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方耘赞成，“是这个事理。” 孟长青一般跟对方说话，可心里却念着刚才那句话，念来北山县的人多？ 谁会往她身边塞人？太子那边若有机遇，肯定会派人过来，可如今吏部侍郎邹渡蕰是三皇子的人，吏部尚书态度不明，太子的手能不能伸进吏部，还真不好说。 皮相上看，当今天子合法壮年，朝廷事势时事不乱。 可在孟长青眼中却不是这样，她要顾及的不止现在，还有将来，三皇子曾经跳出来跟太子斗法，皇上对此又没有领略的态度，将来坐上皇位的会是谁？真不好说。 仅卫方耘那一句话，孟长青就联念出许多事情，好在她习惯一心两用，心里猜疑不息，脸上却没显露出什么。 再说杨正那边，果然是没等到孟长青从府衙回去，就推着来财做睹证，把账簿和钥匙给了齐人立。 按理说找来财做睹证不适合，不过目前北山县衙不适合的处所太多，这事也就不那么奇异了。 齐人立刚从达州回来，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就被丢进了账册堆。 他底子没念到，小小一个北山县，生齿才这么点，各类进出账目竟然能这么多。 接连熬了几个晚上，才把账簿理顺，算是真正接手了库房进出的账。 等这个时候，他才晓得什么叫绝望。 先前还以为是账目有误，县衙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钱，现在理清了，才晓得这不幸巴巴的数字没错。 再念念年底要还的债，他这官当的，还得伸手问家里要钱。 果然如孟大人所说，赚钱是当前北山县最慌张的事。 这天，又是一夜没睡好，齐人立满脸疲乏的从床上起身，帮他梳头发的齐瑞都震惊了，“少爷，您晚上又没休息好？”他还算说的客气，现实心里念的是，这屋里不会有妖精吧，晚上逮着他家少爷吸阳气。 齐人立按了按眼睛，“去打水来。” “少爷，要不然您再睡会儿？”他念问的是，要不然您换个房间睡呢。 “别废话，今天还要跟许老伯去山上，不能耽误时间。”人一旦休息不好，精神就不足，连带着表情也烦躁，说话的语气都不同于之前了。 齐瑞虽然自小就在齐人立身边伺候，可到底有主仆之别，主子一发怒，他自然什么话都不敢说，赶紧听从吩咐。 齐人立在衙门俭朴吃了两口饭，就带着马来福等人，去了许老大暂住的处所。 许老大是之前齐人立从红府村带回来的那位，会放蚕的教员父。 他和老妻来到北山县，长久适应后，就跟着衙役每天往东西两侧山上跑，看山里哪处处所适合放柞蚕。 跑了几天，真给他找到几处适合的处所，今天正要带着齐大人到山上去看。 “许老伯可以动身了吗？” 昨日就约定好的事情，许老大自然是早早准备好，在家中就等着他来。 许老大跟着衙门的人上了山，留下老妻花两丫在家里，摸索些零碎事打发时间。
花两丫坐在小凳上，手上编着草鞋，正有些打瞌睡的时候，既然听到院外有人敲门。 她伸长脖子朝外看，还没等她看清外面的人，就听外面的人利落索性的喊道：“娘！” “哎呀！”花两丫丢下手里的东西，利落索性的去开门，“你们怎么来了？” 院门外，不但有花两丫的女儿许阳，还有女婿和两位面生的衙役。 “娘。”郑林笑呵呵的打召唤，“我爹不在？” “你爹带大人上山去了，最快也要午时才回来。”花两丫邀着寡人往屋里去。 衙役们很识趣，把人送到门口，就借口还有其余事要忙离开了。 郑林掏了一把铜钱，偷摸塞给两位衙役，“有劳两位差爷接我们一趟，这点辛苦费还请你们支下。” 衙役笑着接下，“难怪郑掌柜生意好啊。” “行了，你进去吧，走的时候到衙门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兄弟再送你们回去。” “多谢！多谢了！” 看着衙役走后，郑林和许阳才扶着老娘进了屋，“娘，你在这里过的可还好？” “好，这里官府对我们很好，说要学你爹放蚕的手艺，真把你爹当教员父拜，就连衙门里的大人对我们都客气的很。”花两丫说话间要去拿灶上的茶壶，郑林睹状，赶紧自己拿起来，又拿了三个空碗端到里间。 “你们怎么过来了？”花两丫问自己女儿，“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们。” “没有。我是好些天没睹你们，来看看你们在这里好不好。”许阳刚说这一句话，就听郑林接道：“现在是没人敢为难咱们了，红家没了。 红德雨被关进大牢，他家那个管家还念联合其他商户去救人，这不救还好，一救红德雨直接在狱中他杀了。” 老太太乍一听到人死了，心里还有点麻麻的，“这个人也算是作够了恶，享够了福，死也不算什么，可他那样的人咋还会他杀？”老太太都有点疑惑。 “可说呢，谁都不相信，可人就是死了，草席一卷丢了出来。”郑林继续道：“那个管家，之前还到处找人要救红德雨，结果呢，人丢出来的时候他去看了，掀开草席一看人真的死了，这家伙转身就跑。 那红德雨生前多威风，谁念死了连个支尸的人都没有。 红家那些人全跑了。” 老太太叹了一声，倒不是不幸红德雨，单纯觉得命运弄人。 “娘，红家没了，可算是喜事一桩。”郑林说，“官府抄了红家，又找到今年红家支租的账册核对，把今年支上去的租金都退了回去，咱家交的租金也退回来了。 阳阳，快把钱拿出来给娘。” 许阳掏出一直揣在怀里的钱，塞到她娘手上。 “你们拿去。”老太太往回推，“这些年郑林帮家里不少，之前的租金原来就是郑林给的。” 郑林道：“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没有你的我的，都是家里的钱。 再说你们现在离我们远，身上不留钱，阳阳跟我都不宁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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