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路明非渐渐抿起了唇。
唇线陡峭锋锐,如一把无物不斩的刀。
生来有异,口不能言。
体有异香,所过之处,蛇重逃之不及。
刚刚降世不久,国家便是大败于周,不晓得几将士死于战场,国家的王也向大周天子俯首称臣。
于是便将全部的过错归于她的不祥。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路明非一点一点的听着。
眼前仿佛出现一个清凉的女孩。
她的眉眼染满了寥寂。
如果不是自己念方设法躲藏异于常人之处,搞不好,发生在次女身上的种种,也会在自己身上重演。
这样的念头不由自立的显露在路明非脑海。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吧。
他异常能与这位外王女感同身受。
真是奇异。
明明只是听得说书人的故事,怎的在他眼中,却好似与这女子生识了不知几年普通。
惊堂木再响。
好似炸雷般将路明非自神游中惊醉。
他往堂上一看。
便是睹得说书人将折扇一合,向着四面八方的客,团团一个做一。
当是时,铜板雨点似的从天而降,还有四方听客的阵阵喝采,这说书人满脸堆笑,一边作揖一边说着吉祥话,直到一锭银子落在面前,明晃晃的刺着他的眼。
说书人惊了下,他这只是寻常茶馆,又不是王侯之家,老公民常日里也用的都是铜板铜钱,哪里睹过什么银子。
话说回来,用得起银子的,又岂是普通公民。
说书人心里暗暗寻思,也不记向着银子掷来的偏向投去眼光,眼前便是一亮,不由赞一句,好一个风姿翩翩少年郎。
看那小郎君的眉眼,便晓得肯定不是寻常人家子弟,这是一双从未因生活而烦恼的眼,念养出这样一双眼,这位小郎君的父母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只也奇异,这位小郎君身上却是不睹贵人惯有的倨傲神色,那种仿佛是两个世界生长出来的疏离感,在他身上却是怎么也找不着。
睹说书人看向自己,小郎君便如是笑道。
“这故事,再说一段。”
“有劳了。”
说书人哪里敢受这话,他急速将银子双手奉上,赔着笑脸。
“是是是,说一段,说是段也成。”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听说外王女。
说来,是叫绘梨衣么?
路明非念。
真是奇异的名字。
当然说书人只是说书人,不成能他说什么,路明非就信什么,事后他也派人打探了消息,发明还确有其事,路明非觉得意外,之前的王侯公子那是情有可原,深墙内几龌龊事都有可能发生,至于这一回,外王女作为质子刚到这京城不久,说书人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困惑也很快得到解答,不出半日路明非便从个处听到这外王女的消息,就连他们威武侯府的下人,也在那暗暗说着外王女的话。
原来整个京城都已明了。
只是当路明非听到他人提及什么不祥什么灾害还有那一脸畏惧忌惮的神色,他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
这还是路明非头一回对侯府的下人发火。
几个丫鬟站在他面前战战兢兢。
小侯爷的眼光可真是吓人,竟是叫她们不由自立的念起了侯爷。
“下次,掌嘴。”
“是。”
半晌,路明非冷清下来,心里也觉得奇异,他念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个什么外王女,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吧。
为什么他会因为一个陌生女子发这么大的火?
对于小侯爷来说,这种感到苏俄可真是新奇。
说来,这姑娘是唤作绘梨衣吧。
路明非心念。
可真是古怪的姓名。
不过古怪归古怪,路明非越是念着绘梨衣,念着这一姓名,便越是有一种生悉感涌上心田。
绘梨衣……绘梨衣……
他皱起眉头。
我好似……是在哪听过的。
但是说不通啊。
路明非连刚出生时睁眼所睹的绘面都能记得,说书人全部的故事入得他耳便怎样都记却不了,滚瓜烂熟也是不在话下,却怎的连一个姑娘名姓,只是三字的名姓,也记了层在哪里听闻?
莫非……
一个念头蛮不讲理的闯进路明非脑海。
莫非是在宿世?
宿世的我曾听闻这一姓名,绘梨衣?
这样的念头刚一出现,便是被路明非一笑置之。
大约是我绘本故事听得多了吧。
路明非念。
竟然连宿世什么的都能念到。
真是可笑。
念归念,但对那位外王女的兴趣,却是深深扎根于了路明非心头。
以至于之后他好几次在外闲逛,逛着逛着便是到了外王府的附近,念着反正到都到了,要不拜访一番?
但每次都只是远远望上一眼,睹着一抹红裙留在眼里,也进了梦里。
是红衣的姑娘么?
路明非念。
愈来愈生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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