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兮不晓得赵修和有什么吩咐,只能站在一旁低着头。
赵修和端起茶杯问:“你的验尸手法如何?”
林惠兮手指微微捏紧,之后才慢慢放下:“卑职不敢自卑,但仍以为出卑职其右者,屈指可数。”
赵修和放下茶杯,抬头看着林惠兮问:“那你怕什么?”
林惠兮愣在当场,一双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赵修和。
赵修和却道:“我并非必然要带你下孟州,选你一则当然是因为你手法出寡,两来我也念晓得你为何总是在大理寺唯命是从,谨慎到不敢多说一句,纵然你是对的。”
林惠兮抿了抿唇,眼睛悄悄地红了。
赵修和看睹忍不住皱了皱眉,直接道:“本官不晓得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是本官举荐的人,你出去的一言一行同样会代表着我的颜面,若是日后再觉得谁得罪了你,你自当直言,你是吏员,同级之下,本事为尊。”
林惠兮的眼泪噼啪噼啪往下,止都止不住。
赵修和眼里闪过一点点难为情,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好生念一念,在本官面前尚且如此拘束,可惜了你的一手好本事。”
林惠兮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赵修和,突然跪下一拜:“惠兮多谢大人举荐之恩。”
赵修和叹了一口气,看着林惠兮就念起了家里的母亲小妹,还有那个,在楚秦阁不晓得在做些什么的女人。
她也在念他吗?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原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在最后她的神色中却突然添了些不确定。
林惠兮走出门就看到了靠在旁边的高启,她伸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念要从高启身边走过。
高启却突然叫住人问:“可是我刚才的话伤着你了?”
林惠兮站定,转身第一次直视高启的眼睛,摇头:“不怪大人,是小的心思不正。”
高启看着林惠兮的眼睛,红统统的,睫毛上面因为水渍被粘连在一起,可是以往怯懦小心的人却好像稍微把背挺直了一点。
高启抱着剑看着林惠兮问:“你用不着害怕因为说错一句话,他们就会把你赶出大理寺。”
林惠兮看着高启,动了动嘴唇,但是最后像是要把话吐下去,高启不大白,皱着眉头:“你看,你现在又害怕说错话了吧。”
林惠兮抿了抿唇,即使是十几年的谨小生活,也总该有些性格才是。
“卑职是懦弱,因为卑职和大人,和赵大人,和大理寺的大人甚至是那些老吏不一样,大人不晓得什么叫做人微言轻。”
说着说着,林惠兮觉得自己的眼眶又开端发热,刚才勉强忍住的眼泪又开端顺着眼睛朝下,可是林惠兮就是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唇也死死的咬住,拼命把眼泪支住,虽然效果甚微。
“卑职是女子,能做上仵作曾经是平生最大的俭望,若是回头,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我在哪里都小心翼翼,不是因为我念要巴着谁往上爬,我是害怕有人看我不顺心一句话就让卑职失去了最好的机遇,我不敢多说一句,不敢冒尖,不敢和别人对视,甚至赵大人走了之后我都不敢留在大理寺,这些都不过是为了抱住这个仵作的位子。”
“我曾无数次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而怨恨,也曾无数次俭望于自己的双手只要够快够稳,脑袋够聪明就能够和父亲一样,平平稳稳的当一个仵作,那些人哪个有我的本事,可是我每一次都在退避三舍。”
“这样心惊胆战又孤注一掷的生活大人怎么会懂?”
高启靠着背后的房屋看着林惠兮,眼睛里好似藏了许多表情:“我为什么不会懂。”
林惠兮被问的一愣,看着高启好像有些奇异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显而易睹的事情吗?
但是或许说出来真的会好一点,至少她的表情平复了许多。
赵大人于她恩重如山,所以赵大人再说的时候她惊讶的是赵大人竟然会将她这般的微末小事放在心上,但是高峻人说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自己却如此冲动。
她高扬头颅,也高扬着声音:“大人,并不是卑职不念直言不讳,是因为卑职没有直言不讳的本钱。”
高启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垂头沮丧的人道:“你曾经有了,你当他为什么要带着你来孟州,我念他大概也是看出你的问题了。”
林惠兮抬头,眼睛眨了眨,有些迟疑道:“赵大人吗?”
高启看起来像是失去了谈兴,嗯了一声起身从她身边离开。
林惠兮的眼光落在高启的背影之上,突然觉得这位忠训郎的身上或许也有些其余故事,总觉得他身上的劲和赵大人很像,但是比起赵大人的芝兰玉树,好像又有些割裂与痛苦。
林惠兮抿了抿嘴唇扬起声音问:“明日我们何时动身?”
高启的脚步顿住,并没有回头,林惠兮以为这人不会回答了,或许真是因为刚才自己说话太狠的缘故,她又有些担心和纠结。
却在高启拐弯之时听到了声音:“午食之后。”
林惠兮一愣,看了眼今天自己因为一直提着箱子而被勒红发紫的手掌,没说什么。
第两天等到林惠兮起来用早食的时候,就发明赵修和洽像走了,她迟疑问:“赵大人这么早。”
高启看了林惠兮一眼:“好像晚上要去干什么事吧,赶紧吃饭吧。”
赵修和确实是一早就来到了叶生的府邸,比叶生预念的早得多。
赵修和一走进院子就感到十分清幽,一点也不像孟州的六月,倒像是三四月,四周的竹从草叶都长得十分繁茂,一大早上竟然感到有种阳沉古怪的氛围。
赵修和心念莫说旁人都道叶生阳郁,念来和他的喜好脱不了相干。
当赵修和走进叶生府邸的时候,宋安时也再一次来了牢房。
安如看着宋安时却没有上一次的冲动,甚至眼睛里还掺杂了许多警觉。
宋安时一步一步走到牢房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安如警惕又捎带着怨恨的眼神,歪头笑了笑:“你是在怪我不应套你的话吗?”
安如小心肠往后退了退,明明晓得这个女人进不来,但是不晓得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这模样,她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到。
宋安时笑了笑问:“你现在还不开口,是真要把这个哑巴做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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