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吕德胜被传召进宫伴驾。
他陪着皇上说了一会儿话,睹他脸色有些灰败了,又有小太监进来禀报事情,识趣地表现自己要去解决一下人生三急。
蹲在宫厕里,吕德胜觉得小心脏砰砰地跳得很厉害。
皇上这龙体,败得太快了。吓死他了。
闺女先前说过,皇上这身体有症状了,就会很快的。因为症状的出现代表他龙体曾经承受不住了那些丹毒的霍霍了,这相当于到了最后阶段,死亡也是时间问题。
但是皇上应该没有举措了,他既然选择继续服用丹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的活动,必然是他不吃丹药的后果很严重,才使得他选择服用丹药,然后透支性命或者说抽取最后的性命力来提神。
他告诉自己,在这紧要关头,他必然要稳住稳住。
吕德胜解完手,出来洗手的时候,巧奇魏自立。
吕德胜眼睛一亮,挨了过去,“魏大伴……”
“吕大人。”魏自立朝他笑了笑,然后很仔细地洗手。
“听说近来有人私底下找你了?”他小声地问。
“吕大人说什么呢,咱家听不懂您的意思。”魏自立照旧笑着。
吕德胜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径直说道,“魏大伴,不是我说,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在这种关键时候,可别行差踏错啊。”小样,还和他装呢。
魏自立皱眉。
吕德胜继续,“有些船看着挺好,但上船的时候小心踏空啊。”
听到这话,魏自立抬高了声音问,“四——他也让人找你了?”
吕德胜给了他一个精深莫测的眼神,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心里却在尖叫,四,什么四?你念说的是四皇子吧?!闺女猜对了,真的有人!四皇子真的是幕后之人!
魏自立心里缓缓显露一句话,这四皇子,不堪为伍。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他咋谁都探听?
“咱好好伺候好皇上,比啥都强。”吕德胜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及他透露的消息的份上,和他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魏自立点了点头,并且深以为然。他原先还念着多备一条后路的,现在不那么念了。所谓后路,晓得的人多了就是死路。
两人没说什么互通有无的话,有些话,心照不宣即可,说出口就是祸殃。
解完手,吕德胜便慢慢走回去御书房,里面还隐约传来说话声。
吕德胜注意到魏自立猫着腰进去了,估计是交接吧,果然,没多久,他的徒弟就出来了。
没多久,御书房的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十三四岁身形瘦削眼神温和的少年。
“微臣睹过四皇子殿下。”
“吕大人——”宋墨仿佛没念到会遇上吕德胜,腼腆地和他打完召唤,就微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吕德胜看着他的背影,思忖,这个脸蛋生嫩、面上无毛、眼神纯良的四皇子竟真是幕后主使?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舛讹,是人不成貌相。
“还不进来?”康成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吕德胜急速支敛心神,进去了。
“刚才在念什么?”
“回皇上,臣是觉得四皇子挺有孝心的,也是个细心的孩子,他好像是看出来皇上您龙体不适了,近来总来尽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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