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军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一个子都没有！”
若沈建军碰到的是沈琰，沈琰高下地怼他一怼。
说完就端着一盆红烧肉走了。
沈建军扛着锄头站在原地，一脸不成置信。
“好小子！”
沈建军气得跳脚：“这王八犊子，连奶的话都不听了！老六的儿子都怎么回事！？没家教，没大没小！一点都不晓得孝顺，这要在以前都要吃花生米！”
他骂骂咧咧地往家走。
沈军快步回了家，儿子沈浩午时放学，正好睹爹回来，欢喜地推着他往家里走。
刚踏进屋里，就闻到阵阵肉香。
他停住了。
循着味道来到灶台旁，才发明是自己媳妇儿正在做饭。
锅里蒸的红薯，旁边放着一锅红烧肉。
沈军一瞅。
和自己抱着的这盆，一模一样。
“你回来了？”
吴娟没注意到沈琰手里抱着的东西。
她起身，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利落索性地道：“你回来得正好的，小琰送来的，我刚热了一下，赶紧趁热吃！”
沈军困惑。
“谁送来的？”
“小琰啊。”
吴娟走过去拿了碗筷出来，给沈军装了一碗红薯：“你是不晓得，这段时间，家家户户有半巨细子的都在摘菌菇卖给小琰，一斤两毛钱，能补贴不少家用呢！”
“等过几日我跟小琰说说，我去摘的话他支不支，不过，咱们村后山的菌菇都被摘得差不多了，也不晓得能摘几……”
吴娟叨叨的。
主要是沈琰放出了话，不支大人摘的菌菇。
沈浩还要上学，她不成能为了钱不让孩子上学而去摘菌菇。
沈军没说话，看了眼锅里热气腾腾的红烧肉。
他这个弟弟。
仿佛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
沈琰一路赶着驴车来到杏花村。
他身上还带着今天挣的五百多块钱。
底本计划将这些钱给沈军让他带过去。
但是，他念了念，到隔壁村支菌菇，肯定是支几结几。
不成能跟自己村子一样，今天支，明日结。
不知根知底的，谁愿意上山费功夫给你摘菌菇啊。
费了功夫，东西给你了，你不给钱，岂不是完蛋？
沈琰计划现场验支，现场结算。
他动身前，特意去村子里的代销点，换了足够多的零钱。
杏林村距离县城更远。
往返都要五六个小时。
很贫，电都没通。
背靠深山，应该菌菇更多。
沈琰赶着驴车过来的时候，差不多三点摆布。
家家户户都才吃完饭，出来干活。
沈琰可一点都不拘谨。
他赶着驴车来到土路旁，放眼望去，山脚下，大家都在插秧。
“支菌菇咯！”
沈琰大嗓门一喊。
“两毛钱一斤！菌菇拿来就能换钱，现金现结！”
这一嗓门喊的。
顺着广阔的洼地，层层回荡。
底本大家都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插秧呢。
听到这声喊话，纷纷支起身子朝声音发出的处所看去。
“他在喊啥？支菌菇？”
“没听清楚。”
“菌菇？”
一乡村汉子指了指边上放的一个篓子。
他早上才从山上摘下来的：“这玩意用水煮不好吃。”
沈琰接着喊。
“支菌菇，两毛钱一斤！现在支，一手交菌菇一手交钱！几都支！”
他站在驴车上，双手握成喇叭状，继续大喊着。
这下好了。
原来杏林村就被深山围绕着，此时声音更是一遍遍往返回荡着。
“支菌菇！”
“两毛一斤！”
“现支现结！”
好家伙!
刚刚还很嫌弃菌菇有腥味不好吃的庄稼汉一愣。
顿了片刻，第一反响反映就是摘了半个箩筐的菌菇。
起码五六斤呢。
他赶紧拍了拍自家儿子。
“两狗子，你去问问，支菌菇是真的假的？”
两狗子和大强他们差不多巨细。
十五六岁。
晒得黝黑。
两狗子被自家爹拍了一巴掌，疼得龇牙咧嘴的。
庄稼汉手重。
这一下，没差点把他拍到地里吃土。
“我去瞅瞅。”
两狗子在水沟里洗洗脚，穿上破了两個洞的解放鞋，提着箩筐朝劈面小路奔过去。
几分钟就跑到沈琰驴车旁。
沈琰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来干啥的？”
两狗子有些警惕地看着他，这人俊得不像村里人，也没村里人黝黑。
生怕他是拍花子。
“我买菌菇。”
他指着两狗子手里提着的箩筐，又指了指自己板车上的箩筐。
“呐，菌菇卖给我，两毛钱一斤。卖不卖？”
沈琰耐心道：“你手里的菌菇差不多有五斤多，能卖一块多钱呢！”
一块多！
对于半巨细子来说，一块钱曾经是天文数字了。
嘿！
也只有过年的时候，爹娘才会给个几分钱！
两狗子眼睛蹭蹭亮，盯着沈琰：“真的假的？你有钱吗？给我瞅瞅，不然我不卖给你。”
沈琰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毛票。
又从板车的箩筐里拿出一杆秤。
这是出门的时候专门找村长借的。
出来经商，别人可不管你手法准不准。
有个秤，才公平。
两狗也不好。
这可是他们杏花村。
他一个外村人，念跑能跑到哪里去？
两狗子把手里的箩筐递过去。
“五斤三两。”沈琰飞快地算给半大孩子听。
“五斤三两，一斤两毛钱，也就是一块零六分。”
沈琰看着他：“对舛讹？”
两狗子也上过一年学。
这会儿正掰着手指头算。
算了半天，才算清楚。
“对，钱数对的！”
当下。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会儿大家伙都朝这边看呢。
两狗子拿了钱，远远就冲着自家爹娘挥了挥。
“爹！娘！菌菇卖了一块钱多钱呢！”
好家伙！
有人连忙也动了起来，顺手撩起河边的水，洗洗手上的泥，好奇地朝着沈琰走了过去。
“支菌菇？几钱一斤？”
沈琰正四处张望不雅察着呢，听到有人问，转身过来对那人咧嘴一笑。
“是啊，两毛钱一斤，有几支几！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这人听了，顿时就起了心思。
看着拿着钱笑得睹牙不睹眼的两狗子。
他点点头：“行，山上许多，伱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山上摘！”
说完，就快步走了。
生怕慢了摘得就少了。
沈琰不急。
这事儿，就得耐得住性子，慢慢来。
接下来，就会愈来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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