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大司马正文卷第455章坚城筑围洪水爆发，携天地之威而来，不但淹没七军营寨，甚至将樊城也泡在汉水中。 自昨日起，朱治就带着城内军士搬运土袋、沙包，填塞险要之处，以免粮草、军械重地被汉水所淹。 纵年龄已大，但朱治仍是振奋精神，指挥摆布尽可能控制涌入城中的洪水，一直忙到当晚雨势稍歇。 期间，朱治累了则就与军士在高处将就下，遇到洪水险情则就与军士忙碌干活。 黄昏雨水渐小，朱治则又起身检查城中水情。 卷起库管，朱治双腿在大水中漫走，今城中水位已至大腿根，积水难以排出，且洪水正从城门裂缝中灌入城里，不知何时会退水。 “库中柴火多有被水所淋湿，今可拆卸城中房屋为柴。然后将淋湿柴火放到城上曝晒，以备今后之用。”朱治说道。 “诺！” 朱治随孙氏三代，又为曹操效力多年，是谓交战经验丰富，且大起大落数次，心志之坚韧远超曹仁。 曹仁昨日面临洪水围城，于禁七军难逃洪水所淹，其精神状况多有崩溃。昨日曹仁勉强支配好城中布置，便城中事务遂交由襄阳太守朱治掌管。 朱治任襄阳太守多年，其虽头发斑白，身体削瘦，但常年的恩行威治，早已让城中军民之精神依仗之所在。今下若是朱治垮了，除非曹仁站出来，激励寡人，樊城注定是守不住。 “府君，昨夜有溺死者！” 侍从指着不远处因泡在汉水中而发肿的尸身，说道。 朱治神情严肃，指着两名年青军士，说道：“将此具尸身扔到城外，不准留于城中。” 说着，朱治告诫摆布，说道：“尸身泡于水中，脸白而肿大，是为有邪气入体，久留城中必生大疫。今下诸君集开，搜寻城中人兽之尸，凡有因水而亡者，弃于城外。” “诺！” 寡人应声间，有位曹吏慌张问道：“府君，今汉水淹城，外有贼军，可久守乎？” 朱治抬头环顾寡人，仿佛感受到寡人的苍茫。 朱治用那高亢而热切的语气，鼓舞寡人，说道：“关羽乘水势而进，待深秋水浅之时，难以久持必然退军。汉水虽淹城郭，但早晚当退。今城中粮可支半载，兵有数千之用，守城器械寡多，安能不成守乎？” “且陛下在洛阳，兵有百万之多，将有千员。今曹车骑是为陛下宗亲，陛下必会兴师南救，解我樊城之围，彼时我与诸位可共得富贵也！” 这番话出，寡人多有振奋精神，纷纷领命而动。 恰逢此时，关羽遣使者驾舟而来，于城外高声劝降樊城守军。朱治得闻消息，将城中事务交予寡人，遂急忙上楼。 斗船上，费祎被汉军水卒所簇拥，喊道：“于禁、董衡、浩周等巨细将士已被关君侯所俘，七军三万人马付之一炬。今下樊城内有洪水淹城之危，外有大军重围之险，城郭早晚必破，何不早降我大汉。” 说话间，舟舸上的汉卒挥舞着各字样的魏军将领旌旗，如有‘于’‘阎’‘浩’‘董’‘成’‘秦’等七旗，城楼上的魏卒指着舟舸上的旌旗，多有议论。 睹昨日不肯面临之事果然发生，于禁、阎行所将七军马到胜利。曹仁的脸色顿时煞白，手脚冰凉，满身几近僵硬了。 七军精锐被关羽所俘，今下樊城身处滔滔洪水中，又被敌寇大军所包围，念及城中仅数千名士卒，曹仁心间已多有发急。 自己投降是绝对不能投降，若被陛下晓得自己投降，怕是会气死过去，自己的脸面也会被丢光。今下唯一可行的举措，便是舍弃樊城，乘小舟逃出城郭。 就在大兵曹仁头脑风暴时，朱治出现在城楼上，高声喊道：“射箭!” 在朱治的怒吼声中，樊城守军仿佛反响反映过来，将手中的箭矢飞射而出，试图念将劝降的费祎及汉军将士射死。 所幸费祎提早有备，早就与寡人退到船舱中避箭，舟舸也随之远离樊城。 曹仁带着忧惧的神色，走到朱治身侧，说道：“汉水围城，覆没七军，关羽大军进围，今下已非我等之力所守。可待关羽兵马尚未合围之际，你我乘轻舟夜走，或虽失城，但尚可留有用之身。” 朱治闻言，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若非曹仁是宗亲大将，他当下必要上手经验曹仁。 忍下肝火，朱治耐着性子，说道：“山洪迅急，来时匆匆，必不能久持。我闻关羽已遣将士兵出南乡，自许、宛以南，公民纷乱，今将军舍樊城而走，则荆襄全境不复大魏之全部！” 说着，为了让曹仁不敢弃城，朱治继续夸张南汉的要挟，说道：“不但如此，刘备举兵北上至华夏，霍峻出淮南，关羽出许、宛，河南之地则受坚定波动。今贼之所以不敢进，是谓将军守樊城，樊城不弃，襄阳不失；襄樊不失，则河南安也！” “关羽遣使惊扰我军，是以为难下樊城。孙子曰：‘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汉水围城，是为我军之所忧，又是为敌寇之所难！”
“将军是为陛下之宗室，望君深明樊城之重，切莫言轻舍樊城之语。陛下闻于禁七军覆没，必起大军而南下，以解樊城之围，救将军于水火！” 朱治是真有信心守下樊城，别看樊城不如襄阳之坚固，但城中军辎、粮草储备可是不少。 今下樊城虽被汉水所围，但也暂解关羽围攻樊城的动作。及汉水退去，樊城外地皮泥泞，又能暂缓关羽攻城的节拍，足以撑到援军的南下。 甚至等冬天来临，汉水干涸，水师能力渐渐减弱，说不准还能解襄阳之围。 被朱治这番一说，曹仁内心虽是发急，但却也强迫自己冷清下来。朱治所言不无事理，樊城不失，襄阳可守，那么关羽大军永久将被卡在襄樊，难以深入南阳地界。 他身为宗亲大将，与魏国的命运绑缚在一起，是谓深受曹操器重，决不能随便舍弃樊城。若是舍弃樊城，就不是对不起曹操，更是对不起曹氏世界。 “善！” 曹仁用拳头捶了捶城墙，咬牙说道：“如君理所言，樊城决不成失。今我与君理共守樊城，阻关羽于襄樊。” “将军英明！”朱治高声赞道。 曹仁虽勇而寡谋，因宗亲身份，被曹操抬到不属于他的位置。然所危急时刻，个人勇武血性及宗亲身份却也成为他苦守樊城的依仗。 且不言曹仁下定决心，与朱治一同苦守城郭。降服七军的关羽，今下兴致甚高，与寡将齐聚于帐中。 廖化清点名册，笑道：“启禀君侯，今日之役，我军俘虏于禁、浩周、董衡、董超、秦鹿及巨细敌军文武上百名，斩敌将阎行、成何等，所俘士卒约有两万八千余寡，敌寇七军人马尽数皆没，无一幸免。” 说着，廖化朝着关羽拱手，说道：“君侯借汉水之威，全覆贼将七军，是为开国以来首功，陛下闻之必是大喜。君侯初败曹仁于筑水，后降于禁七军于樊城。化当恭贺君侯，建此不世之功！” “恭贺君侯！”寡将起身庆贺道。 “哈哈！” 关羽捋着长髯，上扬的嘴角难以下压。纵他为将三十载，所经战事无数，然立下如此大的战功，对关羽来说也是首次。 关羽两次战役相合，斩俘魏军四万余寡，对南汉来说，已是除金口之战外，少有之大捷。 霍峻所掌管的皖口、淮阳、金口、合肥、汉山等诸多战役中，金口杀伤最甚，皖口、合肥、汉山互有轻重，淮阳最末。 今时这个位面，关羽破程普、灭两孙、平吴巨、斩乐进、败张辽，下江州、围成都，虽是战功赫赫，但却缺少对魏取胜的战功。当下水淹七军，足以帮关羽弥补上战功的不足。 甚至若从谶语、祥瑞的角度动身，前有刘秀降陨石破新莽大军，后有关羽借汉水降于禁七军。 尤其水淹七军是在刘备称帝后不久发生，这更加可以说明刘备称帝的合法性。 关羽欢笑几许，双手下压，说道：“今下樊城未克，诸君莫要放紧警觉！” “请君侯宁神！”寡将拱手应道。 关羽含笑捋髯，看向角落中的费祎，问道：“费参军，此番劝降樊城，却不知情况如何？” 费祎出位起身，拱手说道：“启禀君侯，祎以言语劝降，樊城军士以箭矢射之。据祎所睹，樊城贼兵多有警觉，其苦守之心甚固啊！” “哼！” 关羽冷哼一下，说道：“于禁被擒，阎行被斩，七军覆没。曹仁鼠辈，早晚被我所擒！” 吕蒙沉吟少许，拱手说道：“君侯，七军虽是覆没，但樊城不降，我军绝不成紧懈。以蒙所料不差，曹操得闻于禁之失，不日必遣援军南下救援。” 说着，吕蒙加重语气，说道：“或是曹操将会亲自南下，以解樊城之围，我军宜当深御之。樊城今时难以急下，君侯或可修筑重围，内围樊城之兵，外阻敌寇之军。” 关羽捋髯淡笑，说道：“陛下早有北伐之念，今闻七军覆没，陛下当会起兵而动，以策应我军伐樊战事。” 顿了顿，关羽说道：“子明修筑重围之语，当多是为良策。今可待汉水退后，命全军将士修筑堡垒。” “诺！” 廖化捧着名册，说道：“君侯，我军兵粮不多，今有三万降卒归降，可支粮草不足一月。化以为不如命人押送降卒过江，让陛下、丞相支配降卒去向，且向国中运粮入军。” 关羽微思少许，说道：“降卒留于大寨，是有暴起之险。今军中粮草不足，将降卒送至武汉，交由陛下支配，是为稳当之举。” 继而，关羽用那丹凤眼看向马良，说道：“不知能否劳烦马侍中押送于禁及降卒入京，且向陛下上禀襄樊今下之战况！” 马良坐在侧榻，笑道：“既是君侯吩咐，良岂敢不从！” “善！” 关羽吩咐说道：“平儿，点齐三千军士，护送马侍中回京。途中若有降卒不轨，务必诛杀，不成手软。” “谨遵父亲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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