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时点头嗯了一声，“钱氏有什么好要挟的，她一个人就是念认罪，大理寺和康国公家也不肯意啊，更何况她要是一心求死，人死为大，我们再去做这件事恐怕会被将军府碾死，没什么用的。”
“她也不会说是她和梁三合谋，这不就摆明了在说他们之间有私吗？那我的要挟毫无意义。”
“至于说让她指认梁三，那更是不成能了，我念梁三应该也没什么直接证据在钱氏手里。”
“她的每一条路都是死路。”
林惠兮问：“所以我们去找钱氏是为了惊动将军府，可这样说来我们直接告诉陈医生人就好了，何必费这么大劲？”
宋安时：“人啊。”
“我们直接上门告诉陈医生人或者老陈将军，你们弟妹或者儿媳和外男有染，并且因为被人发明，所以杀了人又嫁祸给别人；我们现在晓得这件事了，所以你赶紧把凶手给我交出来？你觉得他们是会答理我们的要求，还是会直接解决发明事情的人？”
“到时候你我、玄都不雅、钱氏都只会相继失落。”
林惠兮还是不大白：“那今日我们不也是在引着医生人去发明？”
“是啊，就是在引她发明。”
如若不是故意念让陈医生人去查这件事，宋安时又怎会提醉那句多余的话，谁死与她何干。
赵修和经常担心宋安时的偏激，也并不算毫无来由。
“人在没有绝望的时候总会等待一线转机。没有直接上前要挟，他们会觉得我们是不念开罪将军府，就会认为此事还有得谈。”
“我们的目的又很较着，证据或者结果此事，你觉得对于将军府来说是丑闻满天飞好？还是花大气力除掉全部知情人好？亦或者直接趁着梁三不在京城的时间定下结果得好？”
林惠兮明悟：“所以您是给了将军府三种选择，而不是两夫人。”
宋安时漫不经心：“你家高启都快要被剁了，靠一个人有什么用？”
说完，她像是终于从刚才无聊的解释中起了几分心思：“你都这么为他忙上忙下了？什么情况啊，小林大人~”
林惠兮垂下眼皮，耳朵轮廓迅速变红，宋安时以为林惠兮不会回答时，她抬起头看了眼宋安时：“姑娘也有这种体会的。”
宋安时挑眉：“嗯哼？”
林惠兮脸上脖颈的红色都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是眼中的温柔喧闹和丝丝缕缕关于早年的回忆：“我们一直都在别人的口舌或手掌支配之下，几乎从未被坚定守护过，所以奇尔得了那么几次就很珍贵。”
说完林惠兮看了宋安时一眼：“只是没念到姑娘会为了我们这么费心劳力。”
“是因为赵大人吗？”
宋安时先是点点头，张嘴念说什么，可是两人都被冲过来的衙役吸引了视线，一时之间到不再念这些分心的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都齐齐闭嘴朝着县衙快步走去。
……
苏海捂着口鼻，看向一旁正蹲下身推开白布的赵修和，扇了扇鼻子前面的那些怪味才问：“被火烧死的？”
赵修和扒开死者口鼻看了看摇头：“有些是，不过这个口鼻无灰，不像是。”
苏海沉默，赵修和也没有说话，县衙门前被衙役围出一大片空地，四处都是哭声，两人现在有什么话可说，什么也不能说。
在京城杀人放火，光是念一念背后之人的胆量，都让人头皮发麻。
苏海一念，眼光阳沉地在赵修和身上一扫，蹲下两人耳语：“你该不会是晓得些什么，才推我下水吧？”
赵修和放下白布盖住死人的脸，轻飘飘看了苏海一眼，拿出手绢擦了擦手：“国舅爷家都不晓得的事情，是我一个七品小官该晓得的吗？”
苏海盯着赵修和，蓦地突然笑了一声：“你变了，之前嘴可没这么毒。”
赵修和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肃静严厉知礼，天赋上更是颖悟绝伦，国子监的博士学官没有不喜欢他的，但苏海就是觉得这个人很装，明明谁都看不上却都温言细语，明明谁都不放在心上却满口仁义礼德。出格的事不做，无聊的话不说。
他从小被人夸聪明，却样样比不过赵修和。
赵修和听到这句话不晓得念到了什么，竟然眉眼温和了一下，瞥了苏海一眼眼光却定住。
苏海顺着赵修和的眼光看过去，只睹两名女子站在人群包围之外踮着脚尖探头探脑，此中一个还眼生的很，比别人矮半个头所以只能去扒推别人自己往前挤。可不就是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个女骗子。
苏海看着赵修和嘴角的弧度，无语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先前别人拿他和赵修和比还说他比不过的人真是有弊端，这等儿女情长的人也配和他比？
念罢招来衙役道：“县衙重地，围这么多人干什么？全部轰走。”
衙役有些为难，他们这么多人也只是勉强围出一个包围圈，可怎么将人全部都赶走哦，但上官谁又能谢绝得了？
赵修和伸手将宋安时推出来，刚才被挤的正要骂的大婶一下噤了声，笑意吟吟地给宋安时让位置：“原来是县令夫人啊，长得跟个仙女似的。”
宋安时：……仙女似的也没睹你刚才要让啊？
宋安时偷偷瞪了一眼，赵修和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住，问：“怎么过来了？”
宋安时眨眨眼：“我们刚从将军府出来。”
赵修和看了一眼挤出来的林惠兮，朝她点点头，林蕙兮看着县衙门口的停放的几十具焦尸，像赵修和行礼后便快步走上前打开箱子，穿上围裙，带上帽子口罩袖套，准备验尸。
万年县衙役基本都认识林家父女一时无人拦阻，倒是苏海正念呵斥看睹林惠兮一顺溜的动作也未制止。
衙役吵吵闹闹最后威逼恐吓终于将人都赶得差不多，宋安时也把将军府的情况大致讲给了赵修和。
赵修和听完之后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进的将军府？”
宋安时眼睛睁大：“就那么进去的啊，还是管家亲自送我出来的。”
赵修和伸手在宋安时脑门上一点，低声道：“太放肆了。”
宋安时笑嘻嘻，一点也不觉得：“你少来，我看你可没多守礼。”
外人看表象，现实就是赵修和确实没有多守礼，如果守礼也不会闹得现在世子的位置不明不白，也不会推着宋安时就住在了外面，他对于宋安时一部门守礼是因为珍重，大多不守礼是因为爱则生妄。
“怎么样，我出手是不是很快？”
“很厉害。”
赵修和不吝啬给自己的心上人任何形式的夸赞，虽然若是如她这般断案，那人间律法绝不成能成为治国良药。
可是异常时期的猛药未必没有好疗效，此时的形式曾经容不下这些了。他有多重视真相就有多重视大周最后的走向。
他不得不大白，现在的大周不是那一个两个的真相能挽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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