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人身影装扮可谓是五花八门,有的是脚夫打扮,有个手拿算盘,是个做买卖的模样,更有个肩头蹲着头小猴儿,似是耍猴儿戏的。
只不过林平之的眼光却是紧紧落在此中两人身影,只因这两人正是当初出现在福州城外的买酒丑女与那那自称姓萨、假装少女祖父的老者。
听到其两人眼下以师兄妹相称,却乔装祖孙,显然到福州城来是别有所图谋!
林平之盯着踏入门来的青衣少女,神色却又是一变。
只因他眼前的青衣少女,正是当初酒馆中容貌丑陋,满脸痘瘢,肤色黝黑的乡下少女。
睹到这一幕,林平之更是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当下不由紧咬牙关道:“是你!”
而他此话一出,自然便引起了青衣少女的注意,待她眼光落在了恢复了原来容貌的林平之身上时,神色不由大变。
“是你!”
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却也是掺杂了一丝惊讶。
一旁被称为两师兄的老者神色也是一变,只有跟在他们两人死后其他人一脸茫然,显然并不清楚两人在福州城外的经历。
“不错,是我!”
林平之看着眼前的酒女,以及她背后一干师兄弟,再联念起她出手救自己一命的凌厉手腕,又如何猜不出她是大派弟子的身份呢!
因此不由念起来自己在福州城外酒馆的蚍蜉撼树,一时之间,心中悲呛之意大增,立即便大笑起来。
“林公子,我……”
睹到溘然大笑起来的林平之,一旁的岳灵珊心中却不免有些愧疚,有心念要说些什么的她,可话刚到了嘴边却不知说些什么。
“姑娘不必解释,当初在福州城外酒馆是我林平之蚍蜉撼树!”
睹到岳灵珊眼露愧疚,林平之语气却是瞬间变得冰冷。
短短数月间功夫,他经历了家破人亡,父母被青城派掳走,祖上传来的家业也被恶贼尽数毁于一旦,福威镖局的镖师趟子手更是死伤无数。
经历此中种种,林平之早已体验到了所谓江湖的冷淡无情,从一个底本的纨绔子弟,进而有所蜕变成长。
须知他意外刺死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儿子后,这假扮成爷孙的师兄妹两人便连夜离去,事后他曾与爹爹亲至现场,爹爹便断定道:“这卖酒的老头和那姑娘,定是冲着咱们而来,只不知跟那两个四川汉子是不是一路。”
如今念起此事,林平之心中也大白,纵然自己未亲手杀死余人彦,青城派也决然不会放过他们林家。
而这扮做买酒老头与少女的师兄妹两人,虽然没有对他林家下手,可也在暗中试图打探他们林家的消息,较着是一丘之貉。
大白两家都可能觊觎他们林家辟邪剑谱的他,心中不由恨极了这些所谓名门大派。
“他们两人曾假扮父女躲在福州城外密查我林家消息,还请公子为我林家做主!”
念及此前种种,林平之溘然扑通一声跪倒,向慕容复行起了大礼道。
睹到溘然跪倒在自己眼前的林平之,慕容复眸中奇光一闪,显然也是有些意外林平之的蜕变,不过他神色照旧如常,只是淡淡开口道:“费事你了,风四哥!”
“属下领命!”
风波恶闻声,立即便身形一动。
“师妹,小……”
为人最为老成的劳德诺闻声,早已察觉出舛讹,立即便开口提醉道。
然而还未等他话落,岳灵珊眼前便多出一個瘦小男子,她心惊之下立即便连忙拔剑,然而手中佩剑刚拔出了一半,整个人身子便顿感一僵就动弹不得了。
“小师妹!”
睹到岳灵珊遇险,茶馆内的一寡华山派弟子无不齐声惊呼,同时齐刷刷拔剑攻来。
华山派名列世界八大派之一,剑法一途自然有其可取之处,一时间只睹寒光四射,五六把长剑至朝那风波恶同时刺去,几乎涵盖他周身各大关键。
常人睹此必定要要暂避锋芒,可风波恶睹此却是哈哈一笑,大笑道:“来得好!”
同时反其道而行之,整个人不退反进,当下直接跃进剑从之中,眼睹他将要遭乱剑分尸之际,却睹他照旧不慌不忙伸掌插入剑丛之中,东抓西接,便将五六柄长剑尽数夺走,以左臂围抱在胸前,哈哈一声长笑,又将手中长剑尽数丢弃。
而此时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等人脸色不由大变,本念向后疾退,可惜都只觉身形一僵,底子动弹不得。
原来早在风波恶夺走他们手中兵刃之际时,右手便以及其高明的手法点中了他们等人的穴道。
蓦地里白光闪动,只睹劳德诺一剑当胸刺来,原来他眼睹转瞬之间诸位师弟便遭人所生擒,当下只得硬着头皮刺出一剑。
不过他这一剑不求伤敌,只求退敌。
只是风波恶又是何等眼力,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计划,当下只是大笑一声,便大袖一挥竟隔空抓住了劳德诺疾刺而来的一剑。
只听喀喇一声响,劳德诺手中佩剑立即便断成两半,同时整个人闷哼一声,立即连退出七八步,脸色胀红,身形更是摇摇欲坠。
“无趣,无趣至极!”
又是一招制敌,风波恶却是略有失望的摇摇头。
“在下华山弟子劳德诺,不知尊驾如何称号?”
直至数息事后,劳德诺这才勉强稳住翻滚内息,心知不敌的他忙报出华山派的名号。
“华山派?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然而风波恶闻声却是眉头微皱道。
“阁下……”
听到此处,包括劳德诺在内的华山派寡人无不齐齐变色。
须知如今五岳剑派之名可谓是响彻世界,就连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两派也会主动卖华山派一个面子,而今日这个瘦小汉子言语之间却底子不将华山派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端坐在原位的慕容复却是轻轻皱眉。
溘然下一刻,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嗓门推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
寡人闻声忙回头看去,只睹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干枯,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手持一把胡琴,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阁下看不起五岳剑派……”
随着胡琴之声渐低,那老者盯着风波恶说道。
“莫大先生?”
华山派年纪最长的劳德诺睹此,也不由眼露喜色,显然他已认出了这瘦长老者的身份。
“你要为他们出头?”
听出了一旁劳德诺语气中的惊喜,好似来了一位了不得高手,风波恶立即便眼露喜色道。
“不敢!”
莫大先生手持胡琴向前走近数步,溘然冷声道。
而这“不敢”两字刚出口,寒光陡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直指风波恶胸口而来。
这一下出招快极,抑且如梦如幻,正是莫大先生的拿手绝学“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风波恶睹状眼中奇光一闪,身形瘦小的他忽得向后一窜,可莫大先生这一剑确实快若闪电,只听嗤的一声,衣襟刺啦一声便多出一个口子,衣衫下肌肤更是多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不过最后还是被风波恶乖巧避开,但莫大先生这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直扑风波恶周身关键而去。
“公子……”
睹到风波恶被人抢了先机,一旁的阿碧与阿朱两人不由眼露担忧道。
“你们不必担心!”
慕容复闻言,却是含笑微微摇头。
果然下一刻只睹风波恶从容在莫大先生手中薄剑轻紧腾挪闪避,而莫大先生眼睹久攻不下,身子突然间往斜里向下一窜,同时手中那柄薄剑直朝上刺出。
他这一招深得衡山派绝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的精髓,讲究的正是出其不意,因此风波恶一时间也未有所预料。
须知这门剑法衡山派一位高手所创武功,为衡山派三大绝技之一。这位高手以走江湖变戏法为生,竟将变戏法的伎俩渗入武功,变化古怪。
而劳德诺、岳灵珊等人眼睹莫大先生剑招变幻,犹如鬼魅,无小心惊神眩,同时心中不免多出一丝有望获救的惊喜。
至于林平之看着这一幕,不禁口瞪口呆,如今的他这才大白早前他们父子可谓是坐井不雅天,竟不知世界有如此高明武功!
“来得好!”
然而风波恶睹此怪招,反而大声叫好,他这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应变经验之丰,当世不作第两人念,险境之中溘然张开口来,隔空竟咬住莫大先生刺来那柄薄剑。
只听喀喇一声,那柄薄剑直接断成数截。
莫大先生睹此怪招,当下也不由为之一怔,可好在他究竟成名多年,当下左手忙运劲拍出。
而风波恶睹状,自然不会退缩,立即也是一掌推出,两人肉掌相触,只听一声巨响,风波恶身形剧烈一晃退出半步。
至于莫大先生却是脸色潮红,身形枯瘦的他直接被迫退出五六步,同时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过瘾!”
睹到分出高下,风波恶立即便哈哈大笑一声。
“莫大先生,仅凭你一人还救不走这些华山派弟子,还是请回吧!”
慕容复眼光落在嘴角含血的莫大身上,便开口劝道。
莫大先生闻言,则是抬头瞧了他许久,也不开口说话,溘然间便睹他手持胡琴转身走出茶馆。
围不雅寡人目视他离去茶馆,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眼睹莫大先生被来人逼退,穴道被点的岳灵珊等人无不心中焦急,而受了内伤的劳德诺则是苦笑一声,不再做无谓抵抗。
眼下他已看出了来人武功之高,甚至远在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之上,他还做抵抗的话,只能说是自讨苦吃。
“这人武功倒还不错,可这琴声却是一味凄苦,令人心中不爽利!”
风波恶听得雨幕中传来的幽幽胡琴之声,不禁微微摇头道。
听得风波恶的评价,阿碧与阿朱两女同时点头道:“风四哥说的极是!”
“四哥,我们走吧!”
目送莫大先生离去后,慕容复溘然起身道。
而风波恶听到这里,眼光却是落在一旁华山派弟子身上道:“那公子这些人呢?”
“将这两人一同带走即可!”
慕容复眼光则落在劳德诺与岳灵珊身上停了片刻后,这才开口吩咐道。
随着慕容复一行人远去,这茶馆之内便留下以梁发等人为首的华山派一寡弟子,他们等人被人点了穴道,只能眼看着对方带走了两师兄与小师妹。
而茶馆内的寡人睹状,也不敢胆大妄为,只得大眼瞪起了小眼。
直至过了许久,只听得街上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来,落足轻盈,显是武林中人。寡人转头向街外望去,只睹急雨之中有十余人迅速过来。
这些人身上都披了油布雨衣,奔近之时,看清楚原来是一群尼姑。
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而待她走进茶馆后,底本前来兴师问罪的她睹状却不由轻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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