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风太大，师兄没听清你说什么。”
宋安时站在门口，抱着手仰着头看着衣衫不整的尹知渡，后面是把头低得深深的林惠兮。
“我可不是在说笑，师兄，我们翻进将军府吧。”
尹知渡一边整理刚才练刀而解开的衣服，一边道：“没念到这时候，师妹还有这般好意趣。”
宋安时定定看着尹知渡，溘然呲开牙一笑：“彼此彼此啦，你在南边好大的阵仗，念着反正也瞒不住他索性不瞒了？”
尹知渡系着衣带的手一顿：“师妹的本事愈来愈厉害了。”
宋安时笑：“那你不应利落索性？我们俩头上可是一把刀。”
定定看了半天，尹知渡突然问：“你有心管别人闲事，自己的性命却不管不顾？”
宋安时身形也顿了一下，林惠兮听不大白他们到底再说什么，可是她敏锐地察觉到舛讹。
并且，她很少看到这么冷肃正经的宋安时。
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一般。
“沈家都查不到，我怎么会查得到？左不过就是时机有变，地点有变，因果又不会有什么变化咯。”
说完两个人突然又一下子沉默下来。
一会两道声音响起。
“因果为什么会变？”
“因果变了。”
两人一对眼，眉眼间的繁重愈发较着，林惠兮的眉头也皱得更紧。明明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却猛然开端风起云涌，林惠兮甚至觉得不是自己屏住了呼吸，而是天在慢慢往下压，挤走了她胸腔里全部空气，好在这种感到一瞬即逝。
因为宋安时下一刻就笑了：“别扯没用的，赶时间呢，人都快被凌迟了。”
尹知渡眼光发沉：“如果是因果……”
宋安时直接打断：“你也查不出来，算人不算己，他自己也算不准。”
“都到此时，怯战可不是明智之举。”
尹知渡被打断也只是轻飘看了宋安时一眼：“申时派人送你们进去。”
说完转身进门，手肘却突然被宋安时推住。
“申什么时，就现在不用找人，就你那刀练来练去有甚意思？出去走走。”
尹知渡抬起胳膊：“师兄实在是没有当贼的癖好。”
说着就要挣脱，谁晓得宋安时眼睛一闪就泛起泪花。
似是自嘲普通紧开手，落寞地低下头，转头看着林惠兮：“罢了，我本就是孤身一人，以为好不容易有几个旧相识，终究是我自不量力了。”
“我们走吧。”
说着就要转身，甚至用手指娇柔地抹了下溢出的晶莹泪珠，风韵十足。
林惠兮看了两人一眼，跟在宋安时的死后亦步亦趋，尹知渡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领，看着宋安时的背影心内叹气。
最后慢慢跟上去：“走吧。”
……
“就这，里面外面巡逻的都不会来。”
尹知渡看一眼宋安时，直接转身站上墙头，墙内是一片荒草地，现下长至腰间的草干枯又繁茂，隔了好远才有一道圆形拱门。
尹知渡站在墙头，甚至还能看到远处低头洒扫的小丫鬟和波光闪烁的湖面。
宋安时手抱在胸前，朝着林惠兮扬了扬下巴，尹知渡在墙头蹲下将手伸出来，林惠兮看了宋安时一眼上前，先把箱子递给尹知渡，尹知渡接过换了只手，推住林惠兮递上来的胳膊，一个用力林惠兮曾经趴在墙头。
她一边保持平衡，一边缓慢调度，趁着尹知渡跳下墙头放箱子的时机，曾经从趴到坐，等着尹知渡准备上来接她的时候，林惠兮自己瞅着脚下，慢慢梭跳下去，落地的一瞬间较着较着有些摔伤，但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尹知渡看了她一眼，把箱子递给她，随后一个眨眼人曾经站在了墙外。
还没等宋安时开口，他曾经伸手揽着宋安时的肩头一个起跳在墙头一点，转身曾经落在围墙内。
“我也念爬一下。”
尹知渡紧开手，“浪费时辰。”说完转过头仔细打量宋安时：“你也没有那个身手。”
“呵，滚。”
宋安时带着两人大公至正，步履堂皇地朝着后院走过去。
林惠兮快步跟在后面，尹知渡大高个跟着竟有些闲庭溜达。
边走还能一边打量：“当贼到当得好，路生的和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宋安时朝着一边行礼的下人摆摆手，一边回：“上次来瞄过几眼。”
林惠兮问：“是上次和大人一起来？”
尹知渡几乎一瞬间就能捕获到宋安时底本安静无波的眼神慢慢柔和。
“对啊，哎！也不晓得你家大人现在在忙什么？”
心里有一股气流在胸腔里乱窜，尹知渡开口的声音却依然淡漠低沉：“忙到让你帮他跑这跑那，还要做贼？”
宋安时：“啧，说什么呢，我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花人家的钱还得使唤人家下人，再说我是瞧着这里面有热闹看才来的，他害怕我在家闷得慌呢。”
尹知渡出口就后悔了，现在听着宋安时的话也不开口。
不过越往后院走，生悉内宅的下人越多，他们不像偏远宅院的下人，对于府里来人一概不知，宋安时三人的架子又足够，能唬得住。
才进内院，他们就被一行丫鬟拦住。
为首的丫鬟很是知礼，先向几人行礼后道：“贵客看来迷路了？此处已是内院，奴婢敢问贵客要去何处？”
宋安时摇头：“没走错，找你们两夫人？”
小丫鬟一皱眉，突然向后一个手势，变连忙有丫鬟大喊：“来人。”
小丫鬟也一脸警觉看向三人：“我们两夫人曾经回绝睹客多日，府中大人均不在，未听闻夫人有宴客之举，尔等从后院而来，到底是谁？敢来将军府放肆！”
宋安时仔细看了眼小丫鬟，笑了：“是了，那日好像你不在场，别慌张，你们医生人认识我，至于两夫人嘛，应该也认识。”
说完她一抬眼：“指路就不必了，我自己去找找她。”
说着，小丫鬟死后的两人上前嘀嘀咕咕一阵，那丫鬟先是打量了几人一眼，最后还是勉强行礼致歉后才道：“即是国师大人高徒，自是贵客，奴婢这就去请医生人，巨匠这边请。”
尹知渡一看，上前道：“我的事做完了，先走了。”
宋安时不太在意挥挥手。
林惠兮朝尹知渡行了一礼，尹知渡直接疏忽，林惠兮看着尹知渡背影，竟不觉得这好像有什么问题，似是他就该这么做。
一念起刚才翻墙时，尹知渡给人的压榨感，林惠兮的眼睛便一沉。
但她还没来得及念，宋安时曾经跟着人睹到了医生人。
宋安时失礼，但医生人没劈面提及，两人应酬客套一番，医生人先是说两夫人有恙在身，不宜睹客。
但是宋安时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僵持一两，医生人许是不念气氛太慌张，还是去叫下人请两夫人出来。
宋安时回绝，直言有些话念单独问问两夫人，医生人最后无奈使人领路。
等宋安时一走，医生人才慢慢放下茶碗，看着丫鬟道：“今日做得很好，你去叫人看看宋巨匠来的偏向，问问管家是怎么管家的。”
医生人话一出，堂内寡人深深低头不敢言语。
小丫鬟领命出去后，医生人叫来侍奉的嬷嬷：“你去问问两夫人房里的人，近来两夫人可有什么舛讹。”
“是，夫人，是否必要人去听一听？”
陈夫人眼睛一眯：“不必了，我看这国师的弟子恐怕不但是容貌上佳，行事更是捉摸不透，还是不要多此一举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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