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右手端着酒樽,双眸微有醉意,语气也多了几分深信:“诸葛乔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这样的年齿,不管他读了几的圣贤书,对尤物的榻间乐趣必然是陌生又好奇。”
“我若以美色蛊惑,让其食髓知味,诸葛乔自然就会对我心生好感。”
“关羽轻慢诸葛乔,而我却善待诸葛乔,诸葛乔又焉能辨别不出好歹人心啊?”
“哈哈。”
糜芳大笑两声将酒樽放下,右手轻扬,仿若在指点江山。
“待到时机成生,我再设个局,让诸葛乔晓得关羽的女儿是个何等粗鄙的女子。”
“诸葛乔睹关羽屡屡有轻慢之意,又睹关羽的女儿不懂礼数,岂会再有求亲的念法?”
“而我那寡居的女儿,颇知书礼,亦懂榻间乐趣,诸葛乔这等少年必定会欣喜迷醉。”
“军师念要联姻来巩固他在西川的职位,何必舍近求远去受那关羽的气啊!”
士仁抚掌大笑:“子方兄果然高睹!如此一来,子方兄就可以得到军师的撑持。”
“子方兄本就是主公的妻弟,又曾尽集家财的资助主公,再得到军师的撑持,今后谁敢小觑子方兄?”
“关羽,呵呵,他也只能仰望子方兄的鼻息。”
糜芳本就有醉意,被士仁这一阵吹捧,顿时飘得有些找不着边儿:“士将军这吉言,我就笑纳了。”
“待我当了荆州牧,必定不会亏待士将军的,这泼天的富贵,我与士将军同享!”
顿了顿,糜芳又道:“家兄尚在江陵城,我近来晦气便出面。还得士将军替我走一趟江陵城。”
士仁点头:“正好近日要押送一批新打造的军械去江陵城,我就将府中那几个尤物一并带上。”
两人相视大笑,举樽畅饮,仿佛这荆州已然尽在掌握。
而在江陵城内。
诸葛乔来江陵城的目的以及白日里的显露,也在悄然的传播。
暗藏的密探窃窃私语。
“速将消息送往陆口,诸葛乔求亲关羽女儿。”
“水寨有消息传出,诸葛乔不通射御却精通数术,疑似在查水寨实账。”
“南郡太守糜芳三日前离开江陵,去向不明。”
“......”
治中府邸。
身材矮小的潘翥(zhu),正将白日里诸葛乔在水寨的显露,详细的陈述。
而在主位的荆州治中潘濬,却是不由蹙紧了眉头。
“关羽治军颇为严谨,今日之事,不但没有下令禁止传播讨论,也未限制尔等军校外出?”
潘翥不假思索:“禀阿父,孩儿仔细不雅察过君侯的神态,君侯对诸葛乔求亲一事很不情愿。”
“孩儿猜测,射御数的稽核应该是安汉将军提出来的,君侯不念驳了安汉将军的面子,只能勉强答理。”
“诸葛乔虽然在数考上有惊人显露,但君侯仿佛更不待睹诸葛乔了,在跟诸葛乔单独聊了后,君侯就任命诸葛乔为廖主簿的副手。”
“更是对外宣称,君侯对糜太守的账务有疑惑,让诸葛乔背责查账。”
“孩儿以为,君侯这是故意念要拿诸葛乔的身份,来试探糜太守的反响反映。”
“若糜太守不肯意合营查账,就等于是在得罪军师;若糜太守合营查账,诸葛乔念在君侯面前显露出能力,必会用心竭力。”
“糜太守私底下做的事,我等都有耳闻,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些事就是糜太守做的。”
“而现在有了诸葛乔名正言顺的查账,糜太守念要掩饰就不那么容易了。”
“孩儿猜测,只要诸葛乔得到任何细微的证据,君侯都市趁机给糜太守定罪。”
“阿父不如,助诸葛乔落井下石?”
作为荆州治中潘濬的大儿子,潘翥同样在关羽的水寨中听候关羽的调令。
这是刘备军中的传统。
身居高位的,必须有子侄在军中效力。
用刘备的话来讲,在后方管内政的官吏若是不懂军务,就容易在埋怨军中的将校,与其费心辛苦的向后方的官吏解释,不如让他们的儿子去军中效力。
用这样的方法,不但可以让文武间的矛盾得到慌张,也能够给后方的文官子侄立军功的机遇。
同样,这也是对后方文官的一种约束。
若文官心怀异心犯了事,军中子侄也会受到惩罚。
虽然潘濬跟关羽有不少的私人恩怨,但都默然了让潘翥在水寨中出任军校的事实。
潘濬没有因为潘翥的推断就表现认可或赞扬,也未同意潘翥念要坑算糜芳的提议。
潘濬瞧不起关羽,同样也瞧不起糜芳。
潘濬对刘备的用人方法是颇有微词的。
荆州诸多才俊不用,却要让关羽来督军政诸事,让糜芳这个低贱的商人来当南郡太守。
而潘濬作为荆州名仕、大儒宋忠的门人,却只能当一個小小的治中从事。
仔细思考了此中的利弊,潘濬轻轻摇头:“翥儿,此事你不成掺和在中间。关羽要动糜芳,对我父子而言那是功德。”
“糜芳虽然只是个低贱的商人,但他究竟跟了主公两十余年,若我父子掺和此中,定会惹来主公的怨恨。”
“就让关羽和糜芳这两头豺犬互相厮斗,我父子只需作壁上不雅就足够了。”
潘翥睹潘濬不肯出手干涉,又问:“诸葛乔方面,孩儿是否必要接近示好?”
潘濬沉吟片刻,道:“姨兄跟军师关系极好,诸葛乔又是军师的嗣子,你前往接触,是情理之中,不会有人疑惑你接近诸葛乔的目的。”
“但你要记住,小人之交淡淡如水,不成接触太深;诸葛乔究竟是军师的嗣子,倘若白日里在军营的显露是伪装出来的,你反而会遭诸葛乔算计。”
“阿父的教诲,孩儿定当谨记。”潘翥皮相答理,内心却对潘濬的提醉欠妥回事。
在潘翥心中,诸葛乔只是诸葛瑾的朴钝子,而非诸葛恪那样的聪慧子,如今过继给了诸葛亮,也只是挂了诸葛亮的嗣子名头。
作为荆州名仕潘濬的长子,又岂会被十五岁的朴钝少年给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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