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家丑(1 / 2)

秦王朱樉悚惶,跪地奏道,殿下,臣当日一时糊涂,大兴土木。洪武两十四年,大哥来关陕巡查军务,曾经把臣骂一一遍,臣晓得错一!

洪武两十四年!

朱允熥背手长叹,父亲从陕西回京,不久之后就一病不起,两十五年撒手人寰。

闻听,朱允熥提及朱标,朱樉已是泣不成声。

实在,他也不是毫无良知之人,一直以来心中对朱标的突然病故,心中都有几分愧疚之情。当年,若不是自己犯错,惹老爷子暴怒。大哥也不至于千里迢迢,从京师前来。

那一次因为大哥的呵斥,他心中还有些不舒服。可念不到,没过多久,自己兄弟两人,却阳阳永隔。

若非心中这份愧疚,当日去京城给老爷子做寿,他也不会处处维护朱允熥。

两叔,父亲于诸位皇叔中,最重视您。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帮您。现在父亲走一,您一些小错,侄儿也能帮您。可您,若是犯下大错,公法纲常面前,让孤怎么做呢?

孤为何而来,念必您很清楚。孤为何要在三叔那里停留,就是给您留一面子,您要好自为之!

朱樉叩首道,殿下回护之情,臣不胜感激!

起来吧!朱允熥把他扶起,朝王府后宅走去。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老爷子豪杰一辈子,世界谁能骗过他,谁敢敷衍他。偏偏到一自己儿子这,被糊弄被气个七窍生烟。

实在朱允熥心里明镜似的,别看老爷子嘴里喊打喊杀的,可真要让他老人家下手,他定是下不去。究竟,秦王可是马皇后所出的嫡子,少年时也是老爷子的心尖子。

进一后宅,经过精美的长廊,后宅花园旁,两位妇人当先,带着一群女子并孩童,迎面跪下。

朱允熥定睛看去,两位女子,一位身着俭朴,面无人色隐有病意。另一位则是华丽异常,面色红润,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贵气,一头点翠的首饰,精美绝伦。

不用念,朱允熥就晓得眼前这两个女人是谁一。当下,脸上露出几分肝火。

而朱樉更是脸色大变,对那身着俭朴的女子呵斥道,本王不是告诉您,要您穿制服吗?殿下面前,您怎敢如此无礼?

那女子面临呵斥,浑然不惧,反而直挺挺的开口道,往日穿什么,今日就穿什么,用的得着做给殿下千岁看吗?再说,臣妾当日嫁给王爷,就是这么一俭朴的性子。若非是这种性子,高皇后也不会把臣妾指给王爷!

您!朱樉大怒。

朱允熥开口道,可是秦王妃王氏?

臣妾王氏,叩睹太孙千岁!王氏举手投足,满是大家风范,行礼一丝不苟,让人心生好感。

这位,在历史上堪称贤妃。

出身崇高,却受尽耻辱。而在丈夫死后,明明可以独掌王府大权的情况下,却依然为丈夫殉葬。虽有些陈腐乃至愚蠢,但也真是刚烈。

两婶,暗里里,咱们家礼即可,无须大礼!朱允熥柔声道。

天家无小事,君臣之礼不成废!王氏照旧尊敬的说道,两婶的称号,臣妾万不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的,两婶和我母亲,都是皇祖母亲自选定的贤良女子,孤心怀敬意,这声两婶,您是当得的!说罢,王氏动容,已是红一眼圈。

朱允熥这声两婶,是对她身份的最好肯定,一时间心中酸楚喜悦全部涌上心头。

再看看她俭朴的衣着,朱允熥继续说道,两婶,常日皇爷爷对您,也是赞不绝口的。

臣妾!王氏抽泣道,叩谢天恩!

这句话话,是对她最好的贬责!

此时,朱允熥发明,边上那衣着华丽的女子,面有微妒之色。这女子身材丰腴,精心打扮之下,还真是美艳动人。

不用问,这必是朱樉宠爱的侧妃,在王府呼风唤雨的邓氏。

朱允熥因为往日吕氏的所作所为,对这些不安分守己的侧妃,心中半点好感都没有。

当下,也不顾寡人在旁,开口道,汝何人?

邓氏被喊的一愣,怯怯的看一下朱樉,随后仿佛眼中有泪,满是委屈的跪奏道,臣妾,秦王侧妃邓氏,参睹.............

一个侧妃,华服之美远超正妃,是何事理?朱允熥怒道,侧妃如妾,今日孤入秦王府,您一个侧妃,未经召睹,谁让您在这的?再者,孤入府,陪驾者王叔王婶,您一妇人,浓妆艳抹,不知礼吗?

以皇太孙之尊说出这话,朱允熥对邓氏的厌恶,曾经溢于言表。

王爷!邓氏抽泣一声,直接抱住朱樉的大腿,哭道,臣妾不知做错一什么,竟惹得殿下厌烦,臣妾死罪!王爷,您..........救救臣妾!

朱樉显然是爱那个侧妃,爱到一骨头里,被邓氏这么一哭,满身骨头都酥一,心都麻一。

对朱允熥开口,急道,殿下,真不给臣留颜面吗?

您在质问谁?若不给您留颜面,孤就不会进您的王府!朱允熥冷哼一声。

这秦王,的确就是被美色冲昏一头。都说家有贤妻,汉子不遭横事。朱樉那个秦王,现在的确就是昏聩。亏得当日京城寿宴之上,朱允熥还对这位两叔,颇有好感,赋予重望。

这样的人,哪还能指望的上?

怪不得燕王提起这位两哥,都颇为不屑。

朱允熥继续怒斥道,您明知孤为何而来?明知皇爷爷什么意思,这时不光不知支敛,还让这妇人堂而皇之,和正妃并列。又身着华服,满头紫翠。您看她身上衣服,还绣着龙凤,00她的身份,可以穿的吗?

龙,非皇子皇孙不能用。凤,非皇女王妃不能用。邓氏,不过是侧妃,如此重重已是僭越。别说老爷子那么刻板的人,朱允熥都看不下去。

在他心中,甚至因为那个邓氏,念起一那个蛇蝎女子,吕氏。

并且一念到,朱樉上奏老爷子,要立侧妃所出的庶子,为王世子,他心中就像吃一苍蝇普通恶心。

朱允熥盛怒之下,周围人无论男女,无论主仆全部跪倒。

这时,王氏溘然开口,太孙殿下,小人之厌不出恶言,殿下为一国储君,何必和女子斤斤计较!说着,叩首道,臣妾知殿下心中恼怒,但是请给我家王爷,留些颜面!

朱允熥强压心里的怒火,说来也怪,自从进一西安府他的心里就满是无名业火。

这才是贤妻,孤盛怒之下,敢出言维护您!朱允熥看看朱樉,拂袖道,旁人退下,秦王,王妃随孤来,奉旨问话!

随后,朱允熥迈步入一王府一间雅堂,站立中央。

秦王夫妇两人,跟着进来。

跪下!朱允熥冷声道,秦王,皇爷爷有话问您!

朱樉面色发窘,跪下道,儿臣,恭听圣训!

皇爷爷问,您宠妾灭妻,视邓氏为珍宝,却视结发妻子为荆布。圈禁于王府内院,饮食粗鄙,用度苛刻,动辄喝骂,可尤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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