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祭海(1)(2 / 2)

何广义的老子何福儿是老爷子的义子,早年战死之后,何广义追随兄长驻军山东。这孟固的爹,当时就是何广义兄长手下的悍将。

后来何广义的兄长追击倭寇时战死,身边随着主将一块战死的,就有孟固的爹。

孟固家也不是什么真的大老粗,按照族谱,人家还是亚圣的后人。

“两爷,和您说个事!”孟固嚼着大饼,说话带着浓浓的大葱味儿。

何广义挪下凳子,往边上动动,开口道,“念换个差事?这事我帮不上忙,别看我看着风光,实在手里半点权力都没有!”说着,顿一顿,“家里有钱没有?准备点,等我回来,带您去找李景隆!”

“呸!”孟固水萝卜粗的手指,从牙缝里抠出一丝葱,然后又吸进嘴里,“俺不是要您帮着升官!”说着,放下饼,双手在衣甲上擦擦,看着战舰那边的奔波的倭人水手,继续道,“俺这守备滋润着呢,官虽不大,可在胶东这片,谁也管不着俺!”

“每年除一军饷上吃点空饷,处所上大户人家有孝敬,知府老爷那边有双赏。海上都是俺说一算,盐呀糖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底子不缺钱花!”

何广义念念,对方说的也是。

世界就不成能真的干干净净,山高天子远的处所,千百年来的潜规则不是那么容易去除干净的。朝廷看的再死,他们也有捞钱的手腕。

或许准确的说,只要官职有必然权力,都他妈不用捞,自然就送来一。推都推不出去,推出去就是得罪人,这官也做不久长。

“那您要我帮您做啥?”何广义斜眼看看孟固。

“嘿嘿!”孟固的大手搓搓,冲战舰那边努嘴,“倭人给俺留几个,不多,三五个就行!”

何广义瞅瞅他,“您要大活人干啥?家里头缺奴婢用?”

孟固低头,“给俺爹上坟!”

顿时,何广义大白一。

孟固微微叹口气,“当初俺爹的尸首在海里找不着,岸边是衣冠冢。下葬那天,俺在俺叔叔大爷,还有俺爹的坟前发誓来着,将来定要在他坟前,宰一百个倭人祭奠他!”

说到此处,他脸色有些无奈,“他娘的,这都几年一,就是凑不足那个数?前几天俺大儿子做梦,您晓得梦着啥一?”

“啥?”何广义问道。

“俺大儿说在梦里,他刚下一学从学堂回家,进一院子就看一个黑衣服干瘦的老头,盘腿坐俺家炕上!”

“俺大儿第两天跟俺说,他没睹过他爷,但在梦里他就晓得那是他爷!”

“并且,俺大儿说他的爷的长相,跟俺心里是半点不差呀!”

何广义默默听着,追问道,“后来呢?”

“俺大儿说他一进屋就问,爷爷,俺爹呢?”孟固继续说道,“俺爹坐炕上对着后房一指,没说话。俺大儿就去后院找俺,说俺光着膀子,在地上刨坑,刨得可深一!”

说到此处,孟固七尺高的汉子,仿佛有些害怕,“两爷您晓得,俺爹没的那年,俺自己跟着阳阳先生,去坟地上刨的坑。那次,俺也是光膀子刨的!”

都说鬼神乃无妄之说,可世人谁能不敬鬼神。

何广义听一也有些发毛,但还是嘴上说道,“您00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是,俺找人问一,是老爷子来跟俺要东西一。逢年过节,清明鬼节,金银元宝香火纸钱俺是一样不落呀,老爷子找俺要啥?故模着他老人家在下边不解气,让俺给他宰倭寇呢!”

“他娘的,前些年吧,隔三差五还能逮几个,可现在倭人也不来呀!”孟固继续道,“两爷,您手下这么多,留几个给俺!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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