年,除了相貌、语言还是汉人,他们习俗和性格都已胡化。

后来六镇守军造反被镇压后,北魏朝廷将数十万六镇军士以及他们家人迁徙到河北、山东以及关陇安设,这是北魏朝廷最大的昏招,引狼入室。

这些军镇士兵个個骁勇强悍、不惧官府,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并且还特别团结,他们逼迫良善,抢夺地皮,联手反抗官府,杀人无忌,使各地官府不得欠妥协,他们很快就成为了每个县甚至每个乡的处所豪强。

几十万人放到河北、山东和关陇,迅速形成了两大势力集团,从北魏期间一直反抗到今天。”

李邺脱口而出,“河北集团和关陇集团。”

“没错!”

李林甫继续道:“北魏在这两大势力的操控下,分裂成东魏和西魏,两大势力集团索性又各自建国,成立了北周和北齐。

北周就是由关陇势力集团构成,先是宇文氏得了皇位,后来杨氏又推翻宇文氏建立隋朝,再后来我们李氏又替代杨氏,建立了唐朝。

邺儿,你大白了吧!统治唐朝的不但是我们李氏皇族,而是整个关陇集团,大唐的财富和权力基本都被关陇集团瓜分了,武则天和杨广一样,都是念摆脱关陇集团控制,才迁都到洛阳,最后都失败了,还是重新迁都回长安。”

“河北集团呢?”李邺又问道。

“河北集团准确说叫做河北山东集团,北齐覆灭后,隋文帝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而是继续重用他们,用他们来牵制关陇集团。

隋末大乱,窦建德势力和瓦岗势力兵败后,他们又转而撑持太宗天子,太宗背后的瓦岗势力,现实上就是河北山东势力,而撑持太子李建成的势力,主要以关陇势力为主。

但河北势力集团并没有因为太宗获胜而得到重用,相反,他们渐渐被边沿化,尤其当今天子是依靠关陇贵族的撑持才夺取了帝位,河北势力集团更是被全面打压,关陇集团几乎垄断了大唐全部的财富,天子又不能触碰他们的利益,这就使得河北势力集团极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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