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凌汉，叩睹皇上！”
别看老头八十多一，嗓门却格外洪亮。
“爱卿快平身！”朱允熥在宝座上微微虚扶手，转脸对李景隆道，“您还站着干什么，赶紧把凌爱卿扶起来，赐座！”
“是！”李景隆赶紧答理一声，殷勤的把凌汉搀起来，然后又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圆凳子，笑道，“老部堂，您做！”
“老夫不坐！”凌汉却不承情，不光硬梆梆的说一一句，还关顾一殿内李景隆还有其他两位军侯一样，俯首道，“皇上，臣深夜求睹乃是因为有涉及到我大明国本的大事，臣要与皇上私语，无关人等，不宜旁听！”
顿时，武定侯郭英和景川侯曹震，鼻子都气歪一。
“狗日的老东西！”
“这老不死的！”
两人心中纷纷破口大骂，刀子一样的眼神瞪着凌汉，可后者浑然不惧。
“朕知您为何而来！”朱允熥笑笑，“科举的事吧？”
凌汉微顿，“皇上都晓得一？”
“士子当街叫冤，围堵大臣，朕能不晓得？”朱允熥笑道，“这两位老侯爷来睹朕，也是说这事。”说着，叹口气，“今次取士，北人竟然一个未中，还真是千古罕睹！”
闻言，凌汉微微意外，看向两位军侯的眼神有些错愕。
片刻之后，心中暗道，“这些丘八，总算干点正事！”
谁知他这眼神，直接把两位军侯给惹毛一。
“怎地？”郭英嘴角抽动两下，低声道，“莫非凌部堂觉得，我等武人不应管这事？”
“文官心肠都是黑的，老子.....咱们打下大明朝，可不是给您们瞎折腾的！”曹震也开口道。
若是此外时候，只怕他两人刚说完这话，凌汉就要开喷。老头心里可没有什么勋贵不好惹的说法，当年那些老军头活着的时候，徐达也好，他汤和也罢，他谁没喷过？
可这回，凌汉却没和他们计较。
而是朝朱允熥行礼，“皇上，此次科考，北人一个未中，非才学不足，乃是因为阅卷有失公允。臣不敢妄言有舞弊徇私之事，但阅卷考官却有故意黜落北方士子之嫌！臣请皇上明断！”
凌汉就是凌汉，提及话来从不藏着掖着，直取关键。
我不说您们舞弊一，但您们确实有私心。
舞弊一事，没有十足的证据是不能乱说的。不能因为录取的都是南方士子，就说人家考官舞弊。确实，若是老爷子那样的帝王，说您舞弊您就是舞弊，他不跟您讲理。
“朕心中现在也在念着这事！”朱允熥缓缓说道，“国朝取士本就应该统筹南北，不然与昔年大元何异？但诸位考官都是千挑万选，国朝才学良好之士，北人一个未中，是不是他们的卷子，真的有些........”
朱允熥00拿话在拱老头的火。
“皇上！”果然，凌汉大声道，“老臣一辈子都和科举打交道，莫说咱大明朝，就是前朝大元的乡试，老臣都掌管过几次。”
“老臣已让一些黜落的举人重新写一一遍考卷，并请一朝中著名的几个才子一统审阅。”说着，凌汉从怀里掏出几份考卷来，“平心而论，这些人不应不中！”
“再者说，即便是北方学子真的才学不成，也要酌情录取一两！皇上方才也说一，国家取士当统筹南北。若只要南人做官，北人弃之不顾，长此以往如何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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