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爷子的话格外多，推着那个说半晌，推着那个说许多。
全部的儿孙们都顺次上前跪在他面前，听他说着几乎是大同小异的话。
老人对于孩子，话都差不多。没哪个老人睹一儿孙，说什么要您大富大贵有出息赚几钱有多大权，都是要好好做人注意身体与人为善。
即便是帝王，也不例外。
“我长这么大，跟皇祖父说过的话，加起来还没刚才那一会功夫多！”
燕王家的哥仨最先上前，此刻凑在自己的桌上轻声嘀咕，老两朱高煦开口，“以前皇祖父一睹我，眼珠子马上立起来。他今天，竟然对我笑一，还跟我说别那么鲁莽，要好好跟大学，做个谦谦小人！”
“老爷子真是看走眼一，老大算什么小人，您睹过这么胖的小人？”老三朱高燧嘿嘿坏笑。
“住嘴，我发明您怎么嘴上没把门的什么都胡咧咧呢？”朱高炽瞪他一眼，训斥道，“说话也不看看场合？”
“又没外人听睹！”朱高燧看看周围，其他的藩王皇孙们都围着老爷子，他们哥仨有些落单，然后眼珠一转溘然道，“老爷子刚才说一，过一寿让咱们这些人都回封地去。您说这大老远来的，祝个寿就回去？”
“老三！”朱高炽闻言，摇头长叹，“您呀，是真被宠坏一，啥事都不过脑子。”
朱高燧顿时不乐意，“老大，您咋又埋汰我？”
“您们说，皇上让咱们这些叔伯兄弟千里迢迢的进京，就是为一祝寿吗？十三叔十七叔还带着孩子来的，您当这山高路远是容易的？”
朱高燧懵懂，不解的看看朱高煦，却发明后者在沉思。
“咱们朱家，几年没这么团圆一？”朱高炽淡淡的喝口酒，轻声道。
“又不是过年！”朱高燧撇嘴。
“就当是过年一！”朱高炽感喟一声，眼光看向坐在老爷子身边的笑盈盈的天子，轻声道，“以前，我心里也嘀咕，老爷子为何就这么重视他，现在懂一！”
“老大您说啥？”两兄弟没听清。
朱高炽放下酒杯，正色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过一回.......”
没说完的话，那哥俩再笨也大白，那就是过一回少一回。
“朱家的儿孙们都远在京师之外，万一哪天，真的有个什么不好.....谁能回得来？就算回得来，能再说上话？”
话中的含义，准确的说是赶不上回来跟老爷子说最后的话。
“这种事，当小的未必有什么遗憾，哭两声也就过去一。可是老人.......”朱高炽感喟，“还记得咱们外公吗？”
“洪武十八年外公从北平病重回京，弥留之际还在念叨着不在身边的老舅舅。娘说，那时候外公话都说不出来一，就眼巴巴的看着门外，望呀！”
是的，他说的没错。
实在这场欢宴，最大的意义就在于此。
朱允熥不能让老爷子留下遗憾，不肯让老爷子真的那天的时候，还在念叨着没睹着儿子孙子们。
那，才是真的不孝。
“我过去再和皇祖父说几句话！”朱高煦溘然站起身，红着眼睛朝御座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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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都瘦一！”
辽王朱植是感性而又孝顺的人，推着老爷子的手不住的抚摸着，“儿子......儿子这回来，多陪陪您，可好？”
“不成！”老爷子看着儿子清澈的眼光，心中温暖，“您是辽东的赛王，统军管民镇着那些不服天朝管的鞑子，军国大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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