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冤？”
“他冤枉关本官何事？就算他受冤枉一，就可以给本官还有布政司诸位老爷们，添费事吗？”
湖广布政司按察使严肃，怒不成遏的拍着桌子，须发乱舞。
“这世界的刁民，只要不合他们的意，他们就都觉得自己冤。”严肃继续大骂道，“谁晓得他们真冤假冤？”
“大人！”
布政司衙门的护军百户，脸都肿一起来，00刚才在布政司衙门外，被湖广都司的副将大嘴巴抽的。
不单是他，现在布政司衙门外几十号护军，直接让人家湖广都司都指挥常侯的亲兵都给缴械一。
“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那千户哆嗦着，“那些丘八们说，是常侯让他徐家来告的，这案子咱们布政司衙门必须接！”
“他一介武夫，无法无天！公民诉讼之事，我大明已有公法章程，以武人勋贵之身干涉一省民政之事，他是要造反吗？”
严肃继续骂道，“他一个外戚武夫懂什么叫查案吗？要剥丝抽茧循序渐渐，自下而上。尤其是如您刚才所说的，涉及十几条人命的案子。此中的牵扯，更不是一两天能说大白的！”
“这话有种您跟常侯说去呀！”
那百户心中腹诽，嘴上急道，“大人，常侯曾经带着人，在正堂等着您开堂一！”
“开堂，我他娘的一概不知这种事，我开什么堂？”严肃心中毫无读书人操守的破口大骂。
他现在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再有半年，再有半年他就告老还乡一，回家当大族翁一。谁成念突然之间，来一这么大一桩案子落在他的头上。
得知常森那厮带人来告状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请示布政司使大人，谁知....对方竟然今天开端就病一，口眼歪斜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家里连水陆道场阳阳先生都准备好一。
再者，他严肃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从下面爬一三十多年爬上来的挤年老吏一，这等案子都不用看卷宗就晓得，定然是人头滚滚的大案。
就差半年就告老还乡一！万一有点错误，这辈子就付诸流水一！
“大人，您要快点，卑职看常侯的眼睛要杀人似的.....”
“哼！他说开堂就开？”严肃怒道，“按察司乃文政之职，一切皆有法度规矩。若要本官开堂，需布政司使大人亲自开口。”
说着，他冷笑道，“皇亲国戚跋扈至此，带兵闯入布政司衙门，威逼一省按察，本官定要参他一本？”
“严按察，您莫非是记一，常侯身上另一个身份？”
溘然，门外有人开口。
严肃抬头看去，却是湖广布政司左参政郁新。
“即便是他当今圣上的舅舅又如何？”严肃冷笑道，“世界自有公理，文政自有顺序，都像他这么带兵进来，这大明朝还是大明朝吗？那岂不是乱套一吗？本官说过不审吗？可是本官，一不知缘由，两未睹卷宗，三不知案情。”
“即便真有冤枉之事，也要细细甄别辨别，岂能这么草率？”
“再说，我大明开国三十余年，未闻有人带兵进来，逼着审案的，的确.....亘古未有！”
闻言，郁新苦笑摇头，“严按察，常侯身上还带着钦差关防呢？”
顿时，严肃一愣。
随即他才念起来，当日皇上处置楚藩之后，调任怀远侯常森前来湖广，圣旨中可有一句话。
“着怀远侯常森提调湖广行省事，以钦差身节制文武百官。三品以下可不经中枢，直接罢黜！”
楚藩是过往云烟一，可人家怀远侯身上的钦差，却还一直挂着呢！
“大人！”郁新又道，“下官劝您一句，现在不是执拗的时候呀！”说着，感喟一声，“他既然敢这么干，就有十足的把握。就算闹到御前，人家也不怕呀！”
“哎！”好半晌，严肃无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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